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條孤獨的單行道。()再近的關係,再濃的親情愛情友情,再多條緊實密集的平行線,孤獨地走向墳墓依然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終極結局。


    死的人得到了解脫,可活著的人,如葉末,如趙惜文,如葉菡睿,如簡寧——等等等等,無法避免的在網中掙紮。


    葉修謹下葬一個月,英國籍律師拿著他的遺囑當著葉家所有人的麵宣讀了。


    名下產業,動產不動產都由葉末繼承,在其未成年之前,可由老爺子挑選葉家人幫其打理名下產業,無論選誰,簡寧都需在旁協助,兩人均享有年總利潤百分之十的酬勞。


    葉柏成沒意見,他這個歲數,對錢啊,權啊,利啊,名啊,都看淡了——葉修謹一去,他的身心都受到巨大的打擊,想著也沒幾年好活了,更是沒一點欲念了。


    而且,他也真不缺錢,更何況,女兒繼承老子的遺產,此天經地義。再說,他早就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所以這錢啊,人啊,都是他老葉家的,給誰都一樣!


    葉家其他人也沒意見,都知道這老七的遺產絕對稱得上巨額,但也沒打爭奪、占為己有的歪念,一來,都知道老爺子存的心思;二來,這錢啊,對他們來說,也就是數字;三來,他們知道小七對女兒的感情,這算是最後一份祝福和寄托,他們哪舍得讓他失望!


    還是那句話,肥水不流外人田!


    為了就接照顧葉末,趙惜文已經放棄了四川的基層鍛煉,在家裏等待著新的人事安排。本來他軍校畢業,最好的前途是進部隊的,可和平年代,進部隊,升的很慢,即便他這樣的背景,熬個十年八年,也不過是個旅長、團長級別的----


    葉家、趙家的軍人太多,老頭的意思是,平衡協調,讓他往政治上發展,而且,他也覺得,下鄉比進部隊,自由、民主多了。


    現在看來,意外決定計劃,這條道路,他沒走下去,不過即便這條不行,他還可以從商,眼下,照顧末兒才是真的!


    他可不想再失去一次,什麽都是空的,隻有她才是想要抓在手心的寶貝。


    夜幕降臨,停業一個月的緋色又閃耀低調奢華的光芒。


    二樓會議室裏,王子抱著趙惜文交給他的一撂賬本,苦哈哈的說:“二哥,你想帶末末去國外散心,我不攔你,並且舉雙手讚成,可幹嘛讓我打理緋色水墨,你這不是難為我嘛!你讓我簽單,我利索,讓我看賬本,這不要我小命嗎?”一副頭疼萬分的苦惱樣,“再說,單小舅的遺產,末兒已是咱們當中最有錢的人了,還在乎這點小盈利?”


    “‘ozaki’是‘ozaki’,緋色是緋色,雖然兩者無法比,但平日零花還是夠的,再說,這兒是末末的十六歲生日禮物,自然要好好經營。”趙惜文白他一眼,拉著一張臉‘訓斥’道。


    ‘ozaki’是英國一家上市公司,八八年注冊,涉及的產業很多,房地產、酒店、珠寶、建材、衛浴-----等等,旗下有很多子公司,多分布在歐洲地域。


    趙惜文知道它的老板是葉修謹,也知道,這家公司很有名氣,但並不清楚它的盈利情況,前些日子他和王子被負責‘ozaki’代總裁的三哥拉著一起去核對曆年來的盈利報表時,才知道他那小舅是個賺錢的好手。


    於是,這遺產也便成了他的心病。用別人的錢養自己的媳婦兒,他覺得憋屈,為這事他暗自鬱悶了好幾天。


    “零花?一個月小百萬的零花,二哥你還真奢侈。”王子咂舌,不過,想到小舅留下來的財產,又認同的點頭,確實,是零花!


    瞟見趙異文黑沉的臉,急忙連忙應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們安心去散心吧,回來鐵定給你超三倍的營業額。”


    不是他沒有經商的能力,隻是他不想年紀輕輕就被錢套牢自由,再說,他還是覺得錢這東西,真的,夠花,就行!


    看著趙惜文懷中,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漫畫的葉末,更覺得自己的論調是正確的!


    丫頭倒是有錢了,還不是普通的有錢,可她快樂嗎?不,她不快樂!


    小舅走了快兩個月了,她似乎還未從那悲傷的調調中走出來,雖然沒有自閉,但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傷感、孤寂和落寞,卻讓人心疼。


    看著她埋頭沉醉在書海裏的樣子,淡然、寧靜,癡迷----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捏了捏她不管怎麽補都依然消瘦的臉頰,笑著打趣道:“小富婆,以後掌管了‘ozaki’別忘了提拔下哥哥。”一副恨不起,寵不行的樣子。


    葉末吃痛,抬頭幽怨、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低頭看漫畫。


    王子被她不經意間流露的鄙視傷到了,大聲嚷嚷道,“小東西,你居然敢漠視我!”


