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依無靠的時候,承蒙師父收留。請師父放心,從今往後,唐紹一定遵從師傅的教誨和吩咐,如有違背,唐紹願意接受師傅的任何懲罰!”


    走到現在的地步,除了接受之外已然別無選擇。唐紹又給老者磕了一個頭,把腦袋釘在地上沒有抬起來。


    沒吃過肥豬肉,也見過肥豬走。關鍵時刻,唐紹所看的雜書和電視劇起到了一定作用。


    瞧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唐紹,老者一轉身走到房間裏側,麵對一處供奉的牌位停下了腳步。


    牆壁上是一副老者的畫像,身著素衣麵色凝重。頭上紮著發鬏,下巴上留著一縷長胡子。最為傳神的是那雙眼睛,散發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冷峻。


    在老者的畫像之下,至少還有十排以上的名錄。不過隻是名錄,並沒有畫像。香案上點著香燭,還有幾盤水果並排放在香燭前麵。


    麵色凝重的老者從旁邊拿起三根香,用火鏈點燃,恭恭敬敬的插在銅製的香爐當中。隨後整理了一下衣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頭頂地麵的唐紹一直沒敢抬頭,也沒有看一眼,正在按部就班進行操作的老者。


    “過來,上炷香跪下!”老者說話永遠都是簡明扼要,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發號訓令。


    走到香案前,唐紹悄悄看了一眼供奉的牌位。按照老者的吩咐點上一炷香,跪在畫像前磕了三個響頭。


    “好,把你的左手伸出來!”密切注視著唐紹的老者,又一次發出了簡短訓令。


    反正已經掉進油鍋裏,怕不怕都是一樣的結局。唐紹挽起袖子,把左手伸出去,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得以穩定一些。


    一把抓過香爐中正在燃燒的六隻香燭,把燃燒中的香頭小心翼翼的聚攏到一起。老者的手閃電般往下一探,一把扣住了唐紹的手腕。


    感受著鐵鉗般的控製,唐紹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卻一直沒敢有任何的舉動。


    仔細看了一眼攥在手裏的六根香燭,老者毫不客氣的,把六根正在燃燒的香燭按在了唐紹手腕下方。


    隨著吱吱吱的響聲,一股肉香味瞬間飄進了唐紹的鼻孔。隻可惜此時的唐紹已經疼得額頭冒汗,感念中隻剩下了那隻近乎於麻木的手臂。


    足足按了有十幾秒鍾,老者才慢慢把香燭從唐紹的手臂上拿起來。隨後輕輕的晃動了一會,又恭恭敬敬的重新插到了香爐中。隨後對著畫像深深的鞠了三次躬。


    跪在地上的唐紹沒敢站起來,感覺手臂上像是有一群的蠍子正在不停的叮咬。連續不斷的疼痛,提示唐紹,一切都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樣子。


    “起來吧,不要去碰手上的傷,過幾天自己自會痊愈!”坐到方桌邊的老者,用十分溫和的語氣招呼了一聲。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掉鏈子,唐紹故意裝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走過去,垂首站在了老者對麵。


    “你盡可看看手臂,那是入門者必有之獨門暗記!從今日起,你正式入我門下,成為入室弟子。從今日起,可稱我為師父!”


    老者溫和的目光,略過了唐紹那條剛剛被燙上記號的手臂。


    “是,師父!”現在木已成舟,唐紹趕緊給老者深深鞠了一躬。嘴裏咬著牙,故意擺出來了一副很放鬆的樣子。


    “至今日起,你將正式涉足於江湖。正所謂江湖險惡,從今後,一定要用心去看,用心去想!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可謂是各有千秋、各有手段,切記不可粗心大意!”


    嘴上說著,老者端起那杯已經沒有熱度的茶水,遞到了唐紹麵前。


    “弟子一定記住師父的話,請師父放心!”突然想到了古裝劇當中的場景,唐紹趕忙接過茶杯,跪下去把茶杯舉過了頭頂。


    “好”嘴上答應著,老者接過茶杯輕輕喝了一小口。


    發現師父並沒有示意自己起來,唐紹索性來了個長跪不起。


    “剛才曾與你說過,入我門下需約法三章!如有違反,必將受到師門嚴懲,你要銘記於心!”


    不知不覺當中,老者已經是第三次提及約法三章。口氣又開始變得嚴厲了起來。


    “請師父放心,弟子一定牢牢記住師父的教誨!”意識到拜師儀式還沒有結束,唐紹幹脆抬起頭,和老者來了個四目相對。


    “好,你定要記住!一、即為師徒便為父子,無論何時何地決不可背師叛道!二,需牢記師門規矩,如有違反按律處罰,絕無姑息!三,若入他門,需經師門許可,反之概以背叛師門論處!你若無異議,可對香堂明誓!”


    不知道什麽時候,老者手中多出了一本淺黃色的小冊子。隨手一扔,落在了唐紹麵前。


    把小冊子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唐紹起身跪到了香堂對麵。雙手合十把小冊子夾在中間,朗聲念了起來:“弟子唐紹,今在祖師麵前起誓。從今往後定當嚴守師門規矩,尊師重道任憑驅使,如有違背天誅地滅不得善終!”


    “好,你過來坐!”一直注視著唐紹的老者,低聲招呼了一句。轉身拉了一下,順著牆壁垂落下來的一根細繩。


    回到方桌前的唐紹剛剛坐下,房門一開,兩個到時打扮的年輕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手裏拎著木製的食盒。另一個懷裏抱著一壇酒,另一隻手拿著兩副碗筷。


    一轉眼的時間,四道精美的菜肴已然出現在麵前。讓唐紹萬萬沒想到的是,其中還有兩道葷菜。一盤魚,一盤肉。


    不過從做法上看,還是和唐紹所熟悉的菜肴有所區別。尤其是那條魚,似乎隻是在鍋上蒸過,上麵澆了汁。


    至於那盤擺成圓形的豬肉,有點類似於熟食店的成品。


    兩個小道士擺放好碗筷,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似乎眼前這頓美味佳肴,兩個人還沒有資格享用。


    既然已經正式拜師,自然要盡到徒弟的本分。唐紹首先給老者滿上了一杯酒,隨後給自己倒上了半杯。


    “紹兒,我們這一派稱之為九道門,乃是江湖中暗門一隻。為師現在是門主,江湖名諱插天飛。從今往後,你稱我為師父便可!至於其中的門道業藝,稍後為師自會傳授於你!”


    端起酒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大口,插天飛夾起一塊肉塞進了嘴裏。身在道觀之中,竟然一點也不忌口。


    “謝謝師父,徒兒以後一定虛心學習,絕不會讓師傅失望!”趕緊又給插天飛滿上酒,早已感覺饑餓的唐紹,迅速把一塊肉送進了肚子裏。


    幾杯酒下肚,插天飛的臉上多出了一絲紅暈。手端著酒杯,聚精會神的盯著唐紹看了好一會,卻沒說話。


    “師父,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現插天飛一直盯著自己,唐紹趕忙低聲問了一句。


    “對,為師剛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訴你!”若有所思的插天飛放下了腳杯,眼神落在了唐紹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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