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故作嬌態的聲音從電話聽筒中傳過來,即便之前我就已經知道,可當我正兒八經的聽到對方的聲音時,心裏還是不受控製的狠狠顫了一下。


    好像被針戳似的。


    但很快又被我平複好。


    今天張建打這個電話過來,無外乎兩個可能性。


    一:想探一探這個摩托車是不是王浩的。


    二:也想在打電話時,僥幸的看看能不能聽到王浩的聲音。


    但這兩種情況都有同一個目的,他想拆穿我,想找辦法拿到我這邊有人的證據。為此降低給我的生活費,亦或者做出更絕的事情來。


    人都需要有一個理由,然後撂下自己的擔子,再去擁抱現在讓自己新鮮又上頭的事或物。


    卻沒想到他那邊……反而率先出現異常情況。


    “健哥?”


    我甚至能聽到電話被拉開,他跟人說悄悄話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我也能聽到他說的是“剛剛不是讓你別說話嗎?怎麽突然……”


    然後那邊有親吻的聲音。


    我想錄音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那邊已經率先掛斷。我象征性的故意又打了兩通過去,我知道他不會接,但最起碼要讓他心裏發慌,要讓他知道我不是什麽都蒙在鼓裏。


    也是要把現在的戲演完了再說。


    下次再找機會吧。


    既然他在電話裏問那個女人剛剛為什麽突然開口發言,那麽可以初步預測,是這個女人的心機作怪。他們商量好打電話時她不說話,但她違背諾言。


    不過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或者就是想讓我知道她的存在。


    嗬。


    然後她以為我會像別的女人那樣,為了這事兒找張建鬧,最後再把這個家庭扯散。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和他在一起了。


    我並不覺得張健有什麽值得吸引人的地方,也不覺得自己現在在這個家裏是有什麽地位或是有什麽富裕的財產可以爭奪繼承。


    但跟誰過日子都這樣。


    即便因此和他分開,徹底和他斷了關係。我和他依舊還有孩子。就算狠心的不管這兩個孩子,重新外出打工,要麽自己一個人謀生,要麽再找一個人結婚,生子。重複現有的生活。


    我為什麽要這樣折騰?


    不幹淨的東西就讓他繼續不幹淨,我也可以給自己找樂子。但是這生活現在就這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糊弄著過下去吧。


    最起碼要讓他把他應該承擔的承擔了,而不是給他一個我無理取鬧,不體諒他的名頭,讓他有理由撂擔子。


    不分開。


    就是要耗死他們!


    嗬嗬。


    心裏有這個想法後,我把電話放到枕頭下。被王浩一隻手撈入懷中,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


    於是我更堅定剛剛的想法。


    像王浩現在不也一樣算得上是張健那種方式?


    所以不離是最正確的選擇。李小梅,你沒有選錯。隻是在這段關係、在接下來的這條路上,你要確保好自己的利益,確保好兒子的利益。


    以利為主,其他的都不要多想,也不要太入心。


    不然生活沒辦法過下去。你要做到眼裏紮著沙子依舊可以奔赴前行。


    一直走,一直往前走。直到把一雙兒女全都拉扯長大,把他們教育成人。有一天他們可以靠自己頂天立地,那時候再斷絕任何一段關係都無所謂。


    你要等。


    等到光明重新照進生命來的那一天。一定會等到的,不要暴怒,他們現在故意燃火,故意給你點火,全都是想給你下套。


    千萬千萬不能上當。


    “怎麽了?怎麽打個電話就……”


    王浩看我情緒不對,準備問我。但我一個字不想說,主動親上他的唇。


    這還是第1次這樣。所以王浩整個人都跟著狠狠愣了愣。抓著我一邊肩膀,怔怔的看著我。


    眼裏全都是不可置信。


    但也僅僅隻是一兩秒的時間,在很快的時間裏,他又迅速找回理智,反客為主。


    此刻上演的,和我心頭奔湧著的亂糟糟的情緒一樣澎湃。


    我幾乎是在用盡全力找一個發泄口,讓自己趕緊把所有的火全都散光,試圖讓自己因為累而安靜下來。


    所以這次是我征服他。


    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有好幾次他甚至想開口說話,我看到他眉宇間忍著的激動和震撼。


    我自然也會臉紅。也會被他看得不知所措,甚至亂了節拍。但等我意識到後,我立馬用手捂著他的眼睛,把他的視線全都擋光了。


    以至於最後他連洗臉刷牙都要跟著我。


    像個粘皮蟲一樣,始終貼在我的後背。我舉著牙刷從鏡子中瞪他,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和他說:“你能不能稍微站開一點,你這樣我很難操作!”