    說完,就想再捏兩下過過手癮,順便逗逗丫頭,她沉悶太久,久的都讓他快忘了她笑的樣子。


    “我明明從她眼中看到的是**裸的鄙視!”趙惜文輕飄飄的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往傷口上撒鹽,下一秒便將丫頭護在懷中,揉了揉她臉頰上那一道瑰麗的指印,心疼地吹著,:“哦,不疼,哥哥吹吹。”


    王子見狀,有火不能發,反而訕訕地賠笑道:“還是二哥厲害,瞧這妞養的,皮膚真嫩,我都沒使勁,就紅了。”


    換來的是趙惜文一記凶光和不留情的逐客令,“你可以滾了!”


    王子撇嘴,一臉委屈!


    葉末從一片混沌中模糊醒來,閉著眼想起來,耳邊突然‘嗡’的一聲炸響,隻覺一股血脈上湧直衝腦際,又重重地跌回軟軟的床墊上,頭痛欲裂,像是被人用一把生鏽的鋸子在腦殼上生澀的鋸拉著,還發出‘刺拉’‘刺拉’的聲響。手軟如綿,全身無力,費力的探上額頭,額上冷汗涔涔,摸去,果真是一片粘濕。


    她無意識地呻吟著,眼前的朦朧讓她恐慌,討厭黑暗,仿佛像睡了很久很久般,她渴望光明,渴望溫暖---


    “爸爸,這丫頭長的還真水靈。”一個年輕帶著輕佻的聲音在她左邊響起,然後她感覺自己的臉被人戳來戳去,她嫌惡的皺眉。


    “若非頂著這張絕色的臉蛋,她能輕而易舉從你大伯那套走兩億美金?”一個陰狠略帶憤恨的聲音在她右邊響起。


    “我們把她抓到這,葉家會交出兩億美金嗎?”


    “會,一定會,她現在的身價,可不隻區區兩億美金,米蒂的,葉修謹的,還有米燁偉的,她可是個金娃娃啊,不過,我不貪心,是我的,我要拿回來,不是我的,我不妄想。”


    “裴爺,你確定葉家會用兩億美金換這丫頭?我可是冒著得罪簡少的危險跟你合作的,這事,你最好能十足的把握,否則,別怪兄弟我---”低沉帶著霸氣的聲音說道。


    “黑爺,你放心,沒有十全的把握,我也不會將我自個朝火坑裏推啊,這不是自殺嘛,我還不想死。”


    “那你打算怎麽向葉家要這筆錢?”


    “葉家最注重的是什麽?名譽!葉七公子剛入土兩月多,他的孤女就被人擄走,拍了這種片子,若被人知道,他葉家人還能出來見人麽?別人會怎麽說?說,人走茶涼,寵兒變棄兒。也許有些人會猜到,他們為了謀奪財產,而故意讓她被劫,拍下這種汙穢照片!到時候官場的人怎麽擠兌他們,百姓怎麽看待他們,他們不會那麽傻的,為了區區這點錢,而毀了三代人建立起來的威名。”說到這裏,不免得意地笑了起來,“拍了照,我們多錄製幾份,放在手中當安全籌碼,拿了錢出了國,他們想找我們報仇都難。”


    “裴爺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我覺得我算是黑心腸、下作的人了,跟裴爺比起,還是差了些,至少我就做不出來賣父兄、**幼女之事。”叫黑爺的冷笑一聲,語帶諷刺道。


    “黑爺你過獎了,我隻是求生意識太強的同時懂得自保而已,再說,我父兄確實幹了違法的事,即便我不舉報,他們早晚也會有這一天的,我不過是做了合法公民應做的事,充其量也就是個大義滅親。”


    “聽裴爺的意思,很不齒你父兄的做法,那又為何對他們的贓款這般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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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裴家子孫,有傳遞香火、繁衍後代的責任,大哥,爸爸已經去了,這個重任自然在我的肩上,我是履行我應盡義務的同時,要求同等的權利而已。所以,裴家財產,憑什麽由她一個外姓的丫頭繼承?”


    “聽裴爺一番話,我黑子勝似讀十年書。做壞事做的這般天經地義,還是頭一回啊。”黑爺的譏諷之意更深了。


    葉末隻覺耳邊陰風陣陣,而後聽見那裴爺轉移話題道:“她的藥效應該要發作了,燈光攝影準備好了嗎?記得,拍清楚點,尤其是臉,給我多來點特寫,米家,葉家把我們整成這樣,怎麽著,我們也要回送他們點禮物不是?”


