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米燁偉那裏出來,葉末手中多了一個古色古香的飾品盒。()


    葉修謹認得,這是他送給米芾的。


    米芾雖是男兒身,卻有些一顆女兒心,喜歡一切帶香味的物件。


    眾所周知,檀木者:為五木之精,亦稱仙木,有鎮宅、辟邪、納福之神功,幾千年來在民間廣為流傳。不僅香氣芬芳永恒,且色彩絢麗多變,又有百毒不侵,萬古不朽,避邪之功效。


    而且這首飾盒本身就是唐朝宮中遺留下來的文物,色調呈紫黑色(暗犀角色),微有芳香,深沉古雅,心材呈血赭色,有光澤美麗的回紋和條紋,年輪紋路成攪絲狀,棕眼極密,無痕疤。盒麵圖案為龍鳳呈祥,雕刻精美,生動逼真,並未破壞紫檀本身的紋理,手感滑潤細膩,香氣幽雅,是不可多得的藝術珍藏品。


    所以,當初葉修謹將這盒子送給米芾時,他很開心。


    他說:他會永遠將它珍藏,等他死後就將當傳家寶世世代代地傳下去。


    那時,他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叫水沫兒的娃兒是他的血脈,唯一的血脈,可他卻不願見她。


    看著葉末手中的古董盒,葉修謹的眼眶微微泛紅。


    米芾在世時最寶貝這盒子,曾說要把自己最心愛、最寶貝、最珍貴的東西鎖在裏麵。


    他不知道這裏麵裝的什麽東西,因為盒子送到米芾手上後,便從未在他麵前打開過。


    他雖然好奇,卻從未問過。


    斂去麵上的哀傷,葉修謹走向葉末,將一臉平靜的近乎沉寂的女孩攬在懷中,揉揉她的短發,輕聲問,“末末,爺爺都跟你說了什麽?”


    葉末低下頭來,抿了抿嘴唇,鼻子有些發酸,她緊緊皺眉,然後說:“他一直都在講他兒子的事,看著他兒子的照片,講他的每一件趣事,從一歲到二十歲,”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洋洋灑灑的折射進來,打在她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小臉上,長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美麗的弧形陰影,給人一種特憂鬱特落寞的感覺。


    手勾著她的下巴,葉修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麵頰,小心地問,“末末,你恨爸爸,是不?”


    他沒說,這個爸爸是指他自己,還是指米芾,或者都有!


    看著他,葉末很用力的才擠出一個笑,聲音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飄渺而不真實,“不知道,也許,恨吧!不太清楚,沒啥感覺,”


    輕輕蹙眉,淡淡的語調讓葉修謹心疼。


    “末末,”他擁著她,啞聲輕喚,“你還小,有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講,你隻要記住,天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漂亮的眼睛像蘊了水霧般,蒙朧了兩潭清流,語氣低潮。


    葉末咬唇,低著頭,不說話。


    可怕的沉默橫旦在兩個人的中間,一切冷靜得讓深了的夜顯得越發詭異。


    “我餓了,”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懷中,葉末越過他朝門外走去。


    淡漠的語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葉修謹感受到了。


    眉頭蹙緊,這樣的葉末,讓他開始慌神。


    “沒事,她隻是還不太適應,”簡寧走過來,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寧子,我怕,”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平時的光彩和自信,隻剩下濃濃的哀傷和脆弱。


    “怕?”簡寧露出譏嘲的笑,“現在說這話不覺得晚了嗎?”看看好友擔憂的模樣,輕搖頭,收斂麵上的譏諷,語重心長道,“放心吧,這孩子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吃飯期間,葉末未說一句話。


    無論趙惜文如何哄,王子如何逗,她都是一副特淡然的表情,偶爾瞟過來一個眼神,不是憂傷的讓人心疼,就是空洞的讓人心碎。


    這樣的葉末,讓葉修謹憂心!


    這樣的葉末,讓趙惜文揪心!


    這樣的葉末,讓王子、嚴斌、簡寧擔心。


    下午,天下起了雨,他們在就近的酒店開了四間套房,住了下來。


    趙惜文很自覺地將葉末的粉紅色小背包放在其中一間房裏,然後很自然地走向她的隔壁房。


    他倒是不想跟葉末分開住來著,可葉修謹到底還是葉末名義上的爹吧!雖然他兩之間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明麵上該遵循的還是得遵循!


