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香朵兒進包廂時,王子正在點酒水,看見她們來,衝著兩人嚷嚷道,“□、朵朵,可算把你們盼來了,再不來,有人可要發飆嘍,”吊兒郎當的歪坐在沙發上,斜睨了下一旁肅色的唐小逸和極度興奮的程俊,笑的一臉曖昧和興味。()


    這種小爺兒從小骨子裏都漾著匪氣、貴氣、帥氣、鬼氣、壞氣,邪氣——而時下,女孩最萌的就是這個,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而這屋裏的幾個又是極品中的精品,一個個往那一坐,不用說話,眉眼間流露出的信息就是:我是鑽石王老五!


    從骨子裏散發出的魅力,勾死個人兒,再加上這故作嬌嗲,微糯的揶揄聲,半跪在茶幾邊小姐,隻一眼,便紅了臉。


    香朵兒走過去,接過智能點單機,問道,“喝什麽?”麵色平淡,不卑不亢!


    “酸奶,我要喝酸奶,”王子盯著她,戲謔道。


    “請問,您是要紅棗的,還是紅豆的?”香朵兒一愣,臉色緋紅,沒理會他的調侃、揶揄,笑笑,柔柔地問道。


    “三哥,你說紅棗的甜,還是紅豆的甜?”王子睨向一旁正搓火鬧氣一臉鬱悶的唐小逸,笑意浪蕩。


    唐小逸蹺著二郎腿,墨色剔透的桃花眼不似平日那般彎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而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陰冷,“西北大漠的駱駝奶很甜,你想嚐嚐?”帶著幾許警告的意味。


    “三哥,你重色輕友、公私不分,”王子嚷道。


    幾年前他們玩票性的公司,一不小心做大了,除了起初的微軟公司,他們還涉及建材、房產、廣告、設計、城市規劃、酒店和娛樂。


    年初,公司收購了寧夏幾家中小型建材公司,正決定派人去組織交接和公司重組呢?


    “難道我以前不是?”喝了口洋酒,唐小逸還是那副淺笑樣兒,卻,讓王子不敢造次。


    沙發一角身材修長的年輕人正沉默的坐在那裏,盡管穿的隻是一套簡單的休閑裝,但是身上那種獨特氣息卻藏也藏不住。


    麵前的磨砂茶幾上堆著各種洋酒、紅酒、飲料和各類零食。


    跟王子、穀冬那種消遣的喝法不同,他更像是在喝悶酒,一杯接著一杯的淨飲,一瓶hennessy.o被他喝去了一大半,陰影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隻能模模糊糊看出下巴的線條,卻性感得令人心跳慢了一拍。


    香朵兒落落大方地坐在他旁邊,“趙先生,找我有事?”


    他們之間挨著適當的距離,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酒味。hennessy.o,堪稱最上乘的幹邑,散發著強烈的尾花、紫羅蘭、胡桃以及香醇的林茂山橡木的味道。


    “我可以叫你朵兒嗎?你可以隨王子叫我二哥,”手裏托著酒杯的趙惜文,神情還是一貫的漠然與清冷,但眉眼間的線條卻柔和了許多。


    “可以,好,”香朵兒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昨個,我覺得你身上的香味很好聞,不像是香水,方才我聽程俊說這是體香?我能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嗎?”給她倒了一杯酸奶,趙惜文笑笑,友善地問道。


    昨天他就覺得這女孩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識,就像,就像,嗬護多年的小寶貝身上的香氣,由內而外散發的自然清香,隻是她們的味道並不完全一樣,但,他有種感覺,此乃同脈同理。


    他打小嗬護她長大,自然知道達到這種效果,並非一朝一夕,普通人家沒有這份精力、財力和持之以恒的耐力。


    昨天因為他的時差還未倒過來,心情還很鬱悶,並沒在意,今天,無意聽見程俊調侃唐小逸時說:還是三兒厲害,一來就將我們酒吧的鎮店之寶拿了下來,這可是個寶貝,上我這玩的很多哥兒們都衝她來著。人家不隻姓香,而且還真是全身帶香,絕對純天然,不添加任何防腐劑的!


    他的神經一下子被勾了起來!被遺忘的記憶也被勾了出來。然後他問:女孩是哪兒人?


    得到答案是:s城人!


    於是,他的心不平靜了!


