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朝寒緊緊地扶著南嶽箏,她的身體緊繃著,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侍衛,呼吸都變得極為輕微,仿佛生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草叢中的葉片和荊棘刮擦著她的肌膚,帶來陣陣刺痛,但她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這裏沒人。”


    “她們應該是往前麵跑了。”


    “我們快追!”


    獨孤朝寒的眼睛透過草叢的縫隙,提心吊膽地看著,那隊人馬逐漸遠去。


    她的心隨著馬蹄聲和腳步聲的節奏而跳動,目光緊緊跟隨著那些晃動的火把,看著它們越來越遠,直至變成一個個小小的光點。


    終於,侍衛那些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獨孤朝寒緊繃的身體略微放鬆了一些。


    但她依舊不敢大意,又等了片刻,確定他們真的遠去後,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背起南嶽箏,從灌木叢中站了起來。


    現在獨孤朝寒和南嶽箏兩個身體都在自己手上,能自由行動,這樣大可試著潛入蟬衣宮,查出自己靈魂附身在獨孤朝寒身上的真相。


    獨孤朝寒正認真思考著入侵禪衣宮的計劃,眉頭緊鎖,絲毫沒發現背後站著一人。


    “太好了!我趕上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喊,讓獨孤朝寒渾身一顫,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獨孤朝寒聽見聲音,心中一驚,猛地轉過頭去。


    定睛一看,就見遍體鱗傷的城暮寒站在了麵前!


    城暮寒的衣衫破碎不堪,幾乎成了一縷縷的布條,勉強掛在身上。身上縱橫交錯著無數道傷口,有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已經凝固,變成了暗紅色的痂,與破碎的衣衫粘連在一起。


    他的臉上也布滿了擦傷和淤青,一隻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嘴角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頭發淩亂地散著,上麵沾滿了塵土和血汙,手臂上的傷口皮肉外翻,仿佛被野獸狠狠地撕咬過。


    任誰看了城暮寒這幅模樣,都不會覺得他還有站起來的力氣,可他偏偏站起來了,還拖著這樣支離破碎的身體,追到了這裏。


    獨孤朝寒驚呆了,看著城暮寒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城暮寒受了那麽重的傷,居然還能追上來?


    他的毅力真是太可怕了!


    城暮寒沾滿血汙的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他直勾勾盯著獨孤朝寒背上的南嶽箏,道:“她..........又睡過去了啊。”


    獨孤朝寒眼珠急速轉動,緊張地環顧四周。


    現在旁邊沒人,要不趁城暮寒重傷,直接把他打暈,然後逃走?


    城暮寒對獨孤朝寒此時的謀算一無所知,隻拖著虛弱的身體,腳步虛浮,堅定地朝她走來。


    “幸好,她沒能離開就睡過去了,我........”


    他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氣息不穩。


    獨孤朝寒看著緩緩靠近的城暮寒,心中默念。


    就是現在!


    就在她剛抬起手刀的瞬間,一道火光冷不丁照亮了他們的麵龐!


    “夫人她們在這!”


    “找到了!”


    “天啊,將軍你怎麽也追來了!?”


    “將軍你受了那麽重的傷,應該好好修養啊!”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打破了夜的寂靜,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


    那火光越來越亮,將周圍照得如同白晝。


    馬蹄聲震得地麵微微顫抖,一群人手持火把,迅速圍了上來。火光跳躍中,人影憧憧,一張張急切的麵孔在光影中晃動。


    獨孤朝寒心中一驚,連忙收回了抬起的手。


    城暮寒眼中閃過一絲急切,迅速跨步向前,從獨孤朝寒手中接過南嶽箏。


    就算扯動傷口的痛楚,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他的動作依舊輕柔至極,仿佛懷中抱著的是世間最珍貴易碎的寶物。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雙臂微微彎曲,讓南嶽箏能更舒適地依偎在他懷中。


    城暮寒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與眷戀,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著無盡的嗬護,生怕她會隨時醒來,逃離自己。


    他微微低頭,注視著南嶽箏安靜的睡顏,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和懷中的人兒。


    獨孤朝寒看著自己原身又落在城暮寒手上,氣得渾身顫抖。


    她緊咬著牙關,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


    現在再想逃跑已經是不可能了,又要跟城暮寒一起回將軍府,剛剛設想潛入蟬衣宮的計劃,全泡湯了。


    她滿心的不甘與無奈,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鳥,怎麽撲騰都無法掙脫這命運的枷鎖。


    獨孤朝寒看著自己的原身被城暮寒抱著,欲哭無淚,心中的苦澀如潮水般湧來。


    無奈之下,她苦笑出聲。那笑聲中充滿了自嘲和絕望,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淒涼。


    眾侍衛以為獨孤朝寒是在吃南嶽箏的醋,心酸自己的夫君對另一個女人關切至深,不禁對她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城暮寒聽見她的苦笑,覺得奇怪,不禁側目看向她。


    他的目光中帶著疑惑和探究,似乎想要看穿她內心的想法。


    “你忽然笑什麽?”


    獨孤朝寒瞪了他一眼,在心裏把他罵了幾百遍。


    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仿佛要用眼神將城暮寒千刀萬剮。


    然而,她麵上還是擠出一個微笑,隻不過那笑容顯得格外牽強,比哭還難看。


    獨孤朝寒再次想出了合理的解釋,道:“我還以為被抓來蟬衣宮死定了,沒想到你會忽然出現,救了我。想到自己死裏逃生,覺得慶幸才會笑。”


    她的聲音顫抖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充滿感激,但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情緒。


    “我說過了,雖然你冤枉我,但你怎麽說也是獨孤千聞的女兒,是從我府中被抓走的,我不可能坐視不管。”


    獨孤朝寒擠出這幾個字,臉上的笑容無比僵硬。


    “嗬嗬嗬,謝謝你。”


    城暮寒抱著南嶽箏,目光落在獨孤朝寒身上,忽然想起了什麽。


    “嶽箏她,為什麽要帶走你?”


    他的這句話如同一聲驚雷,在獨孤朝寒耳邊炸響。獨孤朝寒嚇得背後一涼,心髒抑製不住地狂跳起來。


    “這.........這........”


    獨孤朝寒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的目光四處遊移,不敢與城暮寒對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隻有獨孤朝寒劇烈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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