    葉末在關門前,對杵在門外的五個男人說了一句:我想自己呆會!


    便‘啪’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葉修謹微愣:不好,小乖居然連爸爸都不叫了。


    趙惜文傻了:糟糕,寶寶居然連哥哥都不喊了。


    簡寧、王子、嚴斌:丫頭居然要自己獨處,看來事情真的大條了。


    屋外,花燈初上,細雨飄飄。


    屋內,葉末曲腿坐在床上,頭下枕著一床被子,兩個枕頭,手裏捧著一本日記,看的津津有味,看的淚眼朦朧,看的撕心裂肺。


    撇去眼角的淚花,她倒是愜意的很。


    床上,紫檀木盒打開,裏麵亂七八糟地放了很多東西,三盤磁帶、兩張電影票、一隻鋼筆、一盤vcd,一枚鑽戒,一個紅錦袋,一封信,一個刻著米芾的印章。


    一本相冊丟在一旁,裏麵是米芾從一歲到二十七歲的部分照片,從黑白到彩色,從人物到風景照,就連藝術寫真照都有。


    相冊和日記也是從盒子裏拿出來的。應該放了很久,上麵都暈染上了濃鬱的檀香味。


    日記是米芾的,一共三本,記載著他從十六歲到二十七歲之間所有感情生活。


    日記篇幅不長,很多時候,一句話概括。不算事無巨細,但足夠讓看者明白他的心路曆程。


    80年4月號,陰


    chi裸的身體,糾纏的**,我竟然跟自己的姐夫上了床!!!!他是我的姐夫,我最崇拜、最欽佩、最喜歡的姐夫,他竟然說他愛我,他要我……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80年4月10日陰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可為什麽我一點都不排斥跟哥**,甚至還覺得很high!


    80年7月10日陰


    我無恥,我下賤,我卑鄙,我肮髒、我惡心!!!我tmd到底在幹什麽?


    80年8月日陰


    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千一萬個對不起,也洗刷不了我對你的愧疚。


    80年9月17日陰


    哥的單位組織日本七日遊,姐要考試,去不了,便讓我跟他去,我……理智告訴我不要去,不能去,可心裏卻很期待。


    80年9月19日陰


    哥回來告訴我,日本旅遊,他幫我報了名。


    他很開心,興奮地抱著我親了很久。


    我能感覺到他的愉悅,他的期待,可我卻很生氣,非常生氣,我不想去,我發脾氣,扔了他給我準備的遊泳衣。他笑,看著我鬧氣,任我撒潑,那眼神就像看自己的撒嬌的小妻子般,纏綿著深深地寵溺和癡癡的愛戀。


    我心裏酸酸的、甜甜的,還帶著點澀澀的苦,五味雜瓶的,不好受,很不是滋味!


    然後,我哭了!特丟份兒。


    你說我一大男人在另一個大男人麵前哭,算怎麽回事!


    可我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這段時間我心裏太難受,太憋屈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淪落成這個樣子?


    我不想拿自己跟林黛玉比,但我還不如她!


    人家哭,那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可我呢?哭的鼻涕泡子都出來了。


    我說:哥,明天我就搬出去!


    我說:哥,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我說:哥,我們這樣真不合適!


    我說:哥,我要出國,永遠都不回來了!


    我說:哥,我們兩老爺們的,這算是怎麽回事!


    我說:哥,你為啥是我姐夫,你要不是我姐夫該多好!


    是的,我其實並不介意我們的性別,我隻是非常介意他是我姐夫。


    我住我姐的房,睡我姐的床,還上了我姐的男人,我tmd畜生都不如。


    他見我哭,心疼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抱著我,親著,吻著,小聲地哄著,那感覺像是好脾氣的老公安慰著鬧氣的小媳婦,又像是溫柔的母親哄著哭鬧的小寶寶。


    他的憐惜讓我想起了早逝的母親,那個很少抱過我,卻喜歡給我唱搖籃曲的漂亮女人。


    他說:芾兒,你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吧,我知道你心裏難受,覺得憋屈著慌,我看你這樣,心裏也不舒服,也難受,可是芾兒,我真的很愛你!若時間可以倒回,我一定不娶你姐!我想要的、想娶的、想守護一生的人,隻是你,隻有你!


