“……”


    緋影子嗣像是在沉默地等著白砂靠近,但牠的周身逐漸鼓蕩起劇烈能量波動。


    迅速突破高能反應的界限,一般五十級天王精靈的全力一擊,就可以算作是高能反應了。


    緋影子嗣周身的能量強度還在不斷攀升,直到天王巔峰才停緩。


    看來沒有完全吞噬幻影炎帝,使得牠沒有辦法突破到準冠軍階。


    白砂是通過能量檢測界麵觀察到的具體情況,不過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意義不大。


    就算80能級以上的冠軍階,白砂也得無所畏懼地向前。


    說實話,白砂隻是快步走過去,並不是在裝什麽。


    因為去早了也沒什麽用,初號機沒分析出來,去了幹瞪眼啊?


    白砂倒也沒有任何害怕的心理,如果有一丁點的畏懼心理,也就不會選擇直接來這混亂源頭。


    有係統托底,是真的有點不講道理的。


    緋影子嗣身前凝聚起的幻影能量,這次倒不是簡單的創生手段,反倒像是在徒手凝聚著什麽大威力的招式。


    這是在徒手搓核彈嗎……您也是人形精靈?


    白砂瞬間提起精神,同時暗自吐槽著。


    伴隨侵染上的緋紅光澤,那團高能法球,瞬間破裂開。


    但這並不是爆炸,而是破出了一道無比尖銳的晶簇棱槍,爆射向白砂!


    破空聲都還未來得及傳到耳中,這枚直通心髒的穿刺投槍,就已經命中。


    不是大當量的能量爆炸,而是完全超過人類反應速度,相當於必命中的穿刺死棘之槍嗎!?


    我?這是在打聖杯戰爭啊?


    白砂的心髒處被插了槍矛,但還在繼續往前快步行走。


    係統繼續兜底著,偏離了這穿心必殺之槍的投射角度,錯開本應貫穿的命脈與心髒。


    白砂現在這個帶著晶簇長槍前進的樣子,很像前世動漫、遊戲中的戰鬥續航亦或是根性。


    緋影子嗣可能有點不信邪了,牠隨即又投射而來的十多道晶簇穿刺長槍。


    心髒、側腰、雙腿關節、脖頸、頭顱……這些都是重點關照對象。


    雖然說係統能兜底,但麵對這不斷必中的投槍,還是疼得要死。


    腎上腺素是什麽東西?


    連血液早就被係統凍結了,自然沒有這玩意的分泌。


    白砂現在還能走動,就真的隻靠幻影能量在維持著身體機能;


    頭腦思維正常思考,還是憑借大嘴娃那邊最大限度共享過來的意誌權柄,那道澄黃琥珀中的神聖光焰——


    其效果遠超出白砂預料,因為這不是純粹的鳳王衛隊聖火,而是誕生於高天之墟,某種以信息媒介傳導的精神意誌光輝。


    所以白砂現在就算快變成晶簇刺蝟了,比穿山王還穿山王,也還能繼續堅定地往前邁步。


    清晰地看到緋影子嗣向後小幅度後退的動作,白砂被這人性化的動作給逗笑了。


    這從係統中分離出來的灰光,加以自己倒影,又吞噬了全部智慧權能、部分意誌權能,演化而出的緋影子嗣。


    竟然也知道恐懼、害怕為何物嗎?


    隻可惜,這生死對戰之間,白砂此刻沒有任何憐憫的情緒存在。


    初號機加速了分析緋影子嗣的倒計時,告知給白砂的原因是對方施展得越多種類的攻擊能力,就會越快被解析出來。


    加速死亡了屬於是……


    隻剩下三分鍾的解析時間了,白砂一邊拔掉雙腿上的晶簇之槍,也不管持續的劇痛會破損心靈鏈接。


    繼續行進著,白砂主動拔起了身上插著的晶簇槍矛,讓這些晶簇散回晶塵能量後,白砂又加快了腳步,像是在快走一般接近著緋影。


    緋影子嗣已經十多秒沒有動靜了,牠隻是蜷曲了身形,雙手合十著,像是在做什麽祈禱一般。


    白砂本應該沒有反饋的身體,竟然開始泛起細密的寒毛,似是有什麽無法阻擋的力量要降臨了……


    伴隨這樣的認知,天變了——


    高天秘境最上方的裂縫處,不再顯現出扭曲的現世模樣,反而飄蕩起無數小黑點,那是睜著‘眼睛’的神秘圖騰。


    不知何時,神秘圖騰們已經環繞在天空裂縫前,像是在齊唱讚美詩,但又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可能那高聲唱誦的頻率,是人耳無法識別。


    神秘圖騰們在恭敬地輪舞,隻為迎接不屬於這維度的偉大存在降臨!


