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攀月心動了。


    她自己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會對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孩有了這種莫名的悸動。但是這種感覺真的發生了,而且是這麽勢不可擋。


    她緩緩的走到他跟前,在這青山綠水的山穀美景之間,他二人成了最美的風景。


    攀月低頭看著他,泛紅的美目突然有了笑意,她幽幽道:“生命美好,方才隻是一時之念。現在回想起來竟也覺得十分後怕,即使沒有了父母,沒有武功。我也會好好的活下去!”


    “真的嗎?”吳俊泉目中難掩欣喜之色,怦然心動。


    “我跳下來的那一刻,知道你會救我!”攀月微微笑道:“所以我才跳的,我不是真的想死!”


    吳俊泉聞言一愣,隨即笑了!


    她並不是一朵嬌弱的花……她的內心很堅強,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


    “請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麽,都要美麗高貴,幸福快樂的活著!”


    這是吳俊泉對攀月說的話,攀月點頭答應。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月牙穀的歲月十分安靜,吳俊泉與靈兒把受傷的攀月照顧的無微不至,三人越發熟絡親密起來。


    白天他們三人在穀底四周采摘野菜,蘑菇之類。吳俊泉練劍,練功時,攀月和靈兒便在一旁觀看,陪伴。


    到了晚上,兩個女孩子便去森林裏的溫泉池泡浴,送她們回到山洞休息後,吳俊泉又會折返回溫泉池……


    有時二人夜裏醍來,會看見吳俊泉盤坐在洞口的鬆樹杆上,運氣練功。不知是什麽功夫,練得渾身冒汗。練累了又回到洞內的地鋪上沉沉睡去……


    日日如此,三人也不覺乏味。反而很珍惜這種生活氛圍,就這樣轉眼間已過月餘。


    這日早晨,吳俊泉像往常一樣帶著攀月和靈兒攀著麻繩來到穀底。


    “攀月,等下我要去密林深處找一種草藥,你與靈兒姐姐在這兒等我,我很快便回來!”


    攀月點了點頭,靈兒跟著道:“俊泉小心!”


    待吳俊泉走後,靈兒終於忍不住這幾日的好奇心,問道:“最近俊泉總是說找草藥,卻都空手而回,也不知找的是什麽了不得的藥?”


    “自然是有用的草藥……”攀月沒有多想,一屁股坐在小溪旁的圓石上,曬起了太陽。


    靈兒從沒見過這樣無憂無慮的攀月,但望著這樣的攀月靈兒卻開心的笑了,這樣也很好。


    於是她也跟著坐了下來。


    “靈兒,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吧。”攀月輕聲說道。


    “那怎麽行?”靈兒低聲呢喃:“靈兒不敢造次!”


    “靈兒我是說認真的,我想留在此處。我們兩個一起留在這。”


    “留在這裏固然很好。隻是真的可以嗎?”靈兒先是眼前一亮,後又擔心的問。


    “為什麽不可以?隻要放下一切,皆可。”


    “是因為俊泉嗎?”靈兒問道:“難道……”


    “是,也不是!”攀月笑道。她知道靈兒想問的是什麽。


    她不笑時如天上的月,高不可攀,她笑時如春日的風,令人留連貪戀。


    “俊泉還小……”靈兒提醒著:“以後……”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的心智早已成熟。有時我也會覺得匪夷所思,但是隻要一麵對他,我就無法把他當一個孩子看。縱然以後會變,此刻我也不願意後悔。珍惜當下的時光,依舊美好!”攀月說到最後,又微微一笑。


    “姐姐!”靈兒改口喚道:“不管姐姐如何選擇,靈兒都永遠相隨。”


    攀月望著靈兒,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臉,道:“早該如此!”


    吳俊泉一路朝森林裏深處走,比昨日又更遠了些。爺爺告誡過他,森林內圍深處有很多的未知,不可一個人進去。


    但是眼下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一定要找到那株草藥……


    越往裏走陽光越稀薄,到了深處已經完全照不進來了。使這白日的森林裏都透露著一種詭異陰森的氣氛。


    忽然,一陣勁風吹過,隻感覺那密林雜草之處有一絲異動。


    吳俊泉小心翼翼的靠近,隻走了兩步。忽然從那雜草間竄出一隻黑白條紋的大蟲,吳俊泉下意識往後一退,還是未敵虎頭用力一撞,直接將吳俊泉的身子撞飛到一棵巨大的樹樁上摔落下來……