    他說:芾兒,別說離開我的氣話,好嗎?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會是什麽樣子?芾兒,我對你已經入魔了,入魔了!若你走,我會瘋的,真的會瘋!你舍得我瘋嗎?


    他說:芾兒,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放棄這裏的一切,帶你去國外,去一個能容得下我們的國家,隻要你不離開我,隻要你愛我!你願意嗎?


    我搖頭,我不舍得離開他的懷抱,不要他為我瘋掉,更不想他帶我離開,我情願做他地下的情兒,也不願讓我姐傷心。


    80年9月0日陰


    明天就要去日本了,姐姐正在幫我們準備行李。


    隔著門板聽著她在外麵對哥的囑咐,無非是一些好好照顧我的話。


    我的心裏像是有把刀子在剜著,疼,疼的連呼吸都充斥著血腥。


    姐,對不起,對不起!


    米芾,你不是人,你真不是人!


    8年4月18日陰


    哥,我好想離開這個城市,離開你,可我舍不得!


    8年8月7日陰


    哥,為什麽你是我哥,為什麽她是我姐,為什麽你會愛上我,為什麽你又讓我愛上你。


    8年9月1日陰


    裴揚,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你是魔鬼!!!我要離開你,我一定要離開你!!!(整篇幅的歎號)


    84年10月15日陰


    他來了,他還是來了!


    他站在我麵前,卡著我的脖子,笑的淒涼陰森:芾兒,你的心真狠!真狠!


    我苦笑,哥,其實我的心一點都不狠,若真的想逃,你以為你能這麽快找到我並將我綁回?哥,我隻是不想逃了,有你的地方,是地獄,沒你的日子,是煉獄!


    84年10月17日陰


    當加有麻古的紅酒灌入我體內時,我主動褪去自己的衣衫,熱情地吻上他的唇,扭動著身子,摟著他的脖子,媚笑地叫著:哥,給我,哥,我要,哥,抱緊我,哥,狠狠地要我!


    昨晚,分別兩年零一個月零兩天的我們,抵死纏綿!


    整整一夜!一夜!


    **迭起,他緊緊地抱著我,一遍一遍地在我耳邊說著:芾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我不會給你再一次逃離我身邊的機會。


    我笑,笑的妖嬈,摟著他的肩膀,說:哥,我不逃了,再也不逃了,這次,我要跟你一起沉淪,哪怕下地獄,也要陪著你。


    麻古讓我的身體亢奮,可我的腦子還是有一絲清醒!


    我清楚地知道,我說了什麽!這是我想說的,放在心底不敢說的話。


    好吧,借由麻古迷離之際,大聲地講出來吧!


    84年10月5日陰


    他曾說過,我若離開他,他必會瘋掉!


    今天,我明白,他沒說謊,他真的瘋魔了!


    我已經很久沒出去過了,我知道我被他監禁起來了。


    我有些悶,但也不是很想出去,我隻是希望他能留下來陪我,多陪會,可是,他似乎很忙,我破解了他的電腦密碼,了解他近日以及這兩年的動向。


    瘋了,他真的瘋了!!


    居然販賣毒品!


    ————————————————分割線——————————————————————


    三本日記看完後,葉末的大腦處於亂碼狀態,一片混亂。


    若非那噪雜的筆記,混亂不清的敘述,她真以為是在看一本雜記或者紀實小說。


    太震撼了!


    傳說中的日記門,傳說中的三角戀,不,確切地說四角戀!


    傳說中的為愛發瘋,為愛癡狂。


    哎,歎一句:一世癡情,一世情殤……葉末想:日記中的陰指的不是天氣,而是心情吧!


    晚飯時分,葉末沒去吃飯,敲門也沒人理,葉修謹有些擔心,從櫃台裏要來備用房卡,打開門,看向床中央的葉末,眼神溫柔似水,“乖乖,睡了一下午,餓壞了吧!”手裏端著托盤,徑直走了進來,將飯菜放到茶幾上,三菜一湯,一碗米,葷素搭配,很營養。


    葉末自他進來後,便放下手中的日記,歪頭看著他。


    隻覺他身形若風中竹,氣質若水中月,凝笑似鏡中花,端得是雪顏,玉膚,神之魂,仙之魄,魔之姿,妖之態,淺笑間,勾勒出一幅山水清月圖。


    看著這樣的葉修謹,葉末腦中浮現米芾日記裏的一段話:


    一雙性感的唇,在光影下的定格。


    一個透徹的眼神,在醉意裏的迷茫。


    一次指間的輕微碰撞,在迷亂裏的慌張。


    一個擦身消逝的背影,在傷悲裏的沉淪。


    一個偶然重複的片段,在撞擊回憶深處時的沉默。


    一句無意的言語,在歲月裏的流傳。


    她放下手中日記本,掀開被子,爬到葉修謹身邊,立身,攀上他的身子,蹭著他的麵頰,輕喃,“老葉,你真傻,真傻!”