    ‘祂’睜開了一道抽象符號般的虛幻圓瞳,時間隻為極短暫的一刹那。


    白砂卻在感知視界中,幻視到了無盡知識在流動,那記錄下的仿若一個星球誕生與消亡曆史……


    在白砂的恍惚中,天空裂縫之後恢複了扭曲現世模樣,這高維的觀測記錄關閉。


    即使如此,整個高天秘境的幻影能量還是發了瘋一般。


    全部凝聚在白砂的上空,形成一道完全標準的能量圓弧,如天基武器一般垂射下湮滅光束——


    先是無比輕鬆地洞穿了剛巧飛至垂射軌道上的幻影沙漠蜻蜓,枯朽就此發生。


    本應該崩潰成晶塵的沙漠蜻蜓,竟然直接彌散成虛無……


    雖不至於像逆轉因果的穿刺之槍,但也不會有任何物體能夠阻擋,湮滅光柱覆蓋住白砂的身形。


    人的一生有生、老、病、死,白砂此前經曆過了誕生與疾病。


    兩世為人,是壯年與少年的白砂這一刻感受到了什麽是衰老。


    並冥冥之中,體悟到大限將至的玄妙呼喚。


    好在僅僅一刻如此,不知從何處產生的神秘能量,強行逆轉了這份湮滅衰老,讓已然即將枯死的腐朽之木重逢生機。


    灰燼不再,天幕已然消弭。


    白砂逐漸變為了原本模樣,隻是原本烏黑、飄逸的中長頭發,在本不可逆的天人五衰中,化作了蒼白。


    皮膚也顯現出病態的蒼白,其上還破開諸多傷口。


    不過現在可不是自怨自艾之時,方才的湮滅圓環除了使得白砂出現了‘天人五衰’,也讓自身的精靈球崩壞了。


    其中就包括收納了小起源的幻影球,沉睡之中的幻影夢幻,在白砂被‘湮滅’籠罩時,被招引至緋影子嗣近前,已經不足十數米遠!


    白砂之前是通過係統饋贈,了解過一些精靈神秘學知識的,看到現在這個情形,立刻明白了。


    這死馬緋影子嗣是想吞噬掉小起源,臨時建立不穩定的三位一體神秘結構。


    那還管得了初號機有沒有分析完全,白砂開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強行衝撲向緋影子嗣,動作跌跌撞撞,很不優雅。


    {‘緋影子嗣’提前解析完畢——}


    接收到了初號機的好消息,那麽,現在隻要靠近就足夠了!


    (初號機立刻進行係統運行幹擾!)


    能夠立竿見影地看到,幻影夢幻向緋影子嗣靠近的速度變緩很多,但即使白砂長出暴飛龍一樣的血色雙翼飛過去,也不及了……


    砰——!


    不知從哪個角落射擊出了捕獵網槍的聲響,一道電網籠罩在幻影夢幻的身上,並向側後方拖拽過去!


    “?!”


    白砂刹住腳步,旋身望去小起源被電網拖拽過去的方向,就看到了兩個都是紫色頭發的家夥。


    穿著代表火箭隊幹部的風衣製服,兩人都畏縮著身體,撓著腦袋幹笑、回應著白砂的視線。


    少年沉默地折向他們走過去,可能是被這非人模樣的‘蒼發刺蝟惡靈’嚇到,這兩個煙頭都沒熄滅幹淨的……火箭隊幹部?


    女性幹部還拖拽著捕獵網槍,但被那個矮小男性幹部劈手打掉,扔下了困著小起源的捕獵網槍。


    矮小男人頭也不回地拽著那個長紫發女性幹部,奔逃往外層的能量潮汐中。


    “……??”


    所以這兩個火箭隊成員是哪裏冒出來的,又是來幹什麽的?


    白砂有些懵了,但他們總歸是阻止了緋影子嗣要對幻影夢幻進行的吞噬行為,也就不再管他們。


    通過心靈鏈接讓倒影白蝶前去護著小起源,白砂才再次看向看似已經脫力的緋影子嗣。


    (初號機解析完,就可以準備對緋影子嗣進行崩解分析了!)


    不再猶豫,白砂直接對初號機下令,開始了最後的除靈儀式——


    灰光祂不是一直遵循等價交換嗎,身為灰光演化出的緋影子嗣。


    就唯有得其因果,承其罪業!


    ————204.係統降維會夢見幻影起源嗎?————


    白砂已經走到了緋影子嗣的跟前,這個異維度、類人形的能量生命,身體已經開始寸寸崩裂。


    看來初號機已經開始進行‘係統崩潰’的作業了,作為係統感知界麵分離出來的存在,緋影子嗣是處於初號機能駭掉的範疇內。


    很奇妙,這家夥並不是人類那種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而是緋紅光影的身上,如被戳了很多孔的管道,開始漏氣漏水,能量反應驟降。


    按照初號機的解釋——


    緋影子嗣從灰光的身軀內誕生,本就破壞了那如同折光輪廓一般的防護機製,現在對於某背後靈的初號機來說,就是完全敞著門歡迎自己進來搞破壞……


    一道細密玻璃般的碎響,再次傳來,起初這是這緋影子嗣從灰光體內破出時的聲響。


    隨後是這家夥與倒影白蝶交流時,又一次發出的聲音。


    緋影子嗣似乎在說什麽,白砂想了下,決定心靈鏈接連上這即將崩潰瓦解的緋色惡靈。


    (?!)


