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夥計領著三人進了三樓最好的客房,房間裏幹淨整潔,視線寬敞。


    吳俊泉被莫邪和左一輕輕放置床上,蓋好被子,店夥計貼心的點起了一盞安神香,順手帶上了門這才離去。


    莫邪與左一也沒有忙著下樓,而是呆在了房間裏,莫邪則是直接坐在床尾,左一拿起桌上的茶壺和倒扣的茶杯,倒了兩杯熱茶。


    “你不下去再吃點?”莫邪問道。


    左一悶聲道:“不吃了!也不怎麽自在,覺得那位慕容小姐可怕的很。”


    “你也有這種感覺?”


    “莫大哥,你也察覺到了?”左一瞪大眼睛,他以為就他自己感覺到了。


    莫邪道:“我感覺她好像看上俊泉了。”


    左一道:“不用感覺,都寫在她臉上了!”


    莫邪道:“確實很明顯。”


    左一擔心道:“今日公子救她,隻怕日後會惹上麻煩。”


    吳俊泉此時已睜開了雙眼,眼中還有一些醉意,但是人已經清醒,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嚇了他們二人一跳。


    莫邪問道:“你醒了?”


    左一問道:“公子,你沒醉?”


    “也不是全然沒醉,那桂花釀後勁的確挺上頭,但我的頭腦還清醒。”吳俊泉起身走到桌旁,端起左一剛倒的溫茶喝了幾口,說道。


    “那你方才……”


    “你們說的沒錯,我也覺得慕容歌很危險,我也感覺到她看上我了!所以我假裝醉了躲這兒!”吳俊泉平靜的說道。


    “公子要說的這麽直白嗎?”左一幹笑道。


    “我又不傻,那麽明顯的眼神,我會感覺不到嗎?也怪我一時好心不該救她,反倒叫她惦記上了,希望日後不要與我糾纏。”吳俊泉似醉非醉,俊臉通紅,說出的話卻是一本正經,倒顯得有幾分嬌嗔之態。倘若此刻慕容歌就在眼前,反倒覺得他是在撒嬌。就連眼前的莫邪和左一都看得移不開眼。


    “慕容世家家大業大,在武林中威望極高,慕容家的家主慕容顏武功之高,可是跟當年的劍聖吳原依,劍俠催流香都是力均力敵的,還有他的妹妹慕容雪,實力也僅次於靈夜宮宮主白如影,而他的獨子慕容博更是當今武林新一代排名榜裏的天下第一!”


    “果然夠強!”吳俊泉聽得一愣,連連點頭。


    左一滔滔不絕的開始分析慕容家的實力,本以為到這他就說完了。


    沒想到喝了口茶又接著道:“還有慕容歌!”


    “剛才我們見過了慕容歌的身手好像也就一般。”莫邪淡淡說道。


    “慕容歌的身手是一般,我說的是她手底下的兩大護法。”左一說道。


    “很厲害嗎?”吳俊泉問道。


    “黑白二老?”左一還來不及說出口,莫邪已經率先反應過來反問道。


    “莫大哥也知道黑白二老?”左一有些意外,難得的對莫邪笑了一下,表示驚喜。


    “我隻是不喜歡打聽江湖中事,也並不是完全不知。”莫邪也難得的笑了一下,頓時讓吳俊泉和左一覺得如沐春風。


    莫邪接著道:“像黑白二老這種級別的人物,我還是能略知一二的。”


    見吳俊泉並未開口詢問,隻是直直的望著莫邪,等他繼繼續說下去。


    莫邪又接著道:“這黑白二老是一對雙生兄弟,也不知早年習的什麽武功,叫雙子訣,這種武功除了要極厲害的武功天賦和基礎以外,非要心意相通之人方可練成,這兩兄弟從出生起就同吃同住從未分開過,關係十分親密。就練成了這極厲害的雙子訣,殺人於無形,早年柳雲飛前輩還未成名之時,也曾敗於他們手上。”


    “啊?柳前輩?”吳俊泉這倒沒有想到。


    莫邪難得激動的問道:“你認識柳雲飛?”