    葉修謹被她的突然之舉弄得有些糊塗,正準備問個詳細時,卻在垂首間,看到床上打開的檀木盒,盯著裏麵的東西,愣在當場。


    許久,啞著聲音說:“末末,你都知道了?”扣著她腰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葉末‘嗯’了一聲,輕輕點頭,抬頭看著他笑,眼裏的淚水一圈圈滾動著,她的眼睛本來就很亮,含著淚水的時候,更是亮的猶如天上的星辰。


    米芾的日記寫的很清楚。


    三盤磁帶,是他在病中錄下來的話,一盤給裴揚、一盤給葉修謹,還有一盤給他未謀麵的小女兒。


    電影票,是裴揚第一次跟他看電影時,他留下來的底根。


    鋼筆是裴揚送給他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vcd碟片,是他錄給裴揚的。


    戒指,是裴揚送給他的。


    紅色錦袋裏是一撮用紅線紮起來的頭發,是裴揚親手從二人頭上裁下來的頭發。寓意,結發夫妻!


    信封裏是他的親筆信,還有他的遺書!


    遺書裏說,他要把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留給葉修謹,包括他從未見過麵的女兒葉末,也是葉修謹的。


    印章是葉修謹親手刻得,現在也留給葉修謹做紀念。


    紫檀木是葉修謹送給他的,也確實是他的最愛,隻是他用他的最愛裝了他今生最珍惜的回憶!緋色...


    葉末趴在沙發上,將頭擱在趙惜文的肩膀上,一手搭在沙發背上,一手托著杯紅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嘬飲著,長睫卷卷,眼神迷蒙,時而把玩著他脖子上的玉墜,時而手繞過他的脖子,點著他手中的賬本,“賺了嗎?賺了多少?”


    溫熱的呼吸,混合著紅酒的芬芳,打在他耳邊脖處,擾人靜思。


    柔軟的發絲,纏綿著輕柔的語絲,摩挲著他的脖頸,亂人心智。


    趙惜文放下手中的賬簿,側身,扣著她的後腦勺,吻上她的唇,一番暴風驟雨的掠奪後,輕咬她的唇,聽著她的急喘的啜吸聲,“小壞蛋,誠心搗亂是不?”低笑著說。


    “我無聊,悶的慌,”葉末嘟著嘴,抱怨著。


    “小東西,別不知好歹,這店是你的,我在幫你管理、算賬,我一分錢落不著,白搭給你幹活,了了,你還抱怨,”點著她的額頭,趙惜文沒好氣地說。


    “我沒說要,是你硬要給我的,”眉頭微蹙,一副非常不情願的樣兒,“你見過誰十六歲生日禮物,送酒吧的嗎?我這顆根正苗紅的革命小戰士,愣是被你們慣成了萬惡的資本主義小地主,革命前輩的優良傳統,你們繼承不下去,還搗鼓著我也學壞,你們這放在過去,就是扯**後腿,是要被批鬥、勞改的?”


    將酒杯放到茶幾上,將沙發上的賬本也通通放到茶幾上,然後躺在沙發上,頭枕在趙惜文的腿上,閉著眼睛balabala著。


    倒是舒服的緊。


    “嘖嘖嘖,人家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到你這兒都成了嫌棄,還把我們打成了右傾主義,”低頭捏著她的鼻子,趙惜文笑的一臉甜寵,“小沒良心的,酒吧送給你,啥事不用你做,隻管收錢,玩樂。你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埋怨上了,”


    “錢這東西,夠用就行,多了是禍不是福,”


    唐小逸他們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就連王子都開始奮鬥起來。


    她無聊的要死,找個人玩兒都找不到。


    而且,趙惜文過幾天就要去國防大上課了,到時候,要好久都見不著麵!