    然後,周邊,淫笑、奸笑聲四起。


    葉末努力的想掙開眼睛,卻無奈怎樣都挑不出一絲縫隙,喉嚨也跟塞了棉絮一樣的說不出話來,指甲掐進橫在她胸口手臂上,她想借此緩解額上的脹痛。


    “爸爸,她好像醒了。”


    葉末慢慢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看到一個放大的人臉,“小美人兒,你醒了?聽見我說話了嗎?”尖細的聲音帶著驚喜。


    “你好醜。”待看清來人具體容貌時,葉末不禁脫口而出。


    “嗬嗬。”旁邊幾聲低笑傳來。


    “你!?”裴小公子受辱,臉成了豬肝色,想要動手扇葉末時,被一個製止住。


    “黑爺,你這是什麽意思。”裴小公子叫道。


    其實他不醜,雖稱不上花樣美男,但也算是中等偏上,隻是氣質帶著點猥瑣,麵色也透著點暗黃,不曉得是不是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奔波勞累,再加上欲求不滿,導致內心泌失調,臉上起了青春痘!


    恩,至少證明,他還年輕!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不喜歡有人在我麵前打女人,尤其是這女娃,還真不是你們能打的起的。”黑爺淡淡的說,不過,卻沒有讓人放開裴小公子。


    “黑爺,然兒衝動了,晚上讓他給你賠酒道歉,你先放了他,我們正事要緊。”


    “錄影?行啊,不過,錄影前,我想先讓您見個人!”


    說完,門被打開,緊接著,她被小心地抱起,“末末?”一個輕柔、低沉、沙啞又帶著劇烈的顫抖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她能感覺到一個東西覆在她的麵頰上,有些粗糙,有些溫暖,帶著疼溺和驚喜,隨著輕輕柔柔的摩挲,撫平她心中的恐懼,“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告訴哥哥好不好?”


    “疼。”她呻吟著朝來人懷裏拱。“哪裏疼?”趙惜文將她攬入懷中,拍拍她迷瞪瞪的臉頰,輕聲慢語的問道。


    “疼,頭疼。”眉頭皺作一團,纖柔的手扶上額並沒有,使勁的敲打著。


    將她自虐的小手抓回放在手心裏,大手代替地幫她揉捏了起來,聲音顫抖,帶著溫柔和誘哄,“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然後,不管現場怎麽亂,兩人就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化身按摩師,輕而緩的揉著,一個當起了顧客,眯著小眼,享受著。


    周圍混亂著,喧嘩聲、驚叫聲四起,四散奔逃的匪黨,驚慌大叫,呻吟痛呼,慘叫連連,狠厲叫罵,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不過,很快,就恢複先前的寧靜!


    本來裴玉的人手就不多,後來又被黑子私下和諧了一些,所以沒費啥時間就給擺平了!


    葉末的頭疼好轉,眉目也清明了一些。


    隻見被黑子控製的裴玉紅了臉痛斥他道,“黑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吃獨份?你不講江湖義氣。”


    黑子笑,“江湖義氣?裴爺,您沒開玩笑吧!江湖規矩第一條便是,出賣兄弟、親人者,殺!”


    “原來,你們挖好了坑,等我跳呢!”


    “裴爺,您老不會現在才看出來吧!”


    裴玉憤恨的看向一旁貴氣非凡的簡寧,“好好,我裴玉今個栽到你簡少手裏,也算是服了。”


    “裴玉,你這樣子,隻怪你貪心不足,癡心妄想,若當初你拿著那些錢出國,好好地過日子,也不會弄到現今這般!”


    “我貪心不足?是你們把我當猴兒耍,兩億美金,憑什麽你們隻給我兩千萬人民幣打發了?你們,你們又憑什麽霸占我裴家財產?現在怎樣?那葉修謹還不是無福享受?哈哈,這是什麽,報應!”


    簡寧冷笑,“所以,你們裴家人要替他陪葬!”他微微仰著下巴,狹長的眼睛望著裴玉,神情似笑非笑走過來,拍著黑子的肩膀說,“謝了,黑子!”


    裴玉這人行事倒是非常謹慎,幾次被他的人盯上,又溜了。後來被自己堵得太緊,迫不得已才跟黑子交易,不過,即使這樣,也是通過電話達成初步協議,後來每次當麵交易,都選在自己勢力範圍內。


    是個非常狡猾的老狐狸,若不然,也不用葉末做誘餌。


    黑子將裴玉交給一旁的兄弟,捶了下簡寧的肩膀,“我們兄弟,需要說這兩字?再說,葉子是我哥們,他女兒,就是我女兒,護著是應該的!”


