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打算放過我,我自然,也會再去尋他們的麻煩,誓要揪出其幕後之人不可。”


    ……


    這趟行程匆匆,待得花沛申時購置完畢所需,趕回客棧之後,三人便是收拾行囊,略作休憩一個時辰,便於酉時天色將暗,離城出發前往渡口。


    一路東出汝陽城外,國仕與花沛一道坐於她租來的一輛馬車,由鄭宵所駕乘,沿著郊外偏僻捷徑,迅速朝雙河交匯處趕去。


    而國仕之所以此行隻得坐於車內,乃是因著他作為目標太過惹眼。


    倘或一旦在出城之路上,遇見暗中潛伏於城垣周遭之敵,恐怕又會徒惹麻煩。


    故而與鄭宵一番糾纏討論後,最終國仕還是選擇了妥協,仍由鄭宵負責持鞭駕馬。


    當然,在國仕內心之中,他其實並不懼怕再被那幫家夥給追趕上,畢竟,他同樣也藏著殺招為用呢。


    此趟行程如此孤身前行,國仕自然也要做好萬全之策防身的。


    如今坐在車內,伴隨著車輪碾過地麵碎石,不住高低起伏晃動,在國仕內心之中,也隨之而來的,隱隱升起了一抹,他也不知緣何而來的迫切之感。


    仿佛那幫身份神秘的家夥,其背後所指派掌控之人,在更早的時候,便已然將他盯上了……


    當國仕三人所駕乘的馬車,來到匯河渡口之際,天色已然徹底暗沉了下來。


    未至戌時便等候於此的快船,乃是由此前隨行出發,自許昌便做好安排的線人所準備。


    對方此前走陸路向東,在賈魯河畔租下了一條快船,便沿河順流南下,一直駛到汝陽渡口,方才短暫停靠於此,所謂的,便是聲東擊西,用以迷惑潛在阻敵。


    如今來到這方河岸渡口邊,國仕三人再度更換了行頭,收拾好一應物資補給,便匆匆登船離岸而去,繼續沿著潁河,順流直下汝陰。


    至於那停靠河畔的所乘馬車,則是由國仕秘密安排的線人轉為駕乘,折返汝陽城歸去。


    隻是這架歸途之中的馬車,尚未行駛回到城內,便已於城外五裏地的稀鬆闊葉林間,為一群黑衣高手攔截而下。


    對方人數雖不過寥寥,但身手卻皆是頗佳,此前一直藏躲於林間的樹梢上,未曾覺察出手。


    直到這架馬車再度折返而歸,他們終於是收到了來自領頭那人的飛鴿傳信,命令諸人齊齊出手,解決掉它。


    這數名黑衣高手,在輕易便攔下馬車,結果了國仕所暗中調離的線人之後,也是闖入車內大肆搜尋了一番,並將此前由國仕、鄭宵、花沛三人所已然換下的行裝,一並囫圇帶回。


    隻是在搜尋結束、短暫完成任務之後的這幫黑衣高手,他們折返潛回的方位,卻並不是臨近的汝陽城,而是直直走了陸路南下!


    看他們所騎乘快馬走上官道的路線,儼然便是奔著汝南郡而去。


    因為那日在官渡古戰場荒郊外,所暗襲鄭宵下蠱之人,如今已然身臨平輿城中,正欲於通往揚州的前路,攔阻國仕!


    “走了水路麽?那便更有意思了……”


    翌日晌午時分,在平輿城內一處客棧二層的露天柵欄邊緣,正身靠梁柱,站立著一名綸發青年,青年皮膚白皙,麵色略顯紅潤,眉眼細長而狡黠,頗具幾分陰柔之氣,卻是一位安靜內斂的男子模樣。


    他此刻手中正提著一壺清酒,仰頭淺淺灌下。


    同時在其身旁的欄杆邊緣處,則又是放置著一張羊皮地圖,地圖之上,所描繪勾勒的,竟是國仕此次出行揚州,所可能采用的數遭輾轉途徑!


    “那個家夥,身在方寸之地,卻能運籌這般時日,預料到國仕小兒所行腳程,倒真是有幾分能耐。難怪就連師父,也言及不可小覷了他。”


    綸發青年緩緩放下酒盞,抬起廣袖擦拭嘴角水漬,接著方才緩緩重新站直了身軀,俯下頭去,視線掃過地圖之上,最終凝視在了其中的汝陰城所在。


    在他腦海之中所閃過的一道人影,看上去則要更加青澀年幼一些。


    對方麵色怡然,仿佛永遠是那般胸有成竹的深邃模樣,令旁人看不清他內心所想。


    隻是早在那囑他臨行出發之前,其師父便對他言道,此行任務若要成功,便務必得先行去往河內一趟,找到那位,名喚司馬懿的舞象少年……


    綸發青年念及來自師父的當初囑托,眼下終是由此行一路之上的不屑,漸漸轉為了訝異甚至凝重。


    他甚而開始好奇起來,自己恩師與對方一位少年間,所隔迢迢千裏,緣何相識的神秘過往。


    “罷了,是該出發了。此一役,若是功成,自然可保得川蜀無虞……”


    綸發青年一身青衣,在午後日頭的照耀之下,顯得那般分外矚目,但他腳下身法挪動,卻倏爾是在一個轉瞬之間,身影便已然化為了道道殘影,掠至屋頂不見。


    且說這邊廂,在潁河行船之上,由國仕三人所乘坐的這艘快船,乃是一隻體型頗大的三層商船,在甲板之下,還有著一層儲物所用。


    其上兩層,一層負責軒室事宜,二層則是用以休憩的兩間廂房。


    但也因著體積較大的緣故,這艘商船順流而下的航行速度,便沒有此前體型較小的艨艟來得快。


    按照國仕此前粗略估計,恐怕眼下他們所乘坐的這首商船,一個晝夜下來,最快也不過駛出六百裏遠了。


    這還是因著順河往下遊而去的航速,倘或是要逆水行船,恐怕著人劃槳,也得更加慢上許多。


    這也便是緣何,國仕會在提策之中,臨時更改了路線,決意於汝陰地界,便尋了渡口下船離去,改為騎乘快馬、走陸路趕赴壽春了。


    伴隨如今來到中原腹地,這裏地勢平緩,高低落差起伏極小,故而河流水速,亦要靜緩許多。


    此前在汝陽為地界的劃分上遊地段,河水略顯湍急,加之他們又是乘坐艨艟快船,更人劃槳潛行,自然不消得一夜的時辰,便從潁陰西側渡口,下得了汝陽城郊。


    但眼下汝陽至汝陰這不過堪堪三百裏的距離,他們一個晝夜航行下來,卻仍舊隻是過了一半有餘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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