    “啊……”吳俊泉胸口一陣熱流湧上喉間,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吳俊泉忍不住心跳加速,那老虎怒吼一聲,已停在二丈開處,威猛壯碩,瞪著眼凶狠的瞪著吳俊泉。


    吳俊泉忍著疼痛站了起來,他望著老虎,穩了穩心神,很快便恢複了鎮靜。


    忽然,他張大嘴巴麵目全開朝老虎發出了一聲強大的虎嘯聲。聲音竟跟老虎發出來的吼叫聲難分一二。


    那虎見狀,竟緩緩的走到吳俊泉跟前半丈停下,目光也不再凶狠,而是變得安靜下來。


    吳俊泉小心上前兩步,單手輕輕撫摸老虎的腦袋。那虎居然開始一臉享受。還將腦袋向吳俊泉懷裏蹭了蹭。


    秒變一隻可愛大貓。


    如果此刻有人在場,根本就不會明白剛才那一幕是如何發生的。


    而後更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吳俊泉在森林裏行走,身後就這樣萌萌的跟著一大隻黑白條紋的大老虎。


    又過了大約半炷香的時間,吳俊泉走到了更深處,這裏又寬闊了些,雖有小溪流淌,山霧彌漫,卻有了些絲絲陽光照進縫隙。也就沒有那種陰森可怖了。


    小溪的兩旁長滿各種奇珍異草,靈芝蘑菇。


    吳俊泉沿著這條小溪兩旁四處尋找,最後目光停在了一株奇異的靈草之上。


    這株靈草上結著一朵彩色花骨朵,十分奇異。


    吳俊泉眼前一亮,欣喜不已。


    就是它了!找的他好苦!


    “看它的樣子,今日應該會盛放。我在此等等,等陽光照射到它的身上,必然就會開放,那時便可摘下。”


    他喃喃自語著,便靜靜的筆直的站在那裏。


    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有一縷陽光移到了那株靈草之上,不一會兒,七彩的花骨朵緩緩盛開,猶如一朵彩色的小蓮花,十分美麗。


    吳俊泉忙上前伸出右手將它連根拔起,心中忍不住一陣歡喜。


    就在這時,被撥鬆軟的土裏突然穿出一條毒蛇,吐著信子如劍一般朝吳俊泉的脖頸處襲來!這要是被咬到頸動脈直接要一擊斃命了。


    說時遲那時快,吳俊泉一個飛速俯身,便躲過那蛇的致命一擊,隨即左手向身後一搭,便狠狠捏住那蛇的七寸,用力摔到溪旁的岩石之上。


    那蛇流出殷紅的鮮血,死了!


    “啊嗤……”吳俊泉雙眉皺起,摸了身後的肩骨,還是被那蛇咬著了……


    他迅速在肩頸兩處大穴處點了一下,“得趕緊離開這裏!”他將七色蓮放入懷中,忍著火辣辣的疼痛,快步離開此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覺得頭昏眼花,全身發麻,心跳加速,再也走不動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目中卻閃出堅毅之色。


    “不能折在這裏,一定要走出去……”


    攀月和靈兒在穀底許久也不見吳俊泉回來,不禁也意識到今日的反常。


    “往日就算是要找草藥,午後也就回來了,今日怎麽都到傍晚了,還未見人……”


    眼看已經夕陽西下,靈兒忍不住著急了起來。


    其實是攀月也一樣著急,隻是沒有表現出來,但她內心已有了主意。


    “我們去找!”


    於是二人便順著平常走的路一路找去,很快便發現了倒在溫泉池邊的吳俊泉。二人連忙衝上前蹲下身去。


    “俊泉……”


    “俊泉……”


    二人急急喊道。


    攀月更是將吳俊泉攬入懷中,隻見吳俊賢麵色發青,嘴唇青紫,全身抽搐發抖。攀月再難淡定:“這,這是怎麽啦?”


    感覺到了攀月的氣息,吳俊泉睜開沉沉的眼皮,強行恢複一些意誌,他艱難的抬起手撫摸著攀月的臉頰,緩緩道:“如果,如果我死了,請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艱難的從懷中拿出七色蓮緩緩放到攀月的手中,接著道:“有了它……你的願望一定可以……再實現……”


    話未盡他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俊泉!”攀月內心被狠狠刺痛,她不要,不要他死!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感占據她的思想,緊接著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姐姐,俊泉好像是中毒了!快帶他回山洞!那裏藥品齊全,能救他的命!”靈兒急忙提醒。


    攀月望著靈兒,半響才反應過來,粉唇微微顫動“好!好!”


