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佩玉趕忙把小恂初拉到身前,看了又看,確定他沒事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那人笑嗬嗬道:“嘿,我沒騙你吧!”


    齊佩玉緊緊抓住恂初的手,朝那人問道:“你……你知道下午那是什麽怪物嗎?”


    那人歪了歪腦袋,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我姓辛,辛苦的辛。你記得告訴他。對了,如果有人問你們見沒見過我,一定記得說沒見過喲!”


    說完,那人就如白天一樣跳上院牆。


    從此,齊佩玉再也沒見過這人。


    小恂初當天夜裏就發起了高燒。


    好不容易等他把燒退下去,醒來之後,小恂初卻把昨天及以前的事忘得幹幹淨淨。


    齊佩玉認為小恂初失憶,是被怪物傷害的後遺症。可她帶他去檢查之後,醫生說他身體健康,甚至比一般孤兒院的孩子都要健康不少。


    沒兩天,警方出了通告,把這次事件定性為一名幻想自己為僵屍的精神病人,打傷醫務人員出逃,途中病發,才到處咬人。


    又過了兩天,孤兒院來了一批人,趾高氣昂地要他們把孤兒院的孩子都喊出來。


    見來人身份不低,又帶了許多打手,齊佩玉害怕孩子受傷,隻能聽話地讓孩子們都來了院子裏。


    這人目光冰冷地掃了一圈,指著小恂初,朝身邊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問道:“你看見的就是這小孩兒是嗎?”


    男人仔細辨別後,驚喜地說道:“是他!就是他!這麽漂亮的小男孩兒少見,我不會記錯!”


    恂初被帶到這人麵前。


    對方彎腰捏起恂初的下巴,看了一眼後說道:“確實是個漂亮孩子。來,告訴叔叔,前幾天跑到這裏把你帶走的那個男人,是不是給了你什麽東西?”


    小恂初茫然地望著對方:“什麽東西?”


    “對,他給了你什麽東西?”對方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小恂初張張嘴,似是要說什麽,可最後他隻是皺著一張小臉,問道:“是醫生叔叔嗎?前兩天,齊媽媽帶我去醫院了。”


    齊佩玉趕忙站出來:“這位先生,孩子還小,前兩天受了驚嚇,發了燒,一覺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對方皺起了眉,“這麽巧?你說不記得就不記得?”


    齊佩玉擺手:“先生,這孩子才九歲!我一個大人都嚇得不輕,更何況這麽小的小孩兒!我帶他去醫院看過的,有就診記錄的!先生您不信可以去查的!我沒說謊!”


    這人盯了小恂初好一會兒,見小恂初似乎真的什麽都不記得,就離開了。


    這人離開後不久,青市政府新建的孤兒院就建好了,於是他們搬到了新的,也就是現在這個孤兒院裏。


    之後的兩年,齊佩玉時不時會見到一些陌生人在新孤兒院附近晃悠。她一眼就認出了是那日來孤兒院抓著小恂初問詢的男人,身後的那名打手。


    再後來,她再也沒見到過那些人。


    這件事就像被遺忘了一般,漸漸地塵封起來。


    …………


    恂初聽完愣住了:“齊媽媽,你的意思是,我九歲前生活的孤兒院不是現在這裏?”


    “嗯,不是這裏,這裏是那件事後不久才搬來的。”齊佩玉說道,“小初,這件事你也不記得了嗎?”


    恂初搖頭:“我一直以為隻有這一個孤兒院。”


    這是怎麽一回事?齊媽媽說是那件事之後才搬的,那他為什麽連這件事也不記得了?


    雲引川安慰道:“那時候你還那麽小,又受了不小的驚嚇,記憶模糊是很正常的事。”


    恂初沒有反駁,這不是不可能。隻是……他還是覺得哪裏有點奇怪,但他說不上來。


    隨後,雲引川問道:“齊媽媽,那孤兒院原址在哪裏?”


    當年這件事的檔案隻寫了青悅孤兒院,他自然不會想到青悅孤兒院還搬遷過。


    看來,還是要到原址去看看才行。


    齊佩玉給了兩人青悅孤兒院的原址地址。


    在孤兒院吃過午飯,玩了一會兒後,恂初避開人群,把今天現辦的那張銀行卡交到了齊佩玉手裏,他說:“齊媽媽,這張卡裏麵有一千萬,我隔段時間會定時打錢過來。這裏麵的錢你盡管用!”


    齊佩玉聽到裏麵有這麽多錢,趕忙推回去:“這要不得!太多錢了!你自己留著!”


    “齊媽媽,院裏有這麽多身患重疾的小孩兒,他們需要錢醫治。”恂初很堅定,“我有錢,這點錢隻是我身上的零頭,你拿著用就是!”


    不等齊佩玉再拒絕,兩人趕忙跑了。


    齊佩玉歎氣,在孤兒院門口望著車背影站了很久。


    劉叔拍了拍齊佩玉的肩:“院長,別擔心,小初這孩子啊,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希望吧。”齊佩玉語氣之中全是擔憂。


    小初,別怪齊媽媽。那人說了,這些事不宜過早告訴你。


    …………


    雲引川開車載著恂初,照著齊佩玉給的地址就過去了。


    隻是越開,兩人越覺得這條路非常熟悉,這條路……他們怎麽好像來過??而且還不止一回!


    這不是去瘋人院的那條路嗎?!昨晚他們還再跑了一趟呢!


    難不成……當年他們在孤兒院看到的喪屍就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因為離得近,才第一個被襲擊?


    帶著疑惑,雲引川加快了開車速度,孤兒院很快到了。


    下車後,一座荒涼破舊的建築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如之前的那座瘋人院一樣,破舊,衰敗,帶著荒涼又略顯陰森的氣息。


    院子的鐵門早已經被鐵鏽侵蝕,偶有風吹過,才吱呀作響。院內雜草叢生,枯黃的藤蔓纏繞在破敗的秋千,陽光映照出陰影,一切都顯得是那麽的悲涼。


    孤兒院有兩層,第一層是教室和食堂。第二層則是孩子們和院裏工作人員宿舍。房間裏麵的桌椅板凳,甚至連床鋪都擺放得很整齊。


    恂初雙眼微微眯起,手指輕輕劃過桌麵,神色帶著些許審視:“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


    雲引川不解:“嗯?怎麽說?”


    “我記憶裏,孤兒院經濟一直都很緊張,齊媽媽說那件事之後沒多久,青市政府新建的孤兒院建好,我們就搬過去了。可是......當時來說,這些桌椅還有床都不算舊,為什麽不一起搬走?”


    雲引川:“這不奇怪,很多有錢的都會做慈善。雲氏每年在慈善上的花費最少也在三個億。”


    “就算是有富豪捐款,按齊媽媽的性格來說,這些桌椅她一定會賣掉折成錢,歸到孤兒院的公賬上。”恂初搖頭,“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


    雲引川脫口而出:“齊媽媽有事瞞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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