    (你還有最後遺言的機會,不要裝模作樣,你的智能是足夠理解我意思的)


    (吾不需要說什麽,汝這惡鬼必是不會放過吾……


    死亡會讓任何存在徹底消失,智慧權能就會被轉移給那個同類吧,一切都是虛無,就如從來沒有誕生過的一樣)


    (原來,我也是如同惡鬼一般的存在嗎……的確,如果是站在不同立場上的話,)


    白砂聽到這緋影子嗣的內心波動,一時間不禁錯愕苦笑,本以為你是惡靈,然而你卻覺得我是惡鬼一般的存在……


    還有不說什麽的意思,原來是跟上一個長句嗎?


    回味了一下這緋影子嗣的話後,白砂就意味深長地望著這個艱難維持類人形態的異維能量生命,傳訊道,


    (我答應過灰光,也就是你的前身,一個等價交換條件。


    祂說過,讓高天秘境的三道權能,全部歸於我身;


    同時,我將交換出我的左眼與左臂,這次你作為灰光的演化生命,契約可還是生效著的。


    ‘你想知道生命的意義嗎?你想真正的活著嗎?’,我不會對你說和倒影白蝶一樣的話。


    你將被限製在我的左眼中,很像是封印是吧……


    先不要急著說什麽,放輕鬆,現在隻是我對你的告知,畢竟咱們接下來要相處很長時間。


    雖然你會是完全無意識的本能狀態……


    好吧,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麽,人類的軀體,怎麽能夠容納下你這般汙染到極致的異維能量生命。


    很簡單,我不做人了,緋影!)


    內心長段話語的落下,白砂便單方麵切斷了與緋影子嗣的心靈鏈接,轉向初號機那邊——


    {緋影子嗣與智慧權柄已分離成功;


    緋影子嗣的自我崩解阻止成功,開始收納……}


    高天秘境之中的幻影能量在緋影子嗣那種類似‘大降臨術’一般的展開後,能量徹底分成兩股,一股衝出大裂縫外,席卷著瀧夏市的一切。


    一股徹底湮滅進了白砂的身體,可以這麽說,隻要天地間的剩下稀薄能量被吸收完。


    白砂就擺脫不了瀕死的結局,但,早就設想過幻影能量吸收過多怎麽辦。


    本想著利用影響不大的身體部位,比如毛發、指甲亦或是牙齒這種,來隔絕這種同化能量極強的幻影能量。


    現實總是更加戲劇、更加奇幻,白砂隻能利用初號機分析出的倒影生命與異維能量生命的特征,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改造。


    爭取博取到一線生機……


    白砂繼續將目光看向已經消滅完雜魚幻影精靈的倒影白蝶,


    (請允許我對你說聲抱歉,本是要把三位一體的秘境至高權能,全部歸給你。


    但後麵的發展你也看到了,我為了繼續活下去,隻能將三位一體權能歸到我自己的身上。


    後續還請倒影你在我的左手、左臂上蟄伏一段時間,屆時我會聯係精靈大廈的人,給你提供新的機械身軀……)


    (……)


    倒影白蝶還是那麽平靜地與白砂對視著,她傳遞來簡短地回應,


    (可以,這應該也算是體驗生命意義,了解什麽是真正活著的過程吧?)


    白砂聽著倒影白蝶認真的複述,稍微放鬆了一些,他還是比較擔心,這個倒影不同意怎麽辦。


    畢竟他自己並不是倒影這類存在,無法理解他們對於成為真正的人,為什麽這麽執著……


    稍微想了一下, 白砂回應起來,


    (我覺得,真要作為倒影生命,進入人類的左手上,倒影你已經體驗了正常人無法體驗到的事了……)


    倒影白蝶稍微歪了歪頭,看起來沒有怎麽明白白砂說的意思,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終於是到了最後一步嗎……”


    白砂輕聲訴說著,隨即不再遲疑,轉向了初號機,進行此次動亂的最後通牒,


    (初號機,開始吧,將這高天秘境的三位一體權能都歸於我身;


    隻留下大嘴娃和小起源的那部分……)


    {初號機已收到——


    初號機通過此方案——


    如若是留存在幻影炎帝光焰,與起源靈智,缺失的部分就由初號機的[係統精靈界麵]進行補全;


    那麽宿主請再次確認後續結果——


    其一,係統於本機的環境分析功能,將徹底失效;


    其二,本機等級降至原點,也就是一能級;


    其三,本機將化為最普通的多邊獸2,需要宿主使用精靈球,再次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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