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鴻深快步走上去,甚至都沒有理會身邊跟他打招呼的人。


    距離越來越近時……


    傅如甯的出現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


    那女人和傅如甯擁抱,微微轉過身,蕭鴻深看清了那女人的半張臉。


    不是她。


    傅如甯怎麽一時間覺得周圍的眼神都往她這邊看過來了,她覺得怪怪的,再一看,原來是她那前公公就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


    傅如甯和蕭鴻深對視一眼。


    她隻覺得蕭鴻深的眼神沉冷寒冽,仿佛要把她吃了似的。


    傅如甯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也不知道蕭家父子是不是都有點毛病,怎麽看人都這種眼神。


    不搭理就行。


    蘇晴下意識詢問道:“怎麽了,甯甯?”


    傅如甯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我看見我前公公了。”


    蘇晴麵色未有變化,鎮定地轉過身。


    蕭鴻深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他的眼神沉冷平靜,看向麵前兩個女人,隨後一步步走上前。


    傅如甯往蘇晴跟前站了一步,將人擋在身後。


    她心想著雖然蕭鴻深一直看她不順眼,不至於在今天這個場合找她麻煩吧。


    就在這時,傅如甯身邊出現了個身影,男人高大的身形站在她另一側,在她旁邊無聲地給她撐腰。


    傅如甯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對麵的蕭鴻深。


    這不愧是兩父子。


    這兩人對視的眼神感覺整個宴會廳裏都冷了幾度。


    蕭景庭自然地握起傅如甯的手,他跟旁邊的蘇晴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而站在蘇晴旁邊的封衍,蕭景庭連個招呼都沒打。


    蕭鴻深走到幾人麵前,先是看了眼蕭景庭,略過傅如甯,最終停留在這個女人麵前。


    封衍主動向蕭鴻深握手,“蕭先生,我代家父宋遠昭前來賀壽,本來我父親今天要來的,但回來的航班延誤了,導致現在人還沒到盛州。”


    蕭鴻深和這個小輩握了手,目光又轉向一旁的女人。


    “這位是?”


    封衍道:“我母親。”


    蕭鴻深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跟前的女人。


    封衍他知道,封家那位老爺子位高權重,雖然退下來了,但餘蔭還在。


    但他父母都離婚十幾年了。


    蕭鴻深語氣尋常:“到底是這些年不走動,我連你父親再婚的消息都不知道。”


    封衍客套了句,“誰讓你們平日裏都是大忙人呢。”


    蕭鴻深不動聲色地抬起手,伸出的手到了女人麵前。


    “宋太太,幸會。”


    蘇晴亦是伸出手與他交握,眉眼平靜,表情溫淡。


    “你好。”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蕭鴻深再次怔住,這聲音怎麽會這麽相似。


    他維持著麵上的波瀾不驚,“宋太太看著麵生,不是盛州人?”


    蘇晴禮貌地回應,“以前是盛州人,但好久不在了。”


    兩人交握的手鬆開。


    蕭鴻深還想再說什麽,一旁的翁毓清就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翁毓清挽住男人的手臂,笑道:“鴻深,我剛找你呢,那邊人都想和你說話呢,我們趕緊過去吧。”


    蕭鴻深點頭,麵色如常,臨走時他回頭看了眼封衍,說:“叫我蕭先生見外了,我比你父親小一點,可以叫我一聲叔叔,常來家裏走動,你們家老爺子可總和我們提起你。”


    說著,他還看了眼翁毓清旁邊的蕭沁蕊。


    蕭沁蕊臉上有些羞赧之色,看了眼封衍,又把頭低了下去。


    封衍當然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好,謝謝蕭叔叔。”


    蕭鴻深和翁毓清一行人走遠,蕭沁蕊也隻是和封衍打了個招呼,就跟著父母一起去招呼賓客了。


    傅如甯卻好像覺得哪裏怪怪的。


    她和封衍打過招呼之後,就跟著蕭景庭走遠。


    這一路,她都皺著眉在尋思著什麽。


    蕭景庭見她走路不看路,差點要撞到一旁的桌子,適時地伸手摟住她的腰,讓她停下步伐。


    他低聲問:“在想什麽?”


    傅如甯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她也沒別人好分享,隻能跟他說。


    “你爸那要吃人的眼神好像不是衝我來的。”


    蕭景庭冷聲道:“他不敢怎麽你。”


    傅如甯心想他能不能不要這麽會聽重點。


    她壓低聲音說:“你爸看蘇晴阿姨的眼神很奇怪!”


    蕭景庭對蕭鴻深怎麽樣似乎不感興趣,也沒察覺到什麽。


    卻還是順著傅如甯的話往下問:“怎麽奇怪?”


