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衛玠已經換上一身女裝,眉如新月,一雙煙眸仿若含有萬般風情,丹唇外朗,皓齒內鮮,豔若明珠。


    “衛公……姑娘,您真的是奴婢見過最美麗的女子,就連曾經冠絕後宮的單太後都遜色幾分。”宮娥的臉上滿是驚豔之色。


    衛玠忽然有點不習慣自己換上了女裝,宮娥緩緩上前,笑著道:“讓奴婢為你梳一個發髻吧。”


    隻見衛玠的青絲垂落在肩上,她本來想像以前那樣將頭發隨便挽起來,然而現在自己的身份是個女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隨便了,所以就任憑宮女幫她梳發。


    一會兒之後,隻見宮娥為她梳上一個纈子髻,發髻間斜插入一根朱玉水珠釵,垂下的兩縷青絲落在胸前,淡雅脫俗。


    “衛姑娘,已經好了。”宮娥輕輕一笑,提醒道。


    衛玠凝眸望著如此明豔的自己,忽然感到一絲恍惚。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起身。


    隨著那來傳話的宮女去了皇後的披霞殿,路過的宮女太監皆是麵露驚豔之狀,聚在一起紛紛低語。


    “那便是陛下帶入宮中的女子啊……”


    “從來未曾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是啊,從前我一直覺得單太後是宮中最美的女子,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的容貌比起單太後更甚一籌啊……”


    “難怪能得陛下如此寵愛……”


    “可不是嘛,陛下還特地為衛姑娘建立了一坐宮殿呢。”一個宮娥麵露羨慕之色,眾人紛紛看著衛玠。


    衛玠臉色微凝,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


    “這是便是披霞殿,衛姑娘情隨奴婢進來吧。”宮娥微微垂下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色。


    “好的。”衛玠點了點頭,隨之跟著那宮娥走了進去。


    衛玠進了披霞殿之後,卻未見到皇後,她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衛姑娘,皇後還在休息,不如您等一會兒吧。”那皇後的宮裏的宮娥看了她一眼,眼中卻掠過一絲不屑之色。


    “好。”衛玠臉上平靜無波,見狀,那宮娥也不再理會她。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皇後還未出來,衛玠的腿隱隱有些發酸。


    “皇後起身了嗎?”


    宮娥笑了笑,眼中並無恭敬之態,反而眼中有一絲冷嘲之色閃過,她語氣微涼。


    “衛姑娘,不如您再等一等吧,皇後還沒有起身呢。”


    聞言,衛玠臉色忽變,唇角微微揚起,她緩緩看向說話的宮娥,聲音中帶著幾分冷冽。


    “是嗎?既然如此,那衛玠便改日再來吧。”衛玠言罷,正想走出去,卻忽然聽到一聲滿是威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大膽!”


    隻見呼延流煙緩緩走了出來,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坐了下來,她身旁的貼身宮女冷暼著衛玠,語氣中盡是不滿之色。


    “衛姑娘,皇後乃一宮之主,就算您得陛下寵愛,也不能無視皇後娘娘吧。”


    衛玠眉毛微挑,她緩緩轉過身來,呼延流煙看到衛玠的麵容之後,眼中卻掠過一絲驚愕之色。


    這個衛玠的容顏竟然與單太後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單太後的豔麗是柔和的,衛玠的豔麗是脫俗溫雅,眉宇間又隱隱透著幾分英氣,卻不削弱她的柔美。


    呼延流煙手勢示意貼身宮女住嘴,自己則輕輕笑道:“本宮身體微恙,讓衛姑娘久等了。”


    衛玠緩緩垂下頭,跪下朝皇後行了行禮。


    “衛玠見過皇後娘娘。”


    衛玠的話剛落,便見伺候在皇後身邊的女官臉色微變,她大聲嗬斥道:“衛姑娘,你還未曾封妃,在皇後麵前理應稱自己為奴婢。”


    呼延流煙微咳了一聲,示意婢女不要多嘴,然而她的臉色越來越柔和,她輕輕開口道:“衛姑娘莫要怪罪本宮的侍女,她向來嚴謹怪了,不過衛姑娘還未封妃,這樣稱呼難免有些不合規矩。”


    衛玠則麵色不改,唇角微勾,她抬首,麵色從容。


    “回稟皇後娘娘,陛下曾經對衛玠說,讓衛玠麵對任何人都無需稱呼自己為奴婢,不知道衛玠是該聽皇後的,還是聽從陛下的?”


    見此,呼延流煙忽然緩緩一笑,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恨之色,聲音卻越發輕柔。


    “自然是聽陛下的。”


    忽然呼延流煙又道:“不知道衛姑娘是哪裏人?”