    六年前,在他去四川上任前,他曾帶著末末去s城找生母,而,葉修謹給他們的線索裏,末末的媽媽就是姓香。


    雖然,他事後經過多方調查,證實,末末的母親其實是香姓女人的姐妹。


    米芾因為對所有香味的東西都感興趣,對民間香體秘藥很執著,葉修謹恰好知道小他一屆的一香姓學妹對中藥很有研究,且已經改良了祖上留下來的秘方,便想著買下來。


    可,那學妹是個有些守舊的人,不願將祖上秘方給不熟識的人。


    米芾為了獲得秘方,不惜利用學妹的同鄉學姐接近她。學姐比他兩大三歲,比米芾還大一歲,人,是學校小有名氣的美人兒,不過,比較現實,用現在的話說,比較拜金,一心想嫁入豪門。


    在得知米芾和葉修謹的身份後,更是殷勤無比,對兩位公子爺的也是盡量滿足,於是,一來二去地,三人便成了好朋友。


    後來,學姐喜歡上了米芾。而,學妹喜歡上了葉修謹。


    當時米芾正處於破罐子破摔急需找個女人過正常生活的時候,便順理成章地跟學姐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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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妹比較含蓄,一直處於暗戀狀態。再後來,米芾被裴揚設計帶回去關押起來,兩個月後,學姐發現懷孕,那時,未婚先孕是敗壞家門讓人戳脊梁骨的,在沒有介紹信的情況下又不能墮胎,好在,學姐已經畢業實習!


    本來,學姐是想將女兒養大,等著有朝一日認祖歸宗,成為山西富太太,可一直到女兒兩歲,依舊不見愛人來接,在社會輿論壓力和來自父母雙重的逼迫下,將末末送去了孤兒院!


    這裏麵的事情他既然查得到,葉修謹也能查到,之所以,不想告訴末末她母親的真實身份,是因為她母親如願嫁入豪門,因為,那富太太鐵定不願自己平靜的生活被打斷,而末末的認親,隻會讓她再次被遺棄,於其讓她繼續痛苦,不如一次性斷了她的念想,找個已經死去的人做母親。


    而細心的葉修謹給末末留下來的線索,所指向的人正是這香姓學妹。


    姓香,又是s城人士,無父無母,隻有一個阿姨。


    是巧合嗎?


    細細地看了下她的五官,竟麵善的很,經過六年非人的特訓,他已經練就敏感的神經和細膩的思維,一丁點的細節都不容錯過,眯眼仔細在腦中搜尋了半天,才知道,為麽這麽熟悉了,在葉修謹的相冊裏,有一張女人的照片,現在想想,女孩跟女人確有幾分相像。


    “這個,原本是我們家族秘密,不外傳的,”香朵兒故作神秘,隨後又小女孩般地眨了下眼睛,“不過,看在你是帥哥的份上,就告訴你了,”


    拿起酸奶,啄了口,潤了潤喉嚨,“這是我媽媽留下來的中藥秘方配置的香體丸吃出來的效果,類似於古代冷香丸那種,恩,其實不需要這麽麻煩的,想達到這種效果,可是塗抹香膏,或者攜帶香囊,”從脖子裏掏出一個小香囊,“好看吧,這是我小姨親手做的,隨身掛著,不僅能香體,還能驅蚊,”


    “我能看看嗎?”


    “好,”香朵兒很大方地將脖子上的香囊取了下來,遞給他。


    香囊很小,約拇指大小,更像是個小飾品,裏麵放的不是外麵那些攙有香料的木喳喳,而是幾種中藥混合起來的細碎的粉末物體。


    香味淡雅、清香,一點都不濃鬱,趙惜文將香囊湊到鼻尖,細細聞了許久,越聞越熟悉,很像很像,“王子,你那龍骨扇在哪買的?”


    一旁正花天酒地,醉臥美人懷的王子被突然提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半響,傻傻的問,“龍骨扇,什麽龍骨扇?”


    “就是你送給末末的,她一直拿在手中很寶貝的那把,”


    “哦,那把,”王子神智恢複,“在s城一古董店,我記得扇子的原主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他還有個漂亮小外甥女,”


    他愛古玩,扔買了一個大木箱子,以往他還經常拿出來摩挲一番、探究一番,可近幾年,他忙著公司裏的事,那些玩意便放在箱子裏長寂寞了。


    很多時候,都不記得!


    之所以對這把扇子這麽有印象,是因為,末末經常將它拿在手上把玩,還有他對美人兒,尤其是沒上手的美人兒特別的難忘。


    “細細看來,朵兒倒真有幾分像那女人,”這麽說著,人便坐直了起來。


    香朵兒麵色一沉,“你說的是不是帶有菊花蝴蝶圖案的宮廷龍骨扇?”


