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是老太太特意打過來的。


    電話接通的時候她的思緒還是迷迷糊糊的,就聽著電話裏傳來蕭鴻深和蕭景庭的對話,她知道大概是蕭景庭回去找麻煩了。


    別的不說,她是蕭景庭的臉麵,動她就是打他的臉。


    回想這三年,蕭家除了老爺子和老太太,其他人從沒給過她什麽好臉色。


    她也都忍了下去。


    她可以是外人,融不進去就融不進去,可蕭景庭得在那個家裏待下去。


    傅如甯聽著電話被掛斷的聲音,她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她掀開被子準備起來。


    “甯甯,你起來幹什麽?”聞瀾見她突然要起來,她趕緊過來製止。


    傅如甯有些著急,“我要回趟熙園。”


    “回哪裏去做什麽?”聞瀾摸了摸她的額頭,“這還燒著呢。”


    傅如甯心裏著急,“景庭這個人不會說話,我怕他在家裏鬧僵了。”


    蕭景庭那張嘴,要麽不說話,要麽就把人氣死,就他和他爸蕭鴻深那種父子關係,要不是靠老爺子和老太太在那護著他,他怕是早不知道被扔到哪裏去了。


    即使她和蕭景庭以後做不成夫妻,可他們那五年同一屋簷下的情誼還在。


    她並不希望蕭景庭過得不好。


    聞瀾勸道:“甯甯,景庭他是成年人,他自己家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的。”


    傅如甯攥著自己的衣服,手指輕輕收緊。


    她想到先前老太太和她說的那番話。


    她緩緩說道:“二嬸,景庭在蕭家也沒那麽容易。”


    ……


    熙園,大廳裏還是怪異的死寂。


    蕭景庭幹脆坐了下來,任憑蕭鴻深怎麽詢問,他也不說一個字。


    派出去的保鏢到現在也沒找到人,電話一個個打出去,卻沒有任何消息回饋,氣的蕭鴻深砸了兩個杯子,差點就要


    吩咐嶽鍾去拿鞭子來。


    老爺子喝茶的動作頓了頓,“這套杯子拍賣會上下來的,很好,你砸了兩個,敗家玩意兒。”


    蕭鴻深怒道:“爸,我老婆丟了,我不氣?傳出去我蕭鴻深的臉往哪兒擱?”


    “那就不要傳出去。”蕭老爺子輕輕吹了吹茶葉,“你老婆丟了你著急,景庭媳婦還差點被人害了,他不著急?”


    蕭鴻深氣的想砸第三個杯子,“爸,您這話是不是拉偏架拉的過分了?就算那個什麽陳銘脫不了幹係,那這事和毓清有什麽關係,警察抓人也要講證據!”


    宋慧珍看看自家老頭子,又看了看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再瞅了眼坐在那的大孫子。


    這三個人,真的是……


    也不知道遺傳基因上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蕭鴻深隨手扯了扯領帶,走到宋慧珍麵前,不耐煩道:“媽,您給傅如甯打電話,把她叫過來,當麵對質。”


    蕭景庭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許。”


    蕭老爺子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蕭鴻深,你對我老婆說話什麽態度?”


    砰的一聲,那三個茶杯還是讓蕭鴻深給砸了出去。


    但這個茶杯和上兩個可能不是一個係列,耐摔,摔到地上後滾出去好幾米,咕嚕聲在死寂的大廳裏回響了好久。


    最終在一雙拖鞋前停下。


    一隻素白的手撿起地上的杯子。


    眾人的視線看過來,隻見原本應該在家裏躺著的傅如甯,此時此刻出現在了麵前。


    蕭景庭眸色一沉,忽然站起身大步向她這邊走來。


    傅如甯就這麽站在大廳裏,頭頂的燈光落在她帶著病氣的臉上,一張臉顯得更是蒼白。


    蕭景庭走到她身邊,看向她的目光裏帶著不悅。


    “你來做什麽?”


    傅如甯看著他的清冷的眉眼,她悄然一笑,也分不清那那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她說:“陪你啊。”


    蕭景庭深沉的眼底在這一刻似有微光浮動,但僅僅轉瞬即逝。


    “我送你回去。”他沉聲道,說完便攬著她的腰要將她帶走。


    蕭鴻深見此怒道:“不許走!”


    傅如甯安撫地拍了拍蕭景庭的手背,隨即拿開他的手臂。


    她一步步向著大廳正中的蕭鴻深走去。


    那盞茶杯被她放在蕭鴻深麵前。


    蕭景庭不動聲色地站在傅如甯身後,父子兩人之間對視,眼神薄涼,互不相讓。


    蕭鴻深瞥了傅如甯一眼,眉間隱隱帶著怒氣。


    傅如甯卻不懼他的冷眼,道:“爸,蕭家家訓就是家和心齊,現在有人要攪亂我們的和睦關係,對我下手就是打景庭的臉麵,不把景庭放在眼裏就是不把蕭家放在眼裏。”


    “我們公司那個陳總就是最大嫌疑人,他和阿姨是表親關係,景庭隻是找她去幫忙找人而已。”


    老爺子和老太太望了眼天花板,也不打算插嘴。


    蕭鴻深氣笑了,“當街綁人,這叫幫忙?”


    傅如甯卻道:“爸,是誰親眼看到了嗎?”


    蕭鴻深把保鏢叫過來,“這兩個人親眼看到了還有假?”


    傅如甯卻仍是說:“爸,現在外麵的商戰也都不怎麽高級,也有對手就是買通家裏的保鏢挑撥離間主家人的關係,僅憑口說無憑也很難讓人信服。”


    保鏢這下不敢吱聲了,這明擺著自己家的紛爭,怎麽還牽連到了他們的飯碗。


    蕭鴻深瞥了她一眼,冷哼道:“胡攪蠻纏。”


    誰都知道她在瞎說,有時候比的就是這股子不要臉的勁。


    老太太見勢,這才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甯甯還病著呢,晚點讓景庭幫著出去找一找他阿姨,這不就能回來了,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


    “甯甯,你今天和景庭上我那住吧,在家裏養兩天,景庭,你帶甯甯回去休息。”


    傅如甯忽然皺眉,整個人往蕭景庭身上倒,她身後的男人及時攬住她,眼神裏帶著猝不及防的著急。


    她弱弱地出聲:“老公,我頭暈……”


    蕭景庭馬上將她抱起來,快步轉身往外走。


    老太太聽到這話趕緊起來招呼,“嶽鍾,快去請高醫生過來。”


    然而蕭景庭剛走出去兩步,就見傅如甯扯了扯他的衣袖,給他使了個眼色。


    她那表情仿佛能夠直接換成她說話時候的語音,帶著點驕傲的意味,說:我裝噠,像不像?


    蕭景庭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那股慌亂的感覺卻還在胸臆間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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