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南部軍團的攻城器械被艾米爾率領騎兵部隊摧毀後,南部軍團的進攻力度就大大降低。


    直到親眼目睹三百北地騎兵在數萬大軍中肆意衝殺的壯舉時,一向自豪於自己的騎兵部隊的南部貴族們才突然意識到:


    即使是在多為山林的北地,北地貴族們也一樣有著絲毫不弱於他們那強大的步弓部隊的騎兵。


    雖然實際戰力是接連正麵擊潰了多支騎兵,嚇得南部軍團的騎兵不敢再出戰的王家騎兵隊要更強,但鐵騎破陣的表現力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可以說,艾爾米的這一次率軍衝陣徹底打破了南部貴族在過往麵對北地貴族時對於唯一可以依仗的騎兵部隊的驕傲。


    不少親眼目睹了那一幕的士兵甚至連士氣都有了暫時的動搖,原本要與國王作戰他們就已經承擔了極大的壓力,現在更恐慌了。


    不過南部軍團軍團士氣動蕩,但圖爾恩內的王國軍士氣低落的問題反而要更加嚴重。


    自從被南部軍團包圍後,圖爾恩的守城部隊就沒有哪怕一天沒有出現過死傷,擁有優勢兵力的南部軍團完全可以從容地將士兵分成一輪又一輪,讓他們分撥次進行攻城。


    而不到萬人的圖爾恩卻完全沒有這樣的餘裕,圖爾恩作為鳶尾花王國最大的城市,想要護衛住城牆各處的難度極高,絕對不是一兩千人能夠做到的。


    所以即使圖爾恩守軍再怎麽精打細算,也隻能在確保城牆力量充足後分出來三千人左右的預備隊,讓守城士兵能夠一部分一部分地分批休息。


    隨著南部軍團的連日進攻,圖爾恩的守軍損失也越來越大,如果不是之前的突襲摧毀了他們的大部分攻城器械,現在的情況恐怕還要再艱難一些。


    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緊急建造後,新的一批攻城器械又被南部軍團打造了出來,雖然比較簡陋,但也依然能夠投入戰鬥,對圖爾恩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兩座衛城中的騎兵部隊隻能再次出動,但這次的南部軍團早有準備,布下了天羅地網,瘋狂絞殺衝陣的王國軍騎兵。


    最後,雖然騎兵部隊再次完成了任務,但損失卻要遠遠超出之前,在相當一段時間之內,王國軍都將沒有足夠的騎兵可以使用。


    可是就在王國軍騎兵退回衛城布下防禦之後,南部軍團卻在他們絕望的目光中再次搬出了大批建造材料,當著所有國王軍的麵飛速將其組裝起來,再安上一些特意保留的重要部件後,新的攻城器械就再次對著圖爾恩發出了怒吼。


    “一!二!三!”


    士兵們呼喊著號子,猛然拉動投石機,頓時就有多塊巨大的石塊劃過半空,在城內守軍驚恐的呼喊聲中砸中圖爾恩。


    巨石除了部分沒有打中的以外,剩下的不是砸中了城牆就是砸中了城門,更有部分巨石飛越城牆,直接落入了城中。


    轟——


    多日的轟擊,終於讓圖爾恩那擁有數百年曆史,飽經滄桑滄桑的城牆不堪重負,其中某一段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隙,搖搖欲墜。


    南部軍團的攻城器械當即集火這一處,在又經過多輪轟擊後,這一段城牆終於在接連不斷的轟擊中轟然倒塌!


