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子菟悠悠轉醒,意識還未回籠,她便婢口中得知,她從那大殿救回來的,身受重傷的仙侍不願意換藥,不願意治療,甚至連她們近身都不許。


    小神姬聽聞此言,柳眉瞬間蹙起,“那怎麽行!他若不好好治療,身上的傷何時才能痊愈?這樣拖下去,豈不是要落下病根的!”


    瞧著小仙婢一臉疑惑的表情,她直覺自己反應過於激烈了,連忙找補一般:“他可是我救回來的仙侍,我既耗費心力將他救下,他便理應為我所用。要是一直這麽躺下去,傷病纏身,我要他有什麽用!”


    小仙婢伺候了小神姬這麽久,怎麽可能不知道小神姬心思善良,所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了掩飾心中的關心而已。


    她輕笑著,小心翼翼為小神姬更衣,“神姬心懷蒼生,倒是那人不識抬舉了。”


    小神姬驕傲一頷首,氣勢洶洶地朝著偏殿而去。


    “我要去瞧瞧,他到底想幹什麽!竟敢如此不聽話,真是令人操心。”


    ——


    “吱呀——”


    側殿門又被人開啟,而後又被人關上。


    床上那人狹長的黑眸霍然睜開,幽深的視線擒住那道瘦弱的身影。


    白子菟進來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脊背,像是被一條毒蛇攀上了一般。


    她轉過頭去,便瞧見了床上那人陰暗詭譎的目光。


    小神姬雖知曉世間有善惡之分,但對於真正的惡意卻缺乏深刻認知。


    所以她雖直覺這道視線瞧著極為不舒服,卻單純地以為床榻上的男人隻是身體不適,才會流露出這般讓人難以親近的神情。


    隻是被這道視線盯得久了,她倒是有些熬不住了。


    背後發毛,有些可怕!


    但她還是強撐著神姬的架子,揚著矜貴的腦袋走到床榻前,高高在上斜睨著床榻上那人,似乎要用神姬的氣勢壓倒他。


    “你是本神救回來的,本神得來瞧瞧你的傷口怎麽樣了?”


    小神姬長得本就精致小巧,周身散發著一股不諳世事的純真與與生俱來的高貴,這麽盛氣淩人地瞧著人,反倒不讓人覺得囂張跋扈,倒讓人覺得鮮活可愛。


    床上那人神色一怔,長睫斂下,讓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緒,隻是瞧著神色懨懨,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白子菟也擔心他真的出了什麽事,隻能慢吞吞地朝著床榻上那人挪去,“你還好嗎?”


    床榻那人興致盎然,指尖輕動……


    腳上像是踩到了什麽東西一般,小神姬重心不穩便跌落在床榻,鼻尖撞在那堅硬的胸膛上。


    好疼……


    杏眸泛起水光,鼻尖已經被撞出粉紅。


    她曲起腿掙紮著想要起身,便聽到身下男人傳來一陣悶哼聲。


    白子菟低頭望去,卻見胸膛上白色布帶子已經滲出血水,一陣濃鬱的血腥味傳來,嚇得她手忙腳亂,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腰間冷不防被一隻強硬的手臂箍住,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炙熱的溫度透著粉白衣裙傳來,她被灼得渾身一顫。


    青絲淩亂灑落在她的臉頰上,大殿安靜得能聽到那有力的心跳聲透過胸膛傳來。


    她甚至不敢抬眼瞧他,臉頰逐漸漫起粉紅,“你,你放肆!”


    語氣凶巴巴的,卻沒有半點震懾力。


    男人半眯著眸子,瞧著懷中狼狽又昳麗的小神姬。


    臉頰緋紅,發絲散落,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神姬模樣。


    領口因著她的掙紮微微散開,泄出幾分刺眼的雪白,他甚至能從這個角度窺得幾分曼妙的曲線,勾得人心癢。


    男人喉結滾了滾,隻覺得呼吸有些急促。


    他將禁錮著小神姬的手鬆開了些。


    白子菟見他鬆了手,如蒙大赦,慌亂地從床上爬起,手忙腳亂地整理著淩亂的衣衫,不敢抬眼再看他,心跳卻如鼓擂,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真是,奇恥大辱!


    她堂堂神姬大人!居然被一個小仙侍這般對待!


    簡直!


    氣死她了!


    “神、姬、殿、下?”床榻上那人開口了,聲音低啞,虛弱無力。


    他的神情都被覆在一層層白色的布帶子下,瞧不見他真切的麵容。


    明明是一臉病容,卻讓她覺得危險至極。


    “何?何事?”似乎要找補一般,小神姬高仰起頭,神情倨傲。


    榻上那人咪眼瞧去,唇角一勾,聲音沙啞:“出血了。”


    小神姬這才發現那原本白潔的布帶子洇出紅暈越來越多,暗紅的血順著布帶子滴落,像是開在床榻上妖豔血紅的花,無比旖麗。


    “這……怎麽會這樣。”白子菟心頭一滯,杏眸圓睜,心下焦急便想出門喊人。


    “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神姬又何必費心,這一身的傷,好不了也罷……”


    暗啞頹廢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久病後的虛弱。


    白子菟下意識回頭,“嗯?”


    榻上男人也不言語,隻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漆黑的瞳仁閃過一絲流光,似有深意,又透著幾分玩味。


    白子菟瞧不懂他眸子裏的晦澀,隻當他是以為自己傷得太重自暴自棄。


    氣氛僵持不下,就在白子菟實在受不了開口,聲音強硬無比,透著幾分慍怒:“你這人說話好沒道理,你是我救回來的,上等好藥滋養著,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喪氣話,莫怪我……莫怪我……”


    她一時語塞,竟想不出能威脅他的話來,畢竟她從未真正對人動過惡念。


    男人似是看穿了她的窘迫,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近乎嘲諷的弧度:“殿下能怎樣?殺了我?”


    “你!”白子菟瞪大了杏眸,眼中滿是不甘被挑釁的怒火,可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和滲血的傷口,又狠不下心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我自是不會傷你,可你若不配合治療,這傷隻會越來越重,到時候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話鋒一轉,她聲音軟了下來,少女獨有嬌軟嗓音傳來,“所以,你要乖,好好配合治療。知道嗎?”


    軟硬兼施,以往這招對白澤可有用了!


    白子菟暗歎自己真棒!


    小神姬剔透的琉璃眸閃著狡黠的光,似乎在沾沾自喜。


    男人眼眸微閃,狹長的眸子半闔,斂蓋住眼底幽光。


    沉默片刻後眸子睜開,無波無瀾,輕輕點了點頭:“好,我聽殿下的。”


    白子菟見他終於鬆口,心中一喜,剛要喚仙婢進來,卻又聽男人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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