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殿內,晨光灑落,殿堂之內卻籠罩著一種無形的肅殺。


    鍾鼓聲落下,百官俯身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高正的聲音穩重有力,回蕩在寬闊的殿堂內。


    百官起身,按品級站列兩側,所有人目光中都帶著一種莊重與凝重。


    劉鷺站在禦座前,身著深紅色龍袍,眉宇間透著冷峻。


    他的聲音清晰而威嚴:“紅夷與伊比利亞聯軍進犯緬甸與南洋。馬六甲之戰已近,敵方水路兵鋒直逼南洋海岸,陸路則雇傭大軍繞道緬甸北部,威脅安南道。這一戰,事關大夏疆域與國威。朕要聽聽諸位的計策,如何挫敵?”


    他環視群臣,目光銳利:“記住,朕不問敵人的決心,隻問你們有何對策。”


    殿內一片沉寂。


    大夏朝堂內的每一個人都清楚,這次的紅夷與伊比利亞聯軍進犯,不隻是緬甸與南洋的問題,而是事關整個帝國存亡的大決戰。


    自從經曆了滅國之禍,舊朝覆滅,國土淪喪,那段深刻的屈辱與痛楚早已烙印在所有大臣的記憶中。


    那場災難不僅僅是疆土的失守,更是對整個帝國體製、文明、乃至精神的一次沉重打擊。


    昔日的求和派,早已在國難中消散。


    曾經那些幻想著通過割地、賠款換取和平的大臣,無一例外地成為了亡國後的犧牲品。他們的土地被掠奪,家眷被俘虜,甚至連生命都被無情剝奪。


    滅國的慘痛代價,不僅清洗了那些抱有幻想的求和者,更讓所有人認識到一個簡單卻殘酷的真理: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和平隻能靠刀槍爭取。


    從那之後,朝堂中再沒有人敢以求和為策略,也沒有人敢低估任何一次戰爭的風險。這些經過生死的老臣,和親曆了亡國與複國的後起之秀,都深知一件事:麵對敵人的侵略,唯一的選擇就是戰鬥到底。


    英吉利與伊比利亞的聯軍,目標雖是緬甸和南洋,但所有人都清楚,這一戰的影響遠遠不止於此。


    南洋的控製,決定了大夏的海外命脈。 作為海上貿易的核心,南洋是朝廷財政的關鍵支柱之一。若南洋失守,不僅國庫會遭受嚴重打擊,沿海地區也將被暴露在敵人火炮的威脅之下。


    緬甸的穩固,則是南疆安穩的屏障。


    如果緬甸被敵軍占領,他們的兵鋒將直接指向安南道和兩廣地區,整個南疆將陷入戰火,草原與中原之間的聯係也將被切斷。


    這一戰,不是為了爭取勝利後的榮耀,而是為了避免亡國後的再次崩潰。


    首先開口的是戶部尚書錢若冰。


    他身形瘦削,聲音中透著一絲急促:“皇上,南洋水師雖然已在馬六甲布防,但敵方艦船數十艘,炮火精良。我軍雖有地利,但兵力不足。臣以為,當務之急,是調集沿海州府的海防軍,補充南洋水師,以確保不失海上主動權。”


    他的聲音剛落,兵部侍郎陳紹雲便冷笑著反駁:“錢尚書所言雖有道理,但沿海州府多是守衛內海的軍隊,未經遠洋之戰的洗練。若讓他們倉促出戰,隻怕未戰先敗。更何況,海上對敵,不僅是兵力堆疊,更是需要精良戰船與熟練水軍。”


    工部尚書李煥然接話道:“陳侍郎所言不無道理,但南洋水師的戰船數量已遠不及紅夷聯軍。若要穩住馬六甲,我工部願全力以赴,調動人力與資源,加急建造火船,或可一舉重創敵方艦隊。”


    李煥然的話讓群臣眼中一亮,然而,工部尚書的發言很快被一名南疆派出的大臣反駁:“李尚書,火船雖強,但從籌備到下水需要時間。敵軍水路已近,陸路兵鋒也直逼安南道。若無法在短時間內牽製陸軍,恐怕緬甸與安南道將全線失守。”