    “城破了!城破了——”


    南部軍團頓時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與之相對的,則是浴血奮戰到了現在的國王軍的麵色灰敗。


    早就整裝待發的南部軍團部隊當即向著城牆缺口湧去,圖爾恩守軍雖然驚懼於城牆的倒塌,但也沒有徹底喪失反擊的信念。


    沒空顧及那些隨著倒塌的城牆一起落下的友軍,附近還有作戰能力的守軍士兵也立刻衝向了缺口。


    兩軍猛然相撞,圖爾恩的遠程部隊四處散落在附近的高點,居高臨下對著衝鋒的敵軍射擊。


    而步兵部隊則是因為離缺口更近,所以更快到達,在敵軍趕到之前匆匆組成了一個簡陋的防禦陣型。


    兩軍步兵呼嘯著相撞,組成嚴密的盾牆互相衝撞擠壓著對方,所持的單手劍從每一個縫隙中探出,刺向身前的敵軍。


    圖爾恩守軍占據了地理優勢,居高臨下地壓製著一波又一波衝來的南部軍團士兵。


    但人的力量終究是有極限的,而且南部軍團也不是絲毫沒有應對的方法。


    南部軍團先是調來大量弓箭手壓製了數量處於絕對劣勢的圖爾恩弓箭手,再趁著所有守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缺口處,隱蔽地調集了一支精銳部隊,在其他友軍的掩護下攜帶手持衝車衝開了另一處的城門。


    南部軍團狂吼著殺入了圖爾恩,眼見最後的依仗都已經丟失,知道大勢已去的城內守軍頓時出現了許多人向攻入城中的南部軍團投降。


    親自帶領親兵也殺入了城中的塞涅埃公爵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直接衝向了楓露宮,根據對投降守軍的逼問,亨利三世最後正是帶人退往了這座鳶尾花王室曾經的王宮。


    塞涅埃公爵對此毫不意外,楓露宮本就是圖爾恩最大的軍事建築,如果是要死守的話,自然是首選。


    塞涅埃公爵身後跟著一大批手下士兵,悍然殺入楓露宮,在憑借臨時調來的衝車撞開了楓露宮正門之後,南部軍團的士兵就與仍在頑強抵抗的王室衛隊在各處展開了激戰。


    塞涅埃公爵同樣也是毫不理會,帶著親兵直直走向主殿,他知道,他親愛的哥哥現在肯定就在這裏。


    “嗬!想不到,最後我居然要和你們死在一起。”


    蘭特萊特伯爵嗤笑一聲,緊握著長劍,對著身邊的亨利三世等幾人說道。


    “這就是你當年敲我那一棍的報應!”


    亨利三世聞言冷笑,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正站在一群將他們包圍的重甲士兵中間的塞涅埃公爵。


    “你們嗬個屁!當時最先被敲悶棍的明明是我!”


    佩蒂特子爵冷然開口,斷掉的右手讓他隻能別扭地左手持劍,不複往日優雅的氣度。


    “你們啊你們……”


    雷特蒙伯爵搖頭苦笑,這幾人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吵架呢,真的是……


    現在他們幾人已經被逼退到了大殿的角落,周圍隻剩下寥寥十幾名忠誠的騎士把他們保護在中央,而周圍卻全是塞涅埃公爵手下的人。


    但即使是這種危急的時刻,四人卻依然沒有想過投降,而是依然就像往常那樣,互相打趣挖苦著對方。


    塞涅埃公爵似乎是出於什麽樣的考慮,並沒有打斷這幾人的交流,而是處在手下士兵的重重保護中,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良久,似乎是對罵已經出了結果,幾人停下了對罵,亨利三世直起身,直直地注視著塞涅埃公爵,塞涅埃公爵也毫不退縮地注視著他。


    “來吧,加爾文,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有沒有點長進。”


    亨利三世冷冷開口,舉起了自己的長劍,剩餘三人也是毫不畏懼地舉起了武器,緊緊站在亨利三世的身邊。


    “殺!”


    王者怒吼,號召臣民討伐叛逆。


    “殺!”


    反叛者冷然開口,要為了至高無上的王權徹底斬斷王者的首級。


    十餘人向著數百人發起衝鋒,讓洪流一般湧來的重甲士兵停頓片刻,可是很快,就被徹底淹沒在了浪潮之中。


    ————————————


    “噗!”


