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歡的手被他緊緊握了一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又燙又濕。


    可她根本就抽不出來,這人就算是燒的有些迷糊了力氣也還是這麽大。


    她稍稍掙脫一下他立刻就能握的更緊。


    手都被他攥的生疼,所以便不敢在動。


    一直到了醫院,兩人的手也沒鬆開過。


    連護士進來輸液都忍不住偷笑了一下,然後抬起霍景的另一隻手開始紮針。


    黎歡麵無表情的坐在床邊,護士出去後還忍不住和同事討論這兩人可真恩愛,連生病都不舍得鬆手,時時刻刻都陪在身邊。


    這話要是讓黎歡聽見一定會覺得非常無語。


    她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離霍景遠一點。


    許姨看了一眼她冷淡的表情勾了下唇角,她看了一眼盧景山悄悄將人拽出了病房。


    盧景山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未接電話,是妹妹打過來的。


    他回了一個過去,聽著那邊傳來困倦的聲音。


    “喂,哥哥……”


    “嗯,怎麽還不睡?”


    “我擔心你們啊,景哥怎麽樣了?”


    “死不了。”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你是不是不回來了啊?”


    許姨聽到他講電話便扭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回去吧,別讓灣灣一個人在家,這裏有我呢。”


    盧景山也不是很想待在這裏,陪床什麽的不適合他。


    “好,我現在回去。”


    “嗯,那我等你回來!”


    掛斷手機後盧景山看了一眼許姨,“許姨,我先回了,灣灣還在家等我。”


    許姨看了他幾秒,像是有話要說。


    盧景山見狀便直接開口問道:“您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許姨抿了抿唇,“灣灣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們倆不是親兄妹?”


    盧景山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是不打算告訴她了?”


    “沒這個必要,我永遠都是他哥。”


    許姨活了這麽大歲數什麽事什麽人沒見過?


    那丫頭看他的眼神哪像是在哥哥?


    是看情哥哥還差不多。


    “可那丫頭對你的感情……”


    盧景山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我會糾正她。”


    許姨聞言卻笑了,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道:“感情這東西可不是能被大腦控製的。”


    盧景山沒再多說,隻是朝許姨輕輕點了下頭便轉身走了。


    盧灣不是他親妹妹,是他撿來的,隻是撿到她的那會她還很小,也就一歲多的樣子。


    他一個小孩帶著一個嬰兒活到了今天。


    他是在用命守護盧灣成長,他親手飼養的玫瑰他怎麽舍得親手摘下?


    他從未想過,也絕不可能。


    許姨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後又轉身看了你一眼病房的門。


    她輕輕搖頭歎息,怎麽這兩人的感情路都這麽不順?


    黎歡坐了很久,久到她明顯能感覺霍景的體溫逐漸降下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睡穩的人才想著慢慢抽出手。


    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時候再一次被倏然握住。


    “別走……”


    黎歡擰著眉看向病床上的人,她甚至都開始懷疑這人到底睡沒睡著。


    “霍景?”


    可他對她的問話不應答。


    無奈之下黎歡隻能歎了口氣。


    折騰了大半宿她也累了,倦了。


    許姨輕輕推開病房的門看了一眼兩人。


    “歡歡?”


    黎歡這才轉頭看過去,“怎麽了?”


    “我看時間不早了,要不你留下,我先回去,然後待會過來給你們送早餐?”


    黎歡手機沒帶,但病房是有時間了,她看了一眼都已經快三點了。


    “好,您先回去吧,我留下。”


    許姨彎了彎眉眼點了點頭,“早餐想吃什麽?”


    黎歡想了想還是說道:“喝粥吧。”


    許姨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唇角的笑意更大了。


    “行,那就熬粥喝。”


    黎歡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她想解釋但許姨已經輕輕將門給關上轉身走了。


    她想說她想喝粥是因為最近天氣涼了,隻是相對那些三明治沙拉什麽的,她喜歡正式一點的中式早餐,她還是更喜歡喝粥,跟床上這位病人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黎歡轉過頭看著霍景這張臉,隻是看著看著就不由走了神。


    現在眼前這個好像和她記憶裏的不太一樣了。


    可要具體說哪裏不同,她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從重逢再見麵,她壓根就沒仔細的觀察過他。


    現在倒是不受控製讓自己的視線凝聚在了他身上。


    似乎是更瘦了一些,深邃的輪廓線條似乎更清晰,也更鋒利了,所以顯得人更冷漠也更迷人。


    黎歡有些慌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她垂眸看著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不由的開始想。


    人都是俗的,她第一眼見到霍景是什麽感受?


    除了詫異,欣賞,抵觸,應該也有吸引的成份在。


    霍景就像是行走的荷爾蒙,他好像能輕而易舉的讓女人為他瘋狂為他癡迷。


    所以,他們接觸的那幾年,她對他動心似乎也無可厚非。


    漸漸地,黎歡也來了倦意,床很大,但她沒想躺上去的打算,但還是找了個位置爬了上去。


    走不掉那就眯一會好了。


    隻是這一眯她就直接睡了過去。


    護士進來的時候她都沒發現。


    直到天亮,霍景悠悠睜開眼睛,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身邊的人。


    他看著趴在床邊熟睡的黎歡,又看了一眼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這大概是這些天來唯一值得讓他笑一笑的事情了。


    她竟然一直陪著他,是不是說明她心裏還有他,她對他並不是真的徹底沒了情。


    霍景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撥開她臉頰的發絲,他不想吵醒她,但他的手和視線根本就控製不住更管不住。


    但黎歡的睡眠質量一般,所以很快她就感覺到有人在碰她,她睫毛顫了顫下一秒就睜開了眼睛。


    看著已經醒過來的霍景她怔了幾秒。


    霍景將發絲掖在她的耳後,燒了一夜,又是清晨,所以他的聲音異常沙啞,卻又帶著某種致命的性感與磁性。


    總之很能讓聲控的人受不了。


    她反應過來後立刻坐直了身體,抬手自己掖了掖頭發,隻不過還不等她先開口讓他放開她,就聽到霍景沙沉的嗓音充滿了柔情。


    “你陪了我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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