    隨著南疆問題的引出,討論的焦點很快轉向陸戰。


    沐廷謙的代表沐將軍站出一步,沉聲說道:“皇上,緬甸的土邦軍閥各自為戰,無法形成有效抵抗。而安南道雖有我軍駐防,但紅夷雇傭軍六萬,其中多為熟悉山地作戰的洋兵,戰鬥力不可小覷。我建議,調動草原精騎南下,以騎兵優勢對敵形成震懾。”


    這一提議立刻引發爭論。吏部尚書高淩皺眉說道:“紅夷的雇傭軍以火槍隊為主,騎兵雖然能形成衝擊,但若無側翼掩護,隻怕會陷入敵方的火力網中。而且,草原精騎一旦調離北方,羅刹國若趁機南侵,後果不堪設想。”


    殿內的爭論越來越激烈,各方意見紛紛,誰也無法輕易說服對方。


    “紅夷陸軍主力集中在緬北,若能以火攻截斷他們的補給線,必能瓦解其攻勢。”


    “火攻雖好,但緬甸地勢複雜,雨季將至,是否能如願,尚未可知。”


    “南洋水師若失馬六甲,南疆守得再好,也不過是後方空虛。海上才是戰場的關鍵!”


    “若忽視緬甸,那敵軍便可直接威脅安南道,豈非舍本逐末?”


    爭論的聲音交錯而起,朝堂內仿佛戰場一般,群臣各執己見,氣氛一度膠著。


    劉鷺輕輕敲了敲禦案,聲音不大,卻如雷霆般震懾人心:“眾卿所言,皆有道理。但朕要的,不是相互否定,而是一個真正可行的方案。敵人不會等著我們爭出個結果,朕要聽的是,如何以現有之力打破這場僵局。”


    話音落下,正陽殿內一片寂靜。


    眾臣紛紛低頭沉思,殿堂內的氣氛如山嶽般壓抑,每個人都清楚,這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戰爭,而是關乎整個大夏存亡的決策。


    就在這時,劉鷺微微揚了揚手,語氣中帶著些許意味深長:“當然,朕並非沒有準備。你們是否忘了,我們並非孤立無援。”


    他的目光掃過群臣,看到禮部尚書高淩的眼神微微一亮,便點了點頭,示意他發言。


    高淩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皇上,臣正欲提及此事。這些年,我大夏與佛郎機人,已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係。此邦雖為外族,但其技藝精良,尤以火炮、艦船為甚。更重要的是,他們與紅夷、伊比利亞素有爭鬥,在南洋利益上,與我大夏目標一致。”


    殿內的目光瞬間集中到高淩身上。


    他繼續說道:“尼德蘭王國,即佛郎機人的本國,包括荷蘭和比利時,近年來正麵臨英吉利與伊比利亞的雙重擠壓。為鞏固在南洋的地位,他們已主動派遣大使,與我大夏洽談,並願意教授西洋科技,與我大夏共抗紅夷。”


    這番話讓原本壓抑的氣氛瞬間發生了變化,朝堂內重新響起議論聲。


    兵部侍郎陳紹雲率先提出質疑:“高尚書,佛郎機人雖與紅夷為敵,但畢竟是異族外邦,若與之結盟,是否會引狼入室?更何況,南洋一戰後,若其覬覦我大夏之地,豈非留患無窮?”


    此言一出,不少臣子點頭附和。


    戶部尚書錢若冰則皺眉說道:“陳侍郎所言雖有理,但目前我大夏處境艱難,敵人合力而來,兵力與戰船都無法迅速補足。若無外力,恐怕連現下的危局都難以突破,又談何後患?”