    一柄戰錘砸落在艾米爾的胸口,讓他身形劇顫,頓時搖搖欲墜。


    正在奮戰的格羅夫一轉頭就看到了這一幕,瞬間目眥欲裂!


    “艾米爾!”


    “隊長!”


    周圍僅存的幾名艾米爾麾下騎兵心急如焚,卻沒法擺脫自己的對手。


    至於其他友軍部隊,則是早在他們為了阻攔敵軍進城發起最後衝鋒後沒多久就已經死絕了,現在他們這幾個人就是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卻依然被一支三十餘人的騎兵隊攔住,在馬力損耗嚴重的情況下,不得已隻能下馬作戰。


    原本這支殘兵還有十幾人,現在卻死的隻剩他們幾個了,而現在,就連主將都遭受了重創,眼看就要被徹底擊殺。


    危急時刻,格羅夫揮盾砸翻麵前的敵軍騎兵,一下撲向正要再次揮擊戰錘的騎兵把他撲倒在地,從腰間拔出短匕瘋狂捅向對方的盔甲縫隙處。


    “拉托!帶著艾米爾走!!”


    格羅夫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又起身迎向了另一名靠近的敵軍士兵。


    拉托擺脫了對手,急忙衝向艾米爾,在僅剩幾人的掩護下搶過了一匹馬,把已經失去意識的艾米爾放上了馬背。


    “格羅夫!你們——”


    “走!趕緊走!回北地!去帕拉汶!”


    格羅夫和敵軍在塵土中纏鬥,一拳又一拳地砸向對方。


    拉托一咬牙,把艾米爾綁縛在胸前防止他掉下馬,催動著馬匹避開圍過來的敵軍,逃離了戰場。


    交戰處被掩沒在地平線之前,拉托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格羅夫被數杆長矛同時洞穿!


    “駕!駕!駕——”


    擦去眼淚,拉托不斷揮動馬鞭抽打馬匹,帶著艾米爾逃往北方,再也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


    大雨傾盆,突如其來的雨幕遮掩了天際,也遮掩了拉托和艾米爾的蹤跡。


    雖然在下雨,但拉托也絲毫不敢停下催動戰馬的頻率,就怕被敵軍追上。


    “唏律律——”


    馬力終有盡時,一路的狂奔終於還是讓戰馬耗盡了馬力,同時也耗盡了生命,戰馬哀嚎長鳴,最終頹然倒地。


    撲通!


    拉托被甩下馬來,被摔得頭暈眼花,但他來不及檢查自己的傷勢,而是倉皇地四處尋找著同樣也被甩飛的艾米爾。


    “隊長!隊長!”


    拉托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爬到了艾米爾身邊,絲毫沒有顧忌自己渾身的泥濘,但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艾米爾,拉托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現在他該怎麽做。


    “達尼埃爾……”


    遭到重擊後就一直昏迷到現在的艾米爾居然突然開口說話,讓拉托一陣驚喜。


    “隊長!你醒了隊長!”


    “……達尼埃爾。”


    但艾爾米卻沒有回應他的呼喊,而是繼續以夢囈一般的聲調呼喚著某人的名字。


    拉托驚喜的笑容猛然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艾米爾眼中那微弱的光亮,而且即使是這點光芒,也在以讓拉托驚恐的速度消失。


    “達尼埃爾……咳!咳!我的弟弟……”


    “不要……”


    “不要讓家族失望……”


    艾米爾眼中的神采飛速逝去,很快便徹底灰暗。


    “……隊長?”