    他眼裏全都是寵溺的光以及貪戀的神色。


    實在是有點受不了,因為太熱。


    他卻不管不顧的抱著我,把臉貼過來。


    我假裝嫌棄的躲,卻被他抱得更緊。


    “躲什麽?剛剛不是那麽喜歡我,恨不得把我揉進你的骨血裏?現在又嫌棄?”


    “知道你還貼得這麽近?”


    “你還敢承認?”


    “……”我確實被他看得有點心虛。估計,他心中的潮湧還沒完全散,因為我現在都不能完全靜下來,剛剛我實在是表現的太好了。


    我自己都害羞到無法麵對自己。


    他怎麽可能不為此心動?估計還沉溺在其中,無法自拔。


    “我在刷牙呀,老大。你能不能稍……稍微遠一點,或者你也幹你的事兒唄?”


    “我的事兒就是你。”


    “……”


    於是我判定這個人簡直是瘋了。話說到這兒,我都還沒來得及把人推開,他居然不管不顧就這麽照著我一口牙膏的唇親了下來。


    “誒,王浩,還有牙膏……”


    “你真是瘋了,你就是個瘋子!唔……”


    於是後來午飯是他做的,孩子是他照顧的,我是一直躺到床上的。


    後來聽到他帶著兩個孩子在客廳玩。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有時候醒過來會想事兒,想以前我們一家四口……想早上電話中張建和她的聲音,想我和王浩,以及王浩和兩個孩子之間相處的畫麵。


    後來想著想著也沒個結果,於是揪著心又睡著了。


    直到後麵,我感覺有人在我身旁。一看是他,我隨著本能就躺到他的腿上去。


    他扒著我的頭發。


    我大概問他今天孩子的情況。


    “一直都在家裏,沒出去。”王浩說。


    他的手輕撫著我的臉,讓我覺得舒服。其實我很少有像現在這樣懶的時候,一般情況最多也就睡到早上10點多,都不超過12點,但是今天已經又是傍晚,我還不想起,就想賴在床上。


    “不打算起來走走?”


    他聲線中還帶著得瑟。我睜開眼,瞪他。


    他又忍不住笑。


    我推他腿。


    他連忙摟著我說:“好好好,不起就不起,那就不起了。反正起來也沒什麽事做。”


    緊接著他也掀開被子鑽進來。我有點敏感,立馬往後一躲。壓低聲音問他幹什麽?


    “我還能幹什麽?這都已經快天黑了,你不起來我就陪你睡唄。”


    “……你下去。”


    “你確定?”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他突然整個人一塊鑽進被窩。我還擔心著,畢竟現在都還有點不適應。不過他隻是抱著我而已。


    所以我沒有再把他推開。


    “他們呢?”


    “在屋裏玩玩具。”


    “這都能待得住?”


    “買了新玩具。”


    我斜抬著眸瞄他。


    “一人一個,也沒太多。正月裏買兩個玩具怎麽了?這不很正常嗎?再說,我還不得在他們兩個麵前表現表現拉高一下他們對我的擁護。”


    他說的我心裏輕輕抖了抖。


    “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給買。玩具多了他們也就不會放在眼裏。不能買的太勤,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能這麽慣。就算你是想爭表現也不行。”


    “我們小梅這麽凶的?以前沒看出來呀。我看看……還有兩個又硬又尖的小虎牙,怪不得這麽凶,光是看起來都凶巴巴的。”


    他捏開我的嘴,跟我打趣。說完我就把他手給推開了。


    沒給他好臉色。


    “幹嘛?凶怎麽了?凶礙著你的眼了?你要覺得我凶你完全可以不用搭理我呀。你不搭理我,保證不會和你主動說任何。那這樣我的凶也跟你沒什麽關係。”


    “嘿嘿嘿,巧了,剛好我就隻喜歡這種凶的。就喜歡你這樣的,換成任何一種都不喜歡!啵~~”


    說著就一個勁兒在我臉上親。即便他說這些話顯得油膩又曖昧,但不得不說我是喜歡的。


    不然兩個人倒在床上,還指望他公事公辦,說什麽三觀正,五官好的嗎?那些條條框框還是算了,這種油膩的更符合人性。


    比故意支楞架子的好多了。


    “就會說這些好聽的!”