    衛玠不知道皇後提起這個是有何意圖,但是她還是斂下眸子裏的異色,回答道:“回稟皇後娘娘,衛玠是洛陽人士。”


    無人看到,衛玠的話語剛落下,呼延流煙的眼底便露出一絲古怪之色,猶如暗夜下漆黑的魅影,透著詭異。


    “原來如此。”呼延流煙唇瓣微抿。


    “本宮要去看望太後了,便不留衛姑娘了。”呼延流煙看了衛玠一眼,在宮女的攙扶下慵懶的起身。


    聞言,衛玠行了告退之禮,很快便離開了披霞殿。


    ……


    夜晚,呼延流煙輕輕倚靠在蓮花陶榻上,女官從殿外進來,麵露一絲喜悅之色。


    “皇後娘娘,奴婢已經派人去差了這個衛玠的來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


    呼延流煙望著外麵無盡的黑夜,燭光搖曳間,她忽然有一絲恍惚。


    “陛下,今日看到那衛玠,我才知道陛下為何會如此寵愛她……”


    宮女看著麵容惆悵的主子,麵露冷色:“皇後娘娘,那衛玠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姿色罷了,宮中美女如雲,等到陛下厭棄她了,看她還能囂張到什麽時候。”


    呼延流煙卻輕輕搖了搖頭,她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本宮聽聞,陛下不顧自己的安危,親自出宮去了豫章將衛玠帶入宮裏,由此看來,那衛玠一定不是什麽普通的女子……”


    貼身宮女不知想到什麽,隨後緩緩說道:“娘娘,奴婢隻覺得那衛玠的容顏與……單太後有幾分相似……”


    呼延流煙微微一頓,她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


    “終究隻是有幾分相像罷了。”


    衛玠回到朝露宮之後,正打算沐浴就寢,忽然聽到外麵有一點聲音,衛玠心中微疑。


    “是誰?”


    衛玠小心謹慎的走了出來,卻見根本沒有人,心微微一鬆。


    “衛姑娘。”忽然暗處一道黑影,一陣風掠過衛玠的臉龐,轉眼間一個身著勁衣的男子站在她麵前。


    “你是?”衛玠情不自禁的後退了移步,卻見那男子將蒙臉的黑巾撤了下來,衛玠驀然一驚,那人竟然是,厲邱偉!


    “請你救救垣延。”厲邱偉的聲音微冷,眼中盡是寒色。


    垣延?


    衛玠心微微一驚,她急忙問道:“垣延怎麽了?”


    厲邱偉臉色微凝,眼中閃過一絲深沉之色。


    “他被劉聰抓起起來。”


    衛玠驀然一驚,垣延怎麽會被劉聰抓起來。


    看見衛玠眼中的疑惑之色,厲邱偉忽然定定的看著她,厲聲道:“因為你,垣延因為要救你,所以被劉聰抓起來了。”


    衛玠赫然一驚,為了救她!


    “垣延現在落在靳準的手裏,那靳準手段狠毒,我隻怕垣延撐不過幾日。”厲邱偉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他頓了頓,又道:“如今,隻有你能救他!”


    衛玠臉色微變,忽然她又想到什麽,直直的看著厲邱偉,疑惑道:“宮中守衛森嚴,你是怎麽進來的?”


    厲邱偉唇瓣溢出一抹笑意,他淡淡的開口。


    “因為,我現在是石勒身邊的副將。”


    衛玠忽然沉默下來,忽然聽到有人走進來,衛玠與厲邱偉臉色微變,衛玠急忙道:“你先回去,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垣延救出來的。”


    言罷,厲邱偉點了點頭,急忙從牆邊躍了出去。


    衛玠臉色恢複平靜,隻見貼身侍奉的宮娥緩緩走進來。


    “姑娘,讓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衛玠根本不習慣有人在身邊侍奉她,所以輕輕搖了搖頭,拒絕道:“你不用伺候我了,出去吧。”


    宮娥點了點頭,隨後將浴池邊的輕紗緩緩放了下來,又將殿門和窗戶關上,隨後走了出去。


    宮娥走之後,衛玠輕輕褪去衣衫,隨後緩緩將身體浸在浴池中,水霧朦朧,衛玠將玫瑰花瓣灑入池內,任由幾朵花瓣沉浮在胸前,溫水漫過她細膩的皮膚,洗去衛玠一身的疲憊。


    “參加陛下。”忽然殿外傳開一個聲音,衛玠心中微驚,隻聽到殿外宮女回複的聲音。


    “啟稟陛下,衛姑娘正在沐浴。”


    聞言,劉聰心微微一動,蔚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他示意宮女留在殿外。


    轉眼間,劉聰已經走了進來,隔著輕紗,他的聲音隱隱有了一絲沙啞。


    衛玠察覺到有人進來了,臉色微變,於是急忙將衣衫穿上。


    “是誰?”


    “是朕。”劉聰停在輕紗外,朦朧的輕紗,裏麵的人影搖曳,他隻看到衛玠纖細的背影,清純而又透著一絲妖嬈,讓人欲罷不能,劉聰的眸子逐漸變得有一絲深沉。


    “劉聰…你,你怎麽進來的?”衛玠微微一慌,腳下一滑,整個人掉進了池水裏。


    劉聰急忙進來,隻見衛玠掉入了池水中,他顧不了其它的,便跳了下去,衛玠落下的地方水有些深,由於她根本不會水,水侵入她的喉嚨裏,緊接著她便感覺自己被人救了起來,那人的手臂結實有力,很快二人浮出水麵,由於衛玠身上隻著了一身輕薄的白色長衫,此時衣衫早已經被水打濕了,此時她婀娜的身姿緊緊貼著劉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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