    拉托猶豫著、遲疑著、小心翼翼地用已經在發顫的聲音輕聲呼喚著艾米爾,就像是這些日子來作為他的親兵時每天做的那樣。


    可是艾米爾卻沒有像往常微笑著問一句“怎麽了拉托?”來回應他,而是靜靜躺在泥地裏,躺在雨中,睜著無神的雙眼,似乎是在睡一場不用閉眼的午覺。


    “隊長……”


    拉托又叫了一聲,可是艾米爾依然沒有回應。


    “隊長,隊長!隊長——”


    拉托一聲又一聲地呼喚著艾米爾,聲音越來越大,就好像是自家隊長突然起了性子想要睡個懶覺,而他是在叫醒他一樣。


    “啊,啊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


    拉托在雨幕中撕心裂肺地哀嚎,可是在傾盆大雨下,他甚至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良久,拉托才平靜了下來,隻是卻麵容枯敗,眼中一片死寂。


    他沉默地站起身,沉默地把幾乎已經失去了溫度的艾米爾背起,再沉默地把艾米爾綁緊,而後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在雨幕漸漸遠去。


    ————————————


    西維爾回到了帕拉汶,但身邊再也沒有了那數以萬計的龐大軍隊,隻剩下了數千名騎兵。


    途經自己的領地,西維爾恰好需要在這裏進行補給,同時也是想要在這裏補充一部分部隊,至少也要再招募一些騎兵。


    帕拉汶再次因為領主大人的意誌飛速運轉了起來,大批大批的糧食被搬出炒製,在之後為西維爾率領的騎兵部隊補充幹糧。


    因為要避開部隊中的非係統人物,不讓他們看到招募過程,所以西維爾直接讓手下部隊駐紮在了帕拉汶外,自己則是也跟著待在了這裏。


    “……大人。”


    一名親兵突然掀開了門簾走了進來,隻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


    西維爾頭也不抬,在教授著達尼埃爾怎麽看行軍地圖。


    “大人,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親兵不敢說話,尤其是在看到抬起頭好奇地看向他的達尼埃爾時,更不忍心開口了。


    “……行。”


    西維爾皺了皺眉,心想可能是什麽機密內容,在吩咐了讓達尼埃爾看著筆記自己學習後,就跟著親兵來到了大營外。


    “這是?”


    西維爾看向大營前正跪伏在地的一個背著長條包裹的怪人,有些疑惑。


    “大人,他堅決不肯起來,說是一定要見到您之後才願意去接受治療。”


    “他說他是什麽人了嗎?”


    “這……”親兵不敢再說下去了,他很清楚,當領主大人聽到這個消息後,將會是怎樣的暴怒。


    西維爾眉頭皺得更深了,看親兵的樣子明顯是知道什麽情況,但卻好像不敢告訴自己?


    深深地看了親兵一眼,西維爾自己上前來到那人身前單膝蹲下,沒有被對方身上的髒汙和惡臭影響半分。


    “我就是卡拉迪亞伯爵,這位先生,你是有什麽機密消息需要向我匯報嗎?”


    跪伏在地的怪人頓時渾身一顫,猛然抬頭,露出了一張西維爾有些印象的麵孔。


    “你是……拉托?你不是艾米爾的親衛嗎?怎麽會出現在帕拉汶?艾米爾呢?”


    拉托直直地看著西維爾沒有說話,隻是嘴唇在劇烈顫抖。


    拉托在西維爾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解下了背負的長條包裹,輕輕地放到了地上,而後抬起頭看向西維爾。


    西維爾心中頓時出現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艾米爾……是?”


    西維爾伸出輕顫的手,不敢置信地指向了地上的長條。


    拉托沉重地點了點頭。


    西維爾頓時兩眼一黑。


    “那,”西維爾此刻的聲音甚至比被迫離開前線的那一晚都要更加幹澀,還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懼。


    “雷特蒙伯爵呢?佩蒂特子爵呢?還有國王陛下呢?拉托你說啊,他們人呢?!”


    拉托沉默的神情終於崩潰,再次跪伏在地上,淚流滿麵。


    “圖爾恩城破!隊長戰死了,國王陛下他們,殉國了……”


    西維爾一陣天旋地轉,幾乎要栽倒在地。


    沒了?就這麽沒了?


    那個豪氣幹雲,在麵臨生死危機也要他保證前線戰局才能回援的亨利三世,沒了?