    “小東西,少一副苦大哀愁的樣兒,隻管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其他的事甭操心,”將她攏在懷中,見她睫毛開始扇合著,“困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趙惜文小聲說,“睡吧,我抱著你,”


    今天是葉菡睿初中同學聚會的日子,同時也是葉菡睿的備受尊崇的大日子。


    中考前天開榜,他乃全市總分第一,放古代那就是狀元之才。


    四中的同學和老師都替他惋惜,不曉得他為啥放著四中這好的學校不待,退而求其次選八中。尤其他的同學大半都在四中,推杯換盞間,罵他白眼狼、叛徒、沒良心的不在少數。


    葉菡睿倒是不為所動,一句話打發其同學:人各有所誌!


    班裏同學了解他個性,屬於那種認準了誰說都不回頭的主,便也不在多說什麽。


    飯後,幾個玩的好的哥們便張羅著去逛夜店。


    葉菡睿想想,便對他們說:要不,去緋·色吧!我有那的會員卡!


    一聽有緋色會員卡,別說小爺們鬧起來,就連一些膽子大、作風開的小姐妹也興奮了。


    緋·色是什麽地方?


    那可是京城圈裏最奢華糜靡的夜店,是頂級妖孽出沒的地方,是京城權三代、富二代的匯集點。


    他們也並非沒錢,隻是緋色那地比較注重人權,就是,未成年不準進入,以免給其父母造成不必要的經濟和精神困擾。


    當然,有會員卡者,進出自由!


    一行男男女女十多個孩子,嘰嘰喳喳、鬧鬧騰騰地奔緋·色去了。


    緋·色全名叫緋·色·水墨,是一時尚生活館,集意境與一身,融情調和經典與一體。‘墨’是她的昵稱,緋、色是她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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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館外隨意流淌著運河風情,影影綽綽,若遠若近,神似與寫意,真實與夢幻,金風古韻,華美脫俗,仿佛在述說一個神秘的傳奇,讓所有邂逅在這裏的人都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陶醉。


    館內處處彌漫著茉莉花香,優雅奢華的私密空間,傳承古典,世襲高貴。


    這是白日的緋·色·水墨!


    夜幕降臨,白日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褪去偽裝和束縛,化身為暗夜妖精,放蕩著chi裸裸靈魂。


    這裏燈紅酒綠,漂亮的男孩、女孩,隨處可見,笑著、鬧著、親著、咂著,歡聲笑語,充滿了頹廢,奢靡和**。


    葉菡睿亮了會員卡後,一行孩子暢通無阻地湧了進來。


    緋·色·水墨左邊是生活館,右邊是夜店。


    十點前,水墨生活館營業,十點後,是緋·色夜店的時間。


    其實,並不衝突,但因為一個特點是靜,一個特點是鬧,老板為了保證客戶的利益,便以晚上十點為分界線。


    緋·色分兩個廳,大廳是電子,另一個是hiphop。一進門是吧台,環繞型的,使人從吧台的這頭可以直接對視到另一邊, 這可是非常重要的。除了大廳,還有vip,豪華而且新穎的裝修。


    從大廳的設置看,諾大的吧台,穿黑白相間的服務生的頭頂,盤桓著樹枝樣的鐵枝杈,枯黃色的吧台,滲透出溫暖的光線。抬頭是紅色的小燈盞構成的頂燈,形狀奇特,自由曲展,還有那麵夢幻般的大鏡子,折射著光與影的風景,富有東方韻味的鏡框,暗示著這個大宮殿的舞會剛剛開始。舞池邊的沙發圈旁,是流動的白色的燈群,仿佛女人的腿部特寫,又仿佛舞蹈者扭動的腰支。


    裏麵充斥著東方情調的奢靡香氣,在擁擠的空間融合成一種可以讓人五迷三道的的氣味,柔軟的藍絲絨沙發總想讓人癱軟在其中,把酒當歌,宛若古代後宮。


    “真漂亮,奢華中透著淡淡的溫馨,”葉菡睿的同桌尹涵在觀望欣賞中嘖嘖稱讚,“great,ilike!”


    他家境不俗,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屬於不差錢的那種富二代小哥,之所以到現在才領略夜店的風采,隻能說他上進心比較強,先前的時光都忙著啃書本,學知識呢?