    她將七色蓮遞到靈兒的手中,眼中忍不住落淚:“俊泉,別擔心,我帶你回家,你不會有事的。”便將吳俊泉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年攀月十六歲,吳俊泉十三歲。但吳俊泉已經發育的極好,比攀月還是要高出許多,攀月抱著他還是比較費力。


    當他們離開溫泉池的時候,那隻躲在雜木叢中的老虎這才調頭回去。


    天黑透了他們才回到了山洞,靈兒連忙生起火爐,平時這些都是吳俊泉幹的,靈兒聰明,學著吳俊泉平日的操作步驟,試了幾次也就成了。


    攀月將吳俊泉放到自己的床上,很快便發現被毒蛇咬破的衣服,攀月連忙將他斜躺著,用力扯開層層衣領,露出後肩膀的傷口,兩顆小小圓圓的血洞,肌膚也已經發黑發腫了。


    “靈兒”攀月急道:“俊泉好像是被毒蛇咬傷了!”


    靈兒連忙拿著一把匕首奔了過來,道:“匕首我已經消過毒,要把他的傷口劃開,毒血吸出來,要快!”


    攀月原本來在猶豫下不去手,卻發現靈兒比她還堅定,便點了點頭,暗怪自己關心則亂。


    “我來!”攀月拿過匕首,在兩顆血洞上用力劃了一刀,黑乎乎的血慢慢溢了出來,吳俊泉雖然昏迷也下意識痛哼了一聲。


    見他的臉上一片痛苦之色,攀月沒有任何猶豫,她輕俯下身,粉唇輕碰,將毒血吸出吐出,如此反複數十次,黑血已變成紫色。


    吳俊泉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他似乎感覺到了攀月在為他吸出毒血,卻又很饃糊,他的眼皮極重……


    攀月見這效果奇快,心中一喜,還要繼續,卻被靈兒急忙阻止:“姐姐,這定是一條劇毒之蛇,你的嘴唇已經腫了!不能再吸了!”


    被靈兒這一提醒,攀月才發現自己的嘴唇麻麻燙燙,下意識摸了摸,竟已腫脹如腸,不由得一絲尷尬。


    但一想到毒還沒有吸完,也就顧不上許多:“定要把這餘毒吸完,我這個樣子也就是醜兩天罷了!”


    “姐姐,要不靈兒來吧!靈兒還有武功,毒也排得快些!”


    攀月聞言,便點了點頭!


    於是又換了靈兒上前。


    一個時辰以後,二人對視一笑,皆成了小香腸嘴!


    而吳俊泉氣色已在逐漸恢複中,攀月和靈兒又為他傷口上了藥。一陣折騰下來,已到半夜。


    “按理說常人被這毒蛇咬早就死了。但俊泉隻是昏迷,卻生機未斷,實在奇怪!”靈兒躺在床上睡不著,但忍不住好奇起來。


    他冒著生命危險,隻是為了那株花草?而且還是為了我!


    身側的攀月沒有應靈兒的話,腦海中卻一直在回想他昏迷前說的話。


    “如果,如果我死了,請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有了它,你的願望一定會在實現。”


    他說話的模樣,他深情的眼神已深深顫動她的心。


    老天為她關了一扇門,卻悄悄開了另一扇美麗的窗。


    第二日清晨


    吳俊泉睜開沉重的雙眼,他艱難的從床上坐起,四下望去,卻未發現攀月與靈兒的影子。


    他剛想下床,卻忍不住的頭暈,他重重的喘了口氣,強打精神,恢複了一絲清明。


    “七色蓮?七色蓮呢?”他焦急的四下看去,七色蓮穩穩的躺在一旁小桌子上。


    他鬆了口氣,“還好!”


    “看來我還要再休息一下!一定要好好的,不讓攀月擔心。”吳俊泉自言自語著又躺回床上,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又沉沉睡去。


    兩個穿著白衣的麵紗少年從山洞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熟睡的吳俊泉,便開始忙著煮粥盛粥,料理家務。


    正是攀月和靈兒。


    攀月走到床前為吳俊泉蓋好了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額頭。一切正常,她才放下心來。


    她將采來的野菜在溪水裏洗幹淨了帶上來,加了點在煮粥的罐子裏。


    她試著做些簡單的家務,想著這樣可以更好的照顧俊泉。想著想著,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一隻白鶴從遠處飛來,落在了洞口的鬆樹枝上,一位身穿道袍的老人出現在洞囗之外,他仙風道骨,白發蒼蒼,卻無任何老態,仿佛是從天外而來,不似凡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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