    那個就算在戰場上也能保持著老牌貴族的優雅,但喝醉後卻會發酒瘋的佩蒂特子爵,也沒了?


    還有那個從他來了北地開始,就一直在支持他,無條件相信他的盟友,雷特蒙伯爵,現在也沒了?


    沒了?


    都沒了?


    就這樣全沒了!?


    明明隻是出去了幾個月;


    明明出征前都還在說等他回來要一起喝個痛快;


    明明隻要再等幾天他就能趕到戰場擊潰所有叛軍。


    可是現在,這些人就全都死了?被叛軍殺死了!?


    “老師……”


    西維爾渾身一顫。


    好奇想來看下情況的達尼埃爾看著地上的那個長條布包,臉上有些茫然。


    這個跪在地上哭的不是拉托嗎?艾米爾的親衛他當然認識,但他說的隊長戰死了是什麽意思,他的隊長不是艾米爾嗎?還是其他什麽人戰死了?


    還有什麽叫國王陛下殉國了?國王不是待在圖爾恩嗎?圖爾恩那麽安全,國王怎麽可能會死呢?


    而且老師明明還問了自家大伯和隔壁的佩蒂特叔叔,拉托怎麽隻說了個國王呢?


    想到就問,達尼埃爾看向痛哭的拉托,隻是雙眼有些空洞。


    “拉托,艾米爾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你們是已經打完仗了嗎?”


    達尼埃爾苦惱地看了一眼哭得更大聲的拉托,不知道這人有什麽毛病。


    見拉托沒法給他答案,達尼埃爾又看向了西維爾:


    “老師,大伯他們是不是快要回來了?他走之前還說要給我帶一柄圖爾恩大工匠親手打造的雙手劍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還有,佩蒂特叔叔也說要幫我找找圖爾恩有沒有好的畫師,我想要給盾牌上畫上一條龍,等晚上就拿來嚇唬艾米爾!”


    “還有還有,大伯讓我來帕拉汶,說是這裏比羅維城更安全,但是我想,圖爾恩是王都,那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大伯帶艾米爾都不帶我,真是偏心!”


    “不過他們在圖爾恩應該會很安全吧,我聽說那個什麽塞涅埃公爵可是長得跟一頭熊一樣,還喜歡喝人血,不過隻要待在圖爾恩的話,那他肯定也拿大伯他們沒辦法的,對吧?”


    達尼埃爾越說越歡快,說到塞涅埃公爵的長相時,還發出了笑聲,隻是他的臉上,卻早就已經滿是淚水。


    “老師,”達尼埃爾哽咽著,雙眼通紅,“艾米爾他們一定會安全的,”


    “您說對吧?”


    西維爾如遭雷擊,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達尼埃爾……”西維爾盡可能地放緩了語速,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嗯,嗯!老師您說!”達尼埃爾帶著哭腔回應,幾乎要喘不過氣。


    “去睡一會吧,睡一會就好了,等你睡醒了,老師就把艾米爾他們帶回來了,好嗎?”


    西維爾伸出手來,溫和地摸著這個隻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少年的頭發。


    “嗯……嗚,好……我這就去睡覺,吸溜……等我睡醒了,吸溜……艾米爾他們就回來了……”


    達尼埃爾連連點頭,轉身就走向了自己的帳篷,腳步越來越快,就像是去晚了艾米爾他們就回不來了一樣。


    隻是他離去的背影還在不斷顫抖。


    目視著達尼埃爾離開,西維爾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看向那個包裹著艾米爾的布包,而後表情頓時扭曲猙獰。


    “在帕拉汶發布全麵動員令!我要調動所有資源!記住!是所有資源!”


    “集結所有軍隊!討伐叛臣加爾文·卡文迪許!所有叛逆,格殺勿論!”


    “我西維爾·維爾德,和他——”


    “不!


    死!


    不!


    休——”


    (第二卷·黑暗時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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