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海似乎從沈舟的眼神中看出什麽,笑道:“信為師早就收到了,隻是為師覺得這事還是要麵見談為好,也就沒在信裏與你說這事。”


    沈舟點頭,表示理解。


    人生大事,確實不該在信裏說。


    周宏海說起這事,臉色都變好了不少。


    “這事沒什麽問題,你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應試就成。”


    說著,周宏海便透露了給沈舟做媒的人家。


    “是工部侍郎家小女,她上麵有兩個姐姐,又有兩個哥哥,有我在,你無需擔心太多。”


    沈舟把驚訝壓下,起身拱手道謝。


    若不是他師父,想來他這樣的,現在也攀不上這高枝。


    周宏海讓沈舟坐下,又道:“府學那邊,暫時先別回去,等事情結束,你想回就回,免得擾了你。”


    周宏海的話,沈舟自是聽的。


    兩師徒聊了沒一會,何興過來敲門,說事情都辦好了。


    周宏海點頭,看向沈舟。


    沈舟十分自覺,連忙起身告辭。


    出門後,沈舟隱隱聽到密信,皇上這幾個詞。


    一臉凝重地大步往外走。


    府學裏熱鬧極了。


    就在沈舟回去後沒幾日,關於餘立軒的判決也出來了。


    秀才名頭沒了,因著戴罪立功,認錯及時,將被流放邊疆。


    判決一出,大家都在議論,說餘立軒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還有郭夫子,身為府學教授,竟敢包庇底下學子為非作歹。


    眾人議論來議論去,卻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後知後怕起來。


    幸好餘立軒被抓起來了,不然下一個,可不知是哪個倒黴鬼。


    不過也有聰明人發現,餘立軒下手的人,大部分都是當時有些名氣的農家學子。


    可以說,若是沒有餘立軒弄出的這些事,這些人說不準就考過鄉試了。


    有人提醒,便也有人悟出一些東西來。


    餘立軒大費周章,跟郭夫子弄這些事的目的難不成真有那麽簡單?


    郭繁氣死了。


    在收到餘立軒被抓的消息時,他便開始慌亂起來。


    正想著出去躲一躲,沒想到教授宅就湧入了一隊官兵,說要請他去府衙坐坐。


    他心知這一去,自己不定還能不能出來,便說身體不適,不宜過去。


    沒想到他一個府學教授,直接被架上了馬車。


    一到府衙,便被帶著去跟餘立軒對峙。


    餘立軒也是個廢物,不過一晚,便都什麽都說了。


    還把自己也給供了出來。


    郭繁恨不得咬下餘立軒兩口肉泄憤。


    當時他就說這人不靠譜,那人不聽,現在可好,嘴是一點都緊不了。


    現在還害得自己落到這種地步。


    郭繁陰沉著臉,坐在牢房裏,望著那扇唯一能看到亮光的小窗,心想那人會不會救自己出去。


    餘立軒知道的,也不過冰山一角罷了。


    關鍵的那人,連他也是後麵琢磨出來的。


    餘立軒個沒腦子的,能知道什麽東西?


    郭繁什麽都沒說,隻道自己無辜,被餘立軒的外表和行為給欺騙了。


    以為是個好的,沒想到心眼子這般壞。


    何興哪能信,便也讓郭繁留下做客幾日。


    直到周宏海回來,郭繁和餘立軒才被關進了大牢。


    現在外麵的情況,郭繁不知。


    但這幾日,都沒人過來找他談話,郭繁安慰自己,肯定會沒事的。


    周宏海忙得很,根本沒有功夫理會郭繁和餘立軒。


    郭繁因為一點事沒說,心裏還存著些希望。


    而餘立軒卻心如死灰。


    他被打了十個大板,過陣子又要被流放邊疆,他這身子,怕是路上就得沒了。


    餘立軒現在整日整日的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去招惹沈舟的。


    可是沒辦法。


    誰讓沈舟太搶風頭了。


    小三元,還是農家出身。


    這人肯定不能好好通過鄉試的。


    可要是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怎麽說也不會對沈舟下手。


    餘立軒歎氣,趴在地上冷得意識都快模糊了。


    可心裏那股悔意,還是深藏心底,揮之不去。


    府衙大門最近人進人出,也是忙碌。


    任光霽忽而收到上麵的命令,要協助周學政解決此事。


    上麵的命令,任光霽不敢不從。


    可他也隻是知道一點事而已,周宏海不跟他透露,他怎麽安排事情?


    於是收到信之後,任光霽便帶著信去找了周宏海。


    “坐。”


    周宏海身為學政,要忙的事不少。


    最近為著這事,也是忙出了黑眼圈。


    任光霽看著,在旁邊坐下。


    “周學政,皇上讓我來幫你。”


    周宏海點頭,他也收到皇上的來信了。


    他寫的密信能直達皇上手上,倒也沒什麽好迂回的,直接把事稟告得明明白白的。


    皇上發怒,要整頓這邊的文教之風,他身為學政,對此事定然不會鬆懈半分。


    想來現在,京城那邊,也不定有這邊平靜。


    任光霽找來,周宏海也沒隱瞞。


    “餘立軒那事,並非這般簡單......”


    餘立軒信裏求救的人,是吉安知縣曹和。


    不過誰都能看出,曹和不過是個傳信的而已。


    現在曹和也在大牢裏,經過審問,自是也挖出不少。


    這事牽扯過大,並不單是吉安府學出現這種事,還有南安府,袁州府等,涉及的府城便有九個府。


    而且事情並不是他任職期間才發生的,這事若要算,得從七八年前開始算了。


    鄉試每三年一次。


    這七八年前的事,要算的賬,可就不是一時半會能算清楚的。


    周宏海從曹和口中得知,他們會物色一些學子,也與他人合作。


    讓這些人通過手段,通過鄉試。


    畢竟鄉試通過名額是有數的。


    學識好的人少了,這些人通過的機會更是大大提升。


    現在過了這麽久,這些人還不知道發展成了如何。


    細思極恐。


    周宏海一說,任光霽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知道那人是誰嗎?”


    到底誰有這般大的能耐,能做出這種事,還能掩藏這麽多年。


    周宏海抿著嘴,好一會才吐出兩個字。


    “巡撫。”


    這是他細細整理所有得知的信息,所能猜到的人。


    這人藏得深,下麵的人都是一個給一個傳信。


    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周宏海最近便是在忙這些事,一層一層的挖下去,最終的結果,也沒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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