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綁在吳俊泉手腕上的繩索被一劍斬落在地,吳俊泉安然無恙的坐在地上。


    準確的說是坐在地上的麻袋上。


    若不是因為雙腿沒有力氣,此刻他應該是要站起來的。


    因為他的身體正在微微顫動,想要掙紮著從地上起來。


    畢竟就這樣坐在地上還是不太體麵。


    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但北冥墨也覺得有一絲好笑。


    難道此刻他還站的起來不成?


    方才貼近他,他已悄悄探到了他的脈,雙腿的經脈的確虛著,確實是雙腿已斷,如今他如此掙紮,難道還期待什麽奇跡發生?


    就在他即將輕笑出聲時,吳俊泉竟已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他一臉隱忍,單手扶著一旁桌沿,確確實實的站了起來。


    北冥墨已來不及笑出來。當然他已笑不出來。


    “你的腿不是斷了嗎?”李熬大聲問道。


    此刻他是好奇多於震驚,根本沒有注意到北冥墨與南宮賽的臉色已經變了。


    二人立刻變得警戒起來,他們盯著吳俊泉表情不敢有絲毫鬆懈。


    北冥墨剛向他移了一步,吳俊泉已將他喝住:“站住!”


    北冥墨真的止住腳步,此時吳俊泉如果要發怒的話,既然有憋著後招。


    如果他的雙腿此時恢複。那他的實力必然是恐怖如斯。


    北冥墨並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能夠輕易的打敗百曉生新排的天下第一。


    他雖然腳沒有動,但他的眼睛卻是盯著吳俊泉。想從吳俊泉的反應中尋找一絲弱點。


    或者說是破綻。


    如果他的雙腿是剛剛恢複,那想必實力也並沒有立刻到全盛時期。


    但如果他的雙腿早已恢複,隻是假裝,那他們此刻麵對的便是天下第一的實力。


    相比於北冥墨,南宮賽和李熬更像是一個看戲的。


    仿佛一切跟他們都沒有很大關係。


    李熬甚至忘了吳俊泉是他擄來的。


    他不僅不擔心自己的處境,甚至有點興奮。


    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興奮什麽。


    他本能的覺得這個會有什麽令他興奮的事情發生。


    劍就在北冥墨的手上,方才他用這把劍砍掉了吳俊泉手中的繩索。


    此刻他的劍緩緩抬起,指向吳俊泉。


    “我不相信,你的腿好了……”


    話音一落,他的劍一瞬間擊向吳俊泉,這一擊極快,他用是七成內力。


    這一招已經不是試探,倘若吳俊泉無力抵抗,便會為剛才那兩個字付出代價。


    倘若真不幸,吳俊泉被擊中,便在他殘缺的身體上傷上加傷。


    但北冥墨更不想那樣,眼下他並不想讓吳俊泉死。


    他們北冥家的回旋斬,是可以在最後關頭收轉內力調轉方向的。


    有把握可以在最後關頭避開吳俊泉,順便展示一下他們北冥家的武功絕學。


    但他還來不及施展內力收回,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在他認為北冥家的絕學回旋斬,還沒有回旋的時候,被一股強大的內力氣場截住了。


    吳俊泉的袖袍隻是那麽輕輕的一揮,那劃破夜空的利劍仿佛變成了一根軟趴趴的繩子,直接掉落在地上。


    北冥墨直接呆住,這是何其快的身手,何其強大的內力。


    自己的身手與對方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吳俊泉的臉上甚至連一點費勁的表情都沒有。


    利劍落地的那一刻,被北冥墨已經明白自己的實力與對方相差太多。


    南宮賽與李敖也明白。


    但是此刻臉色變得最厲害的卻是李熬。


    “以你的本事本不應該被我製住的?你為何……”


    李熬的話雖然沒有問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吳俊泉突然挑著眉望了他一眼:“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是隻有你們好奇,我也一樣!”


    “你隻是想知道是誰綁你來此?並非真的受製於李熬?”南宮賽點破道。


    吳俊泉隻笑不語。


    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覺得你已經知道了?”北冥墨冷冷道。


    吳俊泉碧湖般清澈的眼睛又望向北冥墨,不失禮貌的微笑道:“剛才我聽南宮大公子喚你的北冥墨。”


    “那又如何?”北冥墨不置可否道。


    吳俊泉剛才叫北冥墨止步,這回他卻一步一步走向北冥墨。


    北冥墨驚恐的發現吳俊泉越靠近他。對他的氣場壓製就越強。


    當吳俊泉走到他麵前時,他已完全不能動彈,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的腦袋發沉,整個人是不要癱軟下去,此刻他才明白吳俊泉的內力有多強。


    而且這絕對不是吳俊泉全部的實力,如果他全部展露出來,該是多麽恐怖。


    “北冥墨是五毒教的右護法,也稱二把手!我說的可對?”


    吳俊泉望著北冥墨,輕聲問道。


    他的聲音柔軟清脆,本應該充滿了親和力。但此刻的北冥黑卻隻覺得壓迫感極強。


    這樣的吳俊泉讓他本能的覺得恐懼。


    因為對方強大的實力根本不在自己的認知範圍內。


    人們一向對未知的事情感覺到恐懼和好奇。


    現在北冥墨也有這兩種感覺。


    “所以是你們的教主林無酒?”吳俊泉目色一沉,臉上的笑容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可疑的紅暈。


    是的,他臉紅了。


    想到那個夜晚,竹林中,林無酒向他展示的女兒身,美麗的容顏,少女的芳香,大膽的告白。


    那樣情動的少女無形之中散發著一股迷人的氣息。


    吳俊泉畢竟是一個青春懵懂的少年,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明顯感覺到吳俊泉的氣場收斂,北冥墨也逐漸恢複正常。


    三人也重重鬆了口氣。


    這吳俊泉的反應幾人已猜測,莫不是沒他對林無酒也有意?


    北冥墨忽然淡淡開口道:“教主她並不知道,是我擅自主張想看看你是何人物?”


    不等吳俊泉再問,北冥墨又接著道:“原本我也是對你起了殺心的!”


    “哦?你原想殺我?”吳俊泉卻顯得比他還要平淡。


    並沒有想象中強大的威壓,北冥墨心中有些意外。


    但他也沒有否認。


    “是!”


    “那你現在呢?”吳俊泉又問道。


    “也是一樣!”


    吳俊泉聽後卻一點也不生氣,他的眼睛再次望向北冥墨,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眼神在望向北冥墨時深深的打動對方的內心處。


    北冥墨竟下意識的被這股眼神吸引。深深的望了進去。


    “你說謊了!”吳俊泉忽道。


    “你怎知道?”北冥墨此時並不願承認,在弱者麵前承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坦蕩。


    但在強者麵前,卻像是為了得到強者的惻隱之心,好饒過自己似的。


    北冥墨不喜歡那種感覺,所以他寧可不承認。


    “從你削斷我手上繩索的那一刻起,你對我已經沒有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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