    “成!不說了,回頭,把宋子他們叫上,咱們兄弟聚聚。”挑了挑眉,聲音緩慢而低啞,像流動的泛著微光的蜜色細沙。


    突然,裴然掙脫黑子手下的牽製,‘蹭’地一下衝了上來,“那我就要你給我父子兩陪葬!”


    利刃眼見就要刺傷簡寧,葉末突然站了起來,手中,舉手一把手槍,在千鈞一發之刻,扣下扳機,隻聽‘嘭’的兩聲,子彈穿過裴然、裴玉的兩條小腿骨。


    “末末!”


    在場所有人都望向她。


    隻見這娃兒:晶瑩的雙眸、嬌小的靈鼻、犀似的牙齒、鮮紅欲滴的朱唇再配上凝脂般的肌膚,簡直就是一張近乎完美的俊臉,再加上齊耳大娃娃發型,窈窕的身材,站在那兒,楚楚一立,如飄逸出塵,婀娜多姿,真真一個小仙子下凡人間嘛!


    可這小仙子手中握著的可是槍,要人命的玩意,而且不單單隻是拿來瞧瞧,把玩把玩,還是真正的槍擊活人。


    ‘砰砰’兩聲,真帶勁,手都不帶抖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眼眸依舊璀璨若星,說不出的颯爽帥氣,隻是望向裴家父子眼中,掩不去的恨意。


    “7.6毫米80式,精度好,射程遠,威力大,動作可靠,外型美觀,操作方便,有效射程50米,初速470米/秒,彈匣容量有10發和0發兩種,槍長0毫米,槍重1.1千克。”手指勾著手槍,淡淡地描述它的性能,冷冷的瞟了一眼驚恐萬分的裴然和痛苦絕望的裴玉,朝同樣驚愕萬分的趙惜文走去,“你們不是恨我爸爸嗎?好,那我就幫你們忙,到地下找他算賬。”


    “酷!”黑子發出一個單子音,偷偷問簡寧,“小末兒,學過射擊?”


    “恩,而且天賦不錯!”簡寧點頭。


    黑子唏噓,“這丫頭,不好搞,非池中之物。”


    “你哪弄的槍?”趙惜文迎上葉末,將她攬入懷中,憂心的問。


    丫頭槍法好,他是知道的,小時候,老爺子寵她,帶葉菡睿去靶場的時候,也帶著她,後來大了,他也會拉她一塊玩,不過,末末對槍啥的,興趣不大,也沒有當兵的想法,她吃不了那苦,隻是玩玩,當興趣耍!


    不過,今個,他才知道,她真的挺適合進部隊,當刑警的,丫,第一次開槍,射殺真人,居然一點壓力都沒有,快、狠、準,堪比很多男兒!


    “啊啊,殺人了,殺人了!”裴然捧著汩汩冒血的小腿,大叫大嚷道。


    “閉嘴!”葉末突然煩躁的大嚷著,身子一軟,向後倒去,趙惜文一下子沒有扶住,眼睜睜的看著她滑落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白色的紗裙沾染上了黃色的泥土,像是被母親遺忘的小狼崽,孤苦、哀傷、茫然-----


    “末末,怎麽了?”忙將她抱入懷中,趙惜文切切的問道,似乎過了很久,耳朵裏才傳來一道虛弱、暗啞的聲音,“哥哥,我不舒服。”


    臉頰透著一層盅惑的緋色的色澤,臉微微地發燙,她覺得自己像置身一片火海當中,燥熱難耐,“熱,很熱。”心裏空落落的,想要抓牢什麽卻抓不住,手扯著領口就往下拉。


    “該死!”看著懷中不同於普通發燒的葉末,趙惜文眼眸驟然陰冷,“我操他媽的,你們居然敢給她下藥!”訝然、緊張、擔心、心痛等情緒接踵而來,不由發出一聲悲吼,操起地上的槍,砸了過去。


    滿眼的殺氣和寒意,線條完美的嘴角冷冷的翹起,抱起癱軟在地上的葉末,冷冷的吐出四個字,“黑叔,我要清場。”


    清場?黑話裏,等同不留不放過一人。


    “其他人我不管,但他們兩人不準殺,也不準救,我想知道,小腿骨被刺穿,要留多久的血,才會死。”葉末抓著他的衣襟,嬌啜著,央求道。


    麵色緋紅、眼眸迷離,染上熟悉的**之色,然後整個人軟在趙惜文懷中。


    “好。”抱著葉末,衝衝對黑子和簡寧說了聲,“簡叔,黑叔,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出了門,上了車,以最快的速度幫她係好安全帶,然後油門踩到最大,‘嗖’的一聲,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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