    吳俊泉轉念一想卻搖了搖頭。


    柳前輩既然隱世在天下第一陣中,應是不希望是世人知道他在那裏吧。


    吳俊泉這樣想道。


    莫邪未曾多想,接著道:“後來黑白二老便創立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白門,他們兄弟倆便是這個黑白門的雙門主,聽父親說那些年他們也算是風光無限。直到十六年前,他們敗給了天下第一劍吳原依,險些喪命。”


    “又是吳原依?”吳俊泉輕輕喃道:“這位吳前輩當真活成了一個傳說。”


    “是呀,吳原依前輩一直是我父親心中的男神!”左一一臉崇拜,忍不住插了一句,道:“就是左一早生二十年,必然也把吳前輩當做男神!”


    莫邪道“即使你現在把他當男神也未嚐不可?”


    “父親的男神左一怎麽能搶?何況左一有自己的男神。”左一靦腆的笑著,望著一旁的吳俊泉。


    那意思也再明顯不過。


    吳俊泉有些尷尬的側過臉,想避開左一的目光。


    但對方卻已委屈的眼中閃淚,又要露出那一貫的可憐勁。


    吳俊泉隻得勉強柔聲笑了笑,道:“左一,說來你比我還大兩歲呢。你把我當男神不會覺得丟臉嗎?”


    “怎麽會?公子如今十五歲就闖過天下第一陣,當今武林,誰敢爭鋒!左一要終身追隨公子!”


    吳俊泉望著左一無比認真的模樣,無比清澈的眼神。心下一軟,竟摸了摸他的頭,一時間萌化了左一的心。


    莫邪看著這一幕,微微低頭,心中不禁有些羨慕:“他是如何做到對每個人都這般好的?為何人人都想與他親近?就連我自己……”他沒有再想下去。


    “莫大哥,那後來呢?”


    因為被吳俊泉打斷了思路。他便收回心神接著道:“那一次黑白二老不僅是敗在了吳原依手下,而且因此身敗名裂,黑白門也沒落了,他們往日在江湖中作威作福,樹敵太多,原本應該很快就會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不想卻被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顏救下,從此他們便加入了慕容世家。並且成為慕容歌的左右護法,這十六年來都聽命於慕容歌。”


    “原來是這樣!”吳俊泉恍然道。


    “但我們剛剛見慕容歌身邊並無黑白二老?”左一發現這個問題,便開口道。


    “那也應該快來了!”莫邪道。


    “看來我們要在這家客棧多待幾天!這平靜的絕情穀,恐怕最近都會變得十分熱鬧。這裏也不會例外。”吳俊泉幽幽道。


    莫邪默默點頭!


    左一也心領神會。


    陶水仙一個人麵對滿桌菜肴,倒也吃的津津有味,他讓店夥計收走多餘的杯子,碗筷。自己則慢悠悠的繼續吃著,時不時還喝上一口桂花釀。


    不多一會兒,店內又走進來幾波客人,看著一般也就沒有引起陶水仙的注意。


    但是這荒蕪之地,今日卻來了這麽多的人。倒是令陶水仙,不得不感到懷疑起來。


    先是巨魚幫,慕容歌,現在又來了江湖上的幾個小門派,因為不太有名氣。陶水仙也不太清楚。


    他不清楚那些人,那些人確實很清楚他。


    坐在桌旁吃飯也忍不住會低聲議論他兩句。


    “那不是飛鷹門的掌門陶水仙嗎?他怎麽也來啦?”有一個看上去機靈一點的青衫小夥率先開口。


    “真的是他,那把明日劍,可是江湖聞名,難道靈夜宮把他也請來了?”


    靈夜宮?


    陶水仙站起身,竟直接走到那桌人麵前,拱手見了個禮,開門見山問道:“在下陶水仙,想請教一下各位?方才你們說靈夜宮不知是何意?”


    那青衫小夥兒嚇了一跳,這裏還在議論陶水仙,他倒直接過來了,小夥定了定神,恢複神色,拱了拱手道:“在下藏西海,乃藏山派弟子,見過陶門主!”


    “方才我們已認出陶門主,以為是靈夜宮宮主請你們來絕情穀做見證人呢?”藏西海接著道。


    “見證人?”陶水仙不解問道:“還請兄台告知一二?”


    “難道陶門主不知道?靈夜宮的副宮主白如夢,兩日前已在江湖放出消息。讓各大門派江湖義士在本月十五趕往絕情穀,做見證人!”


    “本月十五,還有七日?”陶水仙喃道:“見證何事?”


    “白如夢廣發英雄帖控訴天下第一劍客吳原依始亂終棄,負心薄情,並讓吳原依當日現身,不然便廢掉他昔日好友和他義兄歐陽明的武功!”


