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待畢,看台之下,此刻的圍院曠地周遭,原本用以吃席的饕宴,如今已然撤下。


    四圍皆是擺放有諸多案幾,在案幾之前,一眾文官士子,於蒲團之上跪地盤坐,身前有著酒樽盛放,儼然還有些意興闌珊之味。


    而高台邊沿的另外一側,數十名武將官員,則互為並列排站,圍簇在一起,彼此之間隱有防備之意,那般劍拔弩張的氣勢,自征戰沙場多年的他們身上,散發而出,倒也顯得不像是一場比試,更甚為一次證明自己的角逐了。


    國仕命人簡單清點了一下人數,瞧見這些人員之中,除了身在其麾下帳內的張遼、徐晃,以及早年便跟隨他的黃巾一派武將,其餘便大多數都是負責,鎮守京畿要地之輩。


    這些人中,國仕有的並不熟悉,有的也自演義及史書之中,略知一二。


    但因為書中所載,大多隻是他們的生平事跡,對於這幫家夥的武力值的描繪著墨,卻是並不多。


    何況因為他們並無明顯戰績,故而難斷其實力高低。


    因此國仕今次,方才會借花獻佛,允了趙儼之意,擺這一出擂台賽。


    說到這位被朝廷敕封為討虜將軍的趙儼,國仕對其卻是並不陌生。在演義之中,這位家夥,那可是曹操當年在官渡於袁紹鏖戰之際,負責秘密搞地下情報網的頭頭存在。


    這個家夥,當初既被曹操任命負責穩定許都大後方,又被安排聯係冀州的那些士族大家,但凡探聽到有不支持袁紹南下決戰者,便會施以利誘。


    可謂是打入敵人內部的一把利劍!


    這倒也難怪,當年官渡之戰還未曾結束,便已然有著許多袁紹帳下的文武,轉投曹操陣營了。


    而那些曾在大戰之中或之前,身處曹營,但卻與袁紹暗通款曲之官員,曹操自然也是通過這位趙儼,有所了解知悉的。


    國仕雙眸微眯,視線透過重重人牆,凝落於前方那位身處武將陣營之中的趙儼來,卻是發現對方頷首垂眸,似在隱隱回神休憩,但卻又似醉酒一般,眼神迷離,不知何故。


    “這個家夥,他今次整這一出提議,莫非當真是曹操所授意?可他是如何……”


    國仕劍眉輕抬,於內心如是呢喃揣測了一句,繼而也不多做遲疑,當先將大手一揮,衝身旁的一名指揮官笑言道:“開始吧。”


    ……


    暗黑天際之上,流雲湧動,涼風席卷飄散,明月皎皎灑下光輝,隱有一抹冷意,在府邸之外,曳動浮現。


    當這方前院的花園曠地中央,一眾武將正在擂台之上,激烈比拚武藝之際,此刻的太師府衙後院之中,那方高樓閬台間,於陳宮身旁,一名京畿要員,卻是仰臥於地,嘴角隱有白沫吐出。


    觀其麵色,慘白無比,儼然是中毒之相。


    而倘或去往了前院的賈詡,此刻人還在此的話,恐怕會一眼便將之辨認出來。


    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此前所覺察到的,行蹤鬼魅、於宴席之上,驀然消失意欲褪去的司馬防!


    “他為何會昏死在此?”


    在陳宮趕來此處之際,身後同樣再度有著兩道腳步聲,及近傳來。是徐荷鷺與徐敬二人。


    徐荷鷺鳳目微凝,身形看向躺倒在,這片後庭草地幽徑之畔的司馬防,進而朝陳宮問道。


    “宮也不知,這……當初太師給我等的任務,是在密道之中,連通酒窖深處,命我等派人,連夜將之換掉。故而按理來說,此番引用過太師後備水酒之人,不應有這般中毒之相才對。”


    陳宮麵色凝重,躬身朝徐荷鷺作了一揖,進而如實言及道。


    “不好!難道說——”


    在同樣陷入疑惑的徐荷鷺身旁,徐敬已然是蹲下了身來,他撚指搭脈,簡單查探了一下,便是衝身後再行跟隨的一名侍從道:“你,將他抬到隔壁廂房內,速請府中醫官進行查探,先確定其所中何毒。”


    “是。”那名侍從領命,抬起地麵上昏死過去的司馬防身軀,便緩緩挪步轉身離去。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徐敬這時,眼神低沉,他目光四下微掃,繼而對眼前的徐荷鷺與陳宮,同時揮手示意落下。


    二人見狀,此刻亦跟隨而上,與徐敬匆匆疾步,朝地下酒窖所存放之處走去。


    太師府邸,前院廳堂曠台中央,此刻仍舊站立於擂台之上的,是一名喚作於禁的中年武將。此刻的他,儼然已是第五輪守擂了。


    對於這位身著藍布短衣的於禁,國仕自然是知曉其名的。


    不過他卻懷有幾分好奇,這個家夥,原本不應該是曹操手下的大將麽,怎麽今次在曹操西征之後,方才登場、於京都洛陽出現。


    莫非,當真是自己的出現,已經改變了太多的曆史?


    而在國仕失神撇嘴間,此刻當先又是一名中年武將踏著大步上前,一個翻身飛躍,來到了曠台中央一側,目光凜然般看向於禁,緩緩搖頭笑道:“我看你也打累了,我不願欺辱於你,我一隻手和你打!”


    “嘩——”


    這名中年長髯武將話音乍將落下,便引得台下一眾文士當即凝首側目,嘩然出聲。


    “這般托大,此人是誰?”台下不禁有著數道疑惑之聲響起。


    “某乃宛城張繡是也。”那名中年長髯武將,抬手將其身前胡須一捋,朗聲自我介紹道。


    “張繡?竟然是他!”


    國仕聞言有所驚詫,倒也未曾料到,這名模樣看上去不甚出眾、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漢,竟然便是在演義之中,曾打得曹操哭爹喊娘,甚而還殞了手下大將及長子之命的張繡。


    “可惜了,洪飛不在此處,不然倒可讓他上台,與這張繡略作切磋……”


    國仕輕緩搖頭,不知怎麽心頭來了這般想法。不過此刻典韋已被他派去隨侍保護入川的龐統去了,自然不可能會再如國仕之願。


    且說回這張繡,隻見他抖擻精神,不待對麵於禁發話,已是將一隻左手負於身後,繼而身軀前傾,朝著對麵的前者,猛衝而來。


    不過一丈之遠的距離,在張繡這般俯衝之下,幾乎是眨眼便已,棲身至於禁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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