    “你見過?”王子問。


    “我當然見過,它乃我家傳寶貝,小姨帶我出來時,偷偷帶出來的,”眉宇間帶著濃濃的傷痛,化不開,一觸即發。


    趙惜文捏著香囊,緊緊的,是,是,就是這味——龍扇上的味道,怪不得,怪不得,末末總說:這是她親人的味道。


    “既然是家傳之寶,為何到最後又賣了呢?”問這話的是唐小逸。


    因為他突然想起自己當年關於圈養她的言論,早知會有今天的相見,當初他就該聽了王子的意見,將她找到,帶在身邊圈養著。哎,兜兜轉轉的,他們還是遇見了,甚至——


    想想,似乎冥冥中自由安排!心下動容,也顧不上自己在生人家悶氣,屁股一移,將程俊擠走,人擠了進來,將她圈在懷中,“小朵兒,你注定是我的,”


    香朵兒被他突來的神經嚇了一下,扭著身子將他推開,“你——你幹嘛,抽風啊,”


    “朵兒,我問你,除了你小姨外,你還有別的親人嗎?”趙惜文的聲音帶著細不可覺的顫抖,“我是說,不一定是相依為命的那種,後來加入的也算,”


    雖然他表現的很鎮定,但,熟知他的兄弟們都知道,他很激動,甚至激動中帶著點點期待。


    “二哥,”唐小逸將香朵兒又朝懷裏抱了抱,見朵兒一副不願說的模樣,怕他這表麵很溫順,實際很暴虐的二哥被惹急了,趕緊待其答道,“她有個女兒,今年五歲,哎呦,”要被一雙小手狠狠地掐了一下。


    “要你多管閑事,”香朵兒吼他,掰扯著他圈在她腰上的手,就要離去。


    “朵兒,乖,不生氣,”唐小逸顧不上自己的疼,將她重新圈在懷中,小聲哄著,“我不是怕你說話多了,累著嗎?”


    趙惜文沉默了,五歲,五歲,會不會是巧合?


    狠狠地吸了口手中的煙,“孩子的父母叫什麽?”


    唐小逸搖頭,關於這個他還真不知道!本來嘛,對於香朵兒,他還沒到想娶回家的地方,對她的事兒自然沒那麽上心,女兒的事,也是聽她無意間提起,她倒是個極護崽的女孩,對這個女兒也是疼的緊。


    她不愛將她家人的情況講給別人聽,所以,這會,眉頭蹙著,嘴巴閉著,一副不耐煩的樣兒。


    唐小逸這些個日子,對她的性子也有了些了解,別看丫頭小嘴巴巴的,挺會說的,可,那是針對‘工作’,閑侃,真正涉及她的私事和家人的事,她護犢子著呢?且倔的緊,不想說的事,你就是拿槍指著也不帶說的,撒起火兒來,管你是誰,不給麵子就是不給。


    再瞧這撅著小嘴兒蹙著小眉頭的樣,唐小逸知道,人這是真煩了,打算撂挑子走人了!


    果然,“我不舒服,想回家了,”說完就要起身離去!


    唐小逸笑了,到底還是孩子,雖然呈現出來的表相是成熟、穩重、溫婉、細膩——其實骨子裏還是任性、衝動、易怒的很。


    給趙惜文使了個眼神,“我送你,”說著,摟著懷中的嬌娃娃,準備一起離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香朵兒有些惱,原本就想跟他劃清界線的!


    “這晚的,你一個女孩家家的,又這美,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平日我還不是一個人回家,”


    “好朵兒,我的小姑奶奶,不生氣好不好,我不上去,送你到樓下,就回來,”唐小逸吻吻她的臉頰,軟著話兒求著。


    香朵兒一向吃軟不吃硬,所以,點頭同意了。


    程俊隨著一同出去,在□那溜了一圈,回來後,“孩子媽媽叫米小樂,單親,年齡4歲左右,在影院當檢票員,”說完後,一臉肅色,“二哥,你覺得她是末末,”


    抽出一根煙,點燃,趙惜文背靠在沙發背上,吸了一口,“我不喜歡盲目猜測,”


    嘴角勾著淡淡不明的笑,這種笑,不像王子、唐小逸那般吊兒郎當中透著壞壞的味道,而是那種看透萬物,一切洞悉的譏誚,似笑非笑,帶著淡淡的冷意和落寞。


    這種氣質,這種相貌,再加上這抓不住的傷感,很難不讓人為之怦然心動。


    程俊默,心下鬧騰: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還是空歡喜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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