    禮部尚書高淩再次拱手說道:“皇上,臣以為,佛郎機人可用,但需謹慎合作。其使者現已在殿外候旨,不如請其入殿麵談,由皇上親自定奪。”


    劉鷺聞言,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們既是盟友,朕又怎會讓他們久等?傳令,讓佛郎機使者入殿。”


    隨著劉鷺的一聲令下,侍衛將殿門打開,一名身材高大、麵容深邃的西洋人走入正陽殿。


    他身著整潔的黑色服飾,腰間佩戴著一柄短劍,舉止間透著一股自信的優雅。


    這位使者是佛郎機駐大夏的大使,名為威廉·範·德爾夫,他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即用熟練的大夏官話說道:“尊敬的大夏皇帝陛下,佛郎機王國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我們深知,紅夷與伊比利亞聯軍正威脅南洋,而我們的敵人也是您的敵人。因此,我的國王派遣我來,與大夏共商聯盟大計。”


    劉鷺微微點頭,聲音低沉而威嚴:“威廉大使,你們佛郎機王國願以何誠意助我大夏平定南疆戰事?”


    威廉神情嚴肅,鄭重回答:“陛下,我王願向大夏提供最新的火炮設計圖,以及操控技術。同時,我王國的艦隊也願隨時支援貴國的南洋水師,共同擊退紅夷與伊比利亞艦隊。此外,我們還願意派遣技師,協助大夏打造更強大的戰艦。”


    此言一出,殿內眾臣再次嘩然。這是一份豐厚的條件,但也伴隨著不小的風險。


    劉鷺沉吟片刻,目光直視威廉,語氣冷靜:“如此豐厚的條件,你們又希望從大夏得到什麽?”


    威廉微微一笑,坦然回答:“陛下,我們的要求並不過分。佛郎機希望能在馬六甲和呂宋獲得貿易優先權,並且與大夏結成盟友,共同對抗英吉利與伊比利亞的擴張。”


    自尼德蘭獨立以來,雙方的矛盾從未平息。


    從北海到大西洋,從歐洲大陸到南洋,兩國間的敵對已經深深根植於各自的國策之中。


    兩次英吉利與尼德蘭的戰爭,給威廉的祖國帶來了深刻的傷痛。尼德蘭雖然依靠靈活的艦隊與強大的商業網絡在某些戰鬥中取得勝利,但英吉利強大的財力與造船能力始終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兩國的東印度公司更是在南洋展開了慘烈的競爭,互掠商船、爭奪港口。


    英吉利以武力擴展影響,而尼德蘭則依靠細致的外交手段與商貿能力維係自己的地位。


    這兩者本就是海上的宿敵,任何聯手的可能,曾經在威廉的眼中都是天方夜譚。


    但如今,英吉利與伊比利亞竟然站到了一起,這無疑是尼德蘭人始料未及的局麵。


    威廉心中清楚,英吉利與伊比利亞的聯合,絕非簡單的利益交換,而是一個臨時但致命的策略。雖然兩國在歐洲互相提防,但在南洋,兩者對尼德蘭的貿易與控製力抱有一致的敵意。


    伊比利亞人,曾經是南洋的絕對霸主,呂宋群島,以及更遠的美洲,都是他們的殖民地。雖然因內亂與經濟問題導致實力衰退,但在南洋,伊比利亞的影響力仍然不容忽視。


    英吉利人,則是近年來崛起的海洋新貴。其東印度公司正在迅速擴張,試圖從尼德蘭和伊比利亞手中搶奪更多的利益。


    “與其單獨抗衡英吉利和伊比利亞,不如讓大夏加入這場棋局。”


    威廉明白,大夏的皇帝不是簡單的人物。眼前這位年輕的帝王,以極快的速度讓帝國恢複了元氣,還展現出對南洋的野心。他們的利益高度契合:尼德蘭希望穩定南洋的貿易秩序,而大夏需要守住自己的邊疆與海貿。


    在正陽殿的微光下,威廉緩緩說道:“陛下,英吉利與伊比利亞的聯合,顯然是一種出於南洋利益的臨時合作。它或許不會持久,但足以在短時間內形成巨大的威脅。對抗這樣的敵人,尼德蘭和大夏的聯盟,才是最堅實的選擇。”


    他語氣謙遜而堅定,繼續補充:“佛郎機與大夏並無領土衝突,我們的目標,是共同確保南洋的貿易暢通與穩定。我相信,我們的合作,將為雙方帶來持久的利益。”


    說完,他微微低頭,等待著劉鷺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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