    “我也就隻會在你麵前說。其他人麵前我都說不出口。”


    “胡說八道,油嘴滑舌!”


    “你怎麽知道我的嘴是油的,又怎麽知道我的舌頭是滑的?嗯?”


    “……姓王的你能不能稍微……”


    “哦,我知道了。我都忘了你親自體驗過,不然怎麽知道我油嘴滑舌?不過我是覺得還有一點香香的?”


    “你想多了吧?”


    “你不信啊?”


    “……”


    “那就再試一試,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重新親過來。


    或許是因為現在這種氣氛的烘托,或許他剛剛來的時候悄悄刷了牙。反正真的如他所說,有點香香的。以至於後來我居然冷不丁的和他安靜又綿延的親著。


    這個吻帶著治愈。沒有人再往後,有時候會停下來,互相柔情蜜意的盯著對方看好一會兒,緊接著又繼續。


    後來,他撥開我的發,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


    臉上的神情還算得上是正規。不像剛剛那麽油裏油氣,滿處滑頭的樣子了。


    “幹嘛?”我的手放在他額頭,幾乎能感覺得出來他是有話要說:“有話就說唄。”


    “昨天跟你說的事兒你想的怎麽樣了?”


    “……”


    昨天說的事?


    他輕輕在我腦門兒敲了兩下。


    我閉眼,嫌棄的把他手推開,狠狠瞪他。


    “你幹嘛?打我做什麽?”


    “我看你這腦袋根本就沒認真想,這就忘了?你有健忘症啊?”


    “……我要是忘了你就重新說不行?你再打我一個試試!”


    他扯唇偏頭笑。


    “姓王的!”


    他摟著我把頭扭過來,趕緊哄:“好了好了,對不起,剛剛不是故意的,就是有點生氣。也談不上是生氣。


    但是話說回來,昨天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到底用沒用心?嗯?”


    他捏我的下巴。


    被我抓住,放在胸膛動不了了。


    他往下躺了一些,大半靠在枕頭上。調整一個讓我們兩個人都舒服的方式抱著我。


    “昨天說了這麽多事兒,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我道。


    “我讓你想一想,我們搬出去,不在這兒住。就這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怎麽突然提這個?”


    “你不是說在這不方便,害怕人家說嗎?我也覺得不方便,總不能一直不出去活動吧?”


    “……話是這麽說,但也不是一念之間就能決定的。我現在給不了答案。”


    或者說,我自己都想要一個答案。他現在說這種情況當然是我最想要也是最向往的,但是和他走又能待得了幾時?


    回頭有點什麽事又帶著兩個孩子搬回來嗎?


    這也太折騰了,而且隻會把我的生活搞得更糟糕。


    “我們也不用走太遠,你隨時都可以回來。就在鎮上,讓他們都知道你是為了帶孩子讀書方便,所以才去鎮上。


    而且你隨時可以回來,你永遠有退路。


    去鎮上算得上是一舉兩得。”他說:“鎮上也沒人認識我們。”


    鎮上?


    我盯著他,整個人陷入沉思。村裏幾乎沒有在鎮上的,確實沒有熟人。回來也不過五塊錢摩托車費,也方便。確實可以成為他口中所說的退路。


    村裏的幼兒園……


    總共也沒幾個學生,有時候我就覺得學校都快要垮掉一樣。村裏也有那麽一兩家是把孩子送到鎮上去讀書的,為此還特意買了電瓶車。每天來回接。


    但我不會騎。


    以租房子的名義加上不會騎車,送兩個孩子去鎮上讀書,去鎮上生活說得過去吧?


    租金便宜的情況下張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想法。


    “想好了嗎?”王浩親我一下,引開我的注意力,他何時開的燈我都沒注意,現在他逆著光,眼裏一片漆黑,那片黑像是要吞噬我一般,我見他緩緩啟唇,扣著我後腦勺說:“什麽都不用擔心,房子、生活費、你說的那些損失。我都擔著。你還可以把田土租出去,讓人做,那部分錢也是你私人的。”


    他又抓著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在我手背上親了一下,眼中帶光似的說:“現在暫時隻能這樣,緩一緩年底分了紅,我再給你點,讓你過好年,自己存著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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