    “竟是如此……”陶水仙深吸一口氣,接著問道:“她如此挾持六大門派和歐陽門主,不怕被武林討伐嗎?”


    “白如夢說了,吳原依此人負心薄情,與她是私怨,六大門派和歐陽門主昔陽與吳原依交好,是共犯,與其他人無關,我們隻管去做見證人。或也有看熱鬧的。這本是與我們無關的事情。不過這次動靜太大,很多人也想成名,所以也就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多謝藏兄相告,回見。”把陶水仙拱了拱手,回了個禮,便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腦快速的思索起來,看來這裏要越來越熱鬧了!


    靈夜宮要逼出隱跡江湖十五年的天下第一劍客吳原依,果然是吸引人的。


    這平靜了十幾年的武林,難道要重新再起血雨腥風?


    一個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的老婆婆,單手中拿著一個繁雕龍頭圖形的木製拐杖,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她穿著素色鍛衣,一臉冷冽之氣,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而她的身旁卻牽著一個孩子。


    這孩子的身形也就約摸十歲左右,長得瘦弱,卻穿的一身白衣十分貴氣,頭發濃密且長,皮膚白裏透紅,猶如那畫上的善才童子,甚至比那畫上還要更美幾分。


    再一看他的五官,陶水仙不由得呼吸一滯,這張臉?


    怎如此熟悉?


    陶水仙腦瓜不由得的嗡的一下,眼睛就直直的再也離不開那張臉了!


    “這孩子?”陶水仙立即站了起來,他來不及多想,那孩子已隨老婆婆上了二樓包廂,似乎是感覺到了陶水仙的目光,白恨輕輕回頭望了眼陶水仙,竟覺得此人生得親切好看,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好感,他朝陶水仙淺淺一笑,便又跟著婆婆上樓了。


    這一笑簡直要萌化了陶水仙的心。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住店的人越來越多,陶水仙吃完飯,也沒有著急上樓。反而就坐在那兒一直暗暗的觀察著每一波進來的人。發現大部分都是來住店的。即使是來吃飯的,吃完了也訂了房間。看來這些人都要在此住上幾天!


    難道他們都是要去絕情穀的嗎?


    居然這麽多的門派都來了!


    白恨和老婆婆吃完飯以後,也隨店夥計上了三樓,陶水仙暗暗記下他們住的房間位置。


    到了傍晚,陶水仙這才慢悠悠的上了三樓,敲開吳俊泉幾人的房間門。


    卻隻看見左一個人坐在床上,換好了一身夜行衣,兩隻眼睛正無辜又委屈的看著自己。


    “左公子,怎麽就你一個人?”


    “公子他們早已察覺到異樣。先行出發了,今日夜探絕情穀。”左一沉聲說道。


    “為何不等我一起?”陶水仙問道。


    陶水仙這一問,左一立馬委屈的說道:“公子說四個人目標太大。他們兩個人去即可。讓我們一組留在這裏!”


    陶水仙撇了撇嘴笑道:“不想和我一組呀?”


    “左一的心思,陶公子應該知道!”原本不想點破,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說道:“左一隻想和公子在一起!”


    “那今夜隻好委屈左大公子跟在下一起囉!”陶水仙憋著笑道:“你這張小嘴竟然還說不過莫邪?”


    “莫大公子他一向少言,今日卻非要與公子一道,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讓他把公子搶了去。”左一越發委屈起來,說罷眼淚就要掉下來。


    “不至於吧?”陶水仙連忙安慰起來:“你這十七八歲的大小夥,身材如此高大,要是哭哭啼啼,那樣子可不是很好看。今日就先委屈你一下,明天定讓你跟公子一組。”


    “當真?”左一眼睛一亮,心情立馬變得好了。


    陶水仙忍不住笑了,點頭應道。


    吳俊泉和莫邪穿著一身夜行衣騎著快馬一路行駛三十多裏便到絕情穀外。


    二人將馬兒拴在三裏外的一片密林裏,悄悄的探入絕情穀內。


    絕情穀群山環繞,綠樹蔥蘢,現下月牙剛剛爬上天際,為黑夜之中的絕情穀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吳俊泉,莫邪紛紛蒙上麵巾,遮住臉龐,一路小心的朝穀內探去,繞了一道又一道的彎,大約行至一炷香時間,視線豁然開朗。


    這悠悠的絕情穀內,竟是別有洞天。


    一座巨大的院落映入眼簾。


    吳俊泉和莫邪不由一愣,二人相互對視,便輕聲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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