    方才鬧著上夜店的,他叫的最響。


    這會身臨其境了,更想狠狠地糜爛一把,醉生夢死一回。


    “找個位置坐下,要喝什麽、吃什麽我去點,想活動筋骨的可以直接上去,”葉菡睿招呼著一幹同學,指著離吧台很近的弧形沙發,說:“坐那吧,我們人多,正好能坐的下,”拍拍身邊的男孩,“劉岩,你帶他們坐下,我去拿些吃的、喝的來,”


    說完,朝吧台走去!


    “夏靜,幫我拿著衣服,我去幫忙拿吃的東西,”尹涵脫下外套隨手丟給旁邊一個女生,連跑兩步追了上來。


    “說不準未成年進來,其實,這裏麵未成年的客人不隻我們這一撥吧!”框過葉菡睿,指著吧台邊上一個女孩,哼著氣地說,“你看,隨手一指,就一未成年,”


    女孩坐在吧台前的轉椅上,雙腳離地,前後左右的擺動著,眯著略顯蒙朧的杏仁大眼,微張著淡粉色的柔嫩唇畔,淡淡的紅暈染了絕色的臉龐,仿佛若綻放在九天的不世之花,非筆墨所能描述的清穀幽蘭,隻需一眼,便能讓你的魂兒,顫一顫!


    葉菡睿順著他的手勢看過,眼眸片刻迷惘,淡淡地說道,“她不是!”


    “不是未成年?難道已經成年了?瞎說,她看起來跟我們差不多大年齡,”


    女孩在張望間看到他們這兒,然後,衝他們笑了笑,純的想天山雪蓮的麵容在七彩燈光的照射下,有種屬於罌粟花的魅惑。


    淡淡的,一笑而過,卻讓兩個男孩有種呼吸一窒的感覺。


    “她剛才是在對我們笑吧,”尹涵陶醉,一臉癡迷,“真美!真該讓夏靜跟來看看,什麽叫氧氣美女?省的她皮孔朝天,一副孔雀開屏的自戀樣!”


    葉菡睿瞥了眼正迷幻中的同學,不悅地皺了下眉頭,踩著他的腳麵,走了過去。


    尹涵吃痛,抱著腳‘哎呦’‘哎呦’地叫喚著。


    “怎麽一人在這?”擰眉,葉菡睿問道,“小舅舅呢?”


    “在看賬本,我嫌悶,出來透透氣,”女孩有一雙晶瑩透亮的大眼,微笑地望著他,食指點著酒杯壁,問道,“你跟同學一起來的?”


    點頭,葉菡睿強過她手中的紅酒,仰頭喝掉,“女孩家家的,不許喝酒,”將酒杯放到吧台上。


    尹涵跑過來,捶上他的肩頭,“好啊,你,明明認識人妹妹,還在一旁看我出洋相,”頂了頂好友的胸膛,笑著說,“哥們,介紹一下唄,”


    葉菡睿白了他一眼,“尹涵,葉末,”簡單明白,直白易懂。


    “葉末?小菡的----”


    “小----”


    “小堂妹。”葉菡睿槍在葉末前,回答道。


    葉末望著他,一臉詫異。


    葉菡睿偏著臉不看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窩同學,“一起去玩?”


    自從中考他給葉末傳了地理小抄之後,讓她考了69分前所未有的高成績後,兩人的關係竟奇跡般的和諧起來。


    葉末覺得她小侄子這人還不錯,不像以前看著那麽討厭了!而且現在也不針對她了,有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也會想著她。


    雖還沒達到一般親人那般的親密融洽,但至少不再兩兩相厭、楚漢相隔吧!見個麵點頭、微笑,遇到感興趣的話題也能聊到一塊了。


    尹涵笑的一臉諂媚,連聲附和道,“就是,就是,人多熱鬧,”


    “好啊,”葉末很爽快地點頭應承。


    幹脆的讓兩個邀請的小夥兒有些愣神,有種幸福來的太突然,有點不知所措的茫然。


    葉菡睿將要點的酒水、飲料和小吃報給服務員後,便帶著葉末去自己的大本營。


    酒吧裏人多,一個莽撞的男生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撞了下葉末,葉菡睿眼明手快地順勢將她攬在懷中,入懷的溫軟、入鼻的馨香,讓他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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