    “就是……”傅如甯愣了愣,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還有就是這個場合編排長輩好像也不怎麽好。


    再看蕭景庭這個呆子一樣的情商,跟他講,他八成也理解不了。


    傅如甯說:“你爸看你阿姨,好像都沒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蕭景庭對蕭鴻深的感情生活並沒什麽好奇的,對此也隻是反應平淡地應了聲。


    傅如甯就知道他是這個反應。


    都沒有一個正常人類的吃瓜本能。


    誰知過了會兒,蕭景庭淡淡道:“那你婉轉提醒封衍的繼母,蕭鴻深不是什麽好東西。”


    傅如甯一時間也覺得有些許無語。


    她嗬嗬一笑道:“你人還挺好。”


    還知道提醒別人注意渣男。


    蕭景庭在宴會廳裏搜尋著,似是在尋找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了人群中顯眼的鬱頌言。


    至於為什麽顯眼,也不知是否是先入為主的念頭,他現在都覺得鬱頌言和傅如甯五官上有些像了。


    鬱頌言在隔天就來過了傅家,傅如甯也跟著他去做了采血,血樣被第一時間送回南城,親緣鑒定就算加急也要三四天才能出,現在結果應該還沒出來。


    蕭景庭示意傅如甯看過去,“那是鬱頌言的母親和他妹妹。”


    傅如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鬱頌言身邊跟著一個美婦人,美婦人身邊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膚白貌美明眸善睞,跟在母親身邊,看著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鬱太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向身旁人高馬大的兒子,又覺得他太高了,說話不方便,就拍了下他的胳膊,讓他把腰彎下來一點。


    像是母子之間的默契,鬱頌言微微低頭,把耳朵湊到了母親身邊。


    他調侃道:“您這高跟鞋到底是不夠高啊。”


    鬱太太拍了他一下,懶得跟他計較。


    “兒子,你不是說今天要帶我見見那個姑娘嗎?人呢?”


    鬱頌言先在宴會廳裏淺淺找了一圈。


    隨後笑道:“這鑒定結果不是還沒出嗎,這麽著急幹什麽,這萬一鑒定出來不是咱們家小姑的女兒,不又是一場空嗎?”


    鬱太太趕緊讓他住嘴,“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看你帶回來的照片,我就覺得那肯定是你小姑,要不是怕老爺子和老太太失望,我這兩天肯定都忍不住要給你奶奶說了。”


    “那還得感謝您忍住了。”


    鬱太太白了他一眼,“鬱頌言,你這說話愛抬杠的毛病跟誰學的?就你這嘴,難怪在外麵平白無故被人打一頓,打了活該。”


    鬱頌言扯了扯嘴角,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他又對那神經病的厭惡加深了幾分。


    雖然現在他臉上的淤青已經下去了,但嘴角依舊感覺是有隱隱作痛。


    他的目光往四下裏逡巡著,找到了那神經病和他的準妹妹。


    鬱太太撫了撫身邊女兒的手,“音音,你知道哪個是蕭二公子嗎,先指給媽媽看看。”


    女孩名叫鬱晚音,二十三歲,和蕭硯庭同歲。


    鬱晚音還沒說話,身邊的鬱頌言就涼涼道:“別看了,這門親事我不同意,他們家的人……這都大概不正常。”


    鬱頌言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腦子。


    鬱太太隻恨大庭廣眾的不能打孩子。


    隻能壓低聲音啐道:“這輪得到你同意不同意的,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啊?”


    鬱頌言不接茬,視線不經意掃了眼妹妹鬱晚音。


    鬱太太又說:“雖說南城和盛州不遠,但這到底出市了,說實話我也舍不得,誰知道老爺子和蕭家那老爺子以前開玩笑還定過娃娃親,這些老頭真是的……不過還得看音音喜不喜歡。”


    不遠處,蕭景庭帶著傅如甯走過來。


    鬱頌言提醒了母親,“媽,就是他們。”


    鬱太太端正自己的儀態,也更努力站直身子,讓自己看上去更高一些。


    鬱晚音看著走過來的兩人,她隨口問身邊的鬱頌言:“哥,那是蕭家大公子嗎?”


    鬱頌言輕抬眼皮,都不稀得拿正眼看那蕭景庭。


    “嗯,就一神經病,他離婚了,你可別想什麽,我們家再不濟也不找個二婚男,南城的男人又沒死絕。”


    一旁的鬱太太聽不下去,用高跟鞋尖狠狠踩了下鬱頌言的腳背,聽到那一聲痛呼,她才鬆了腳。


    “鬱頌言,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鬱頌言果真沒再說話。


    他瞥了眼妹妹,卻見鬱晚音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不遠處走來的男人。


    鬱頌言的眼底露出了些不悅之色,卻也隻是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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