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去給其他人化妝了。


    白子菟正要去更衣室換一身禮裙。


    臨走前她將小黑團子放在了沙發上,輕聲囑咐了兩句這才離開。


    今晚晚會給她準備的是一條純白色的長裙,薄紗一般的裙擺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隻是腰部束得有些緊了,她有些夠不著拉鏈。


    她吸著肚子,卻始終都沒辦法將身後的拉鏈拉上。


    不一會兒,白子菟的額頭上便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出去讓別人幫忙拉一下拉鏈時……


    一隻冰冷的手輕輕地攀上了她裸露的後背,那修長的指節帶著絲絲涼意,順著她的肌膚緩緩劃過,仿若一陣寒風拂過,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戰栗。


    白子菟的心猛地一緊,雙手下意識地緊緊環抱前胸,警惕朝後看去,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依舊是掛著以往熟悉的懶散笑容,隻是臉色在過分昏暗的更衣室裏麵略顯蒼白了些。


    見到是古沉,白子菟高懸的心瞬間落了地,緊繃的神經也隨之放鬆下來。


    她微微揚起下巴,理直氣壯地開口說道:“你幫我把拉鏈拉一下吧。”


    “嗬!”


    狹小的更衣室因為多了一個人變得更加局促狹窄。男人輕笑間,那冷冽的氣息便避無可避地灑在她的脖頸間。


    久違的氣息反倒是讓她有一瞬間的怔愣。


    恍惚間才想起,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見到人類形態的古沉了。


    他今晚居然能化成人形,難道是身體好多了嗎?


    白子菟抬眸望去。


    依舊是恣意倦怠的模樣,一身普通的黑色大衣讓他穿出了幾分矜貴。


    但是,他的狀態還是不太好,即使極力掩飾,白子菟也能察覺到古沉身上的妖力在消散。


    見眼前少女還在走神,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跟一個男人獨處一室的覺悟。


    他像是泄憤一般,雙手扣住少女的腰肢,不算溫柔地將人拎起來旋轉一百八十度,蓬鬆的裙擺層層疊疊蕩漾開來,像是一朵盛開的百合花。


    直到少女麵朝自己,古沉俯下身緊盯著眼前少女的杏眸,聲音聽不出喜怒:“這樣沒有戒心?你讓我……”


    怎麽放心?


    未說完的話消散在嘴邊。


    白子菟忽地一陣天旋地轉,而後便聽到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聲音,她眨了眨杏眸,不由得輕聲詢問:“讓你怎麽了?”


    眼前男人倦怠地笑著,“沒什麽。”


    說著,他身子俯低了些,高大的身影便籠罩了下來。


    白子菟眨了下眼睛,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下意識的朝後退去。


    男人伸出手,像是貓抓老鼠一半,勾著懶散的笑容看著少女驚慌失措的模樣。


    就在少女快退無可退時……


    男人尾指一勾,便將少女裙子身後的拉鏈拉起。


    隨著拉鏈拉上,輕柔貼身的布料自然垂下,完美地包裹出少女曼妙身姿。


    純白的長裙簡潔大方,沒有繁複的裝飾,卻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清淡如水的性子,比那枝頭上的雪花還要再淡雅幾分。


    像一隻高貴的白天鵝。


    隻是那白天鵝此刻還傻乎乎地看著他,像是還沒從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追逐遊戲中緩過神來。


    “很美。”


    古沉雙手掐著少女纖細的腰肢,將人180度轉了一圈。


    裙擺隨著古沉的動作擺動,層層疊疊的輕紗便蔓延開來,像是一滴水墜入湖麵,漾起層層細膩而溫柔的漣漪。


    白子菟被轉的暈頭轉向,正打算轉身控訴。


    古沉狹長的眸子眯起,修長的手指撩起她的頭發,漆黑的墨發在空氣中劃開弧度,便柔順地披在她身後。


    眼見著氣氛有些不對勁,白子菟出聲打破靜謐:“等會,你會出現嗎?”


    “你希望我出現嗎?”


    古沉並沒有直接給予答複,而是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態,輕攬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過來,直麵自己。


    手指輕柔地摩挲著那白嫩的肌膚。


    肩頭上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讓白子菟臉部爬上了熱意。


    少女害羞的模樣讓他驟然眯起了眼,薄唇便貼上了她的唇瓣,輕輕摩挲:“羞什麽?又不是沒見過。”


    更為瑩白細膩的地方他都見過……


    想著,他隻覺得渾身燥熱。


    “別!”少女驚呼一聲,將頭挪開了一些,察覺到男人眼眸中的不悅,她咬著唇解釋:“等會要上台的,別把口紅蹭掉了。”


    聽到這話,男人倒也不惱。


    他站直了些,隻是眼神依舊直勾勾地盯著白子菟,炙熱得像是要將她吞噬入腹一般。


    低沉暗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溢出:“那你親我。”


    白子菟的耳根瞬間變得滾燙發熱,躊躇不前。


    這!她親他,跟他親她有什麽區別?


    不是都會蹭掉口紅嗎?


    古沉好整以暇看著少女糾結的模樣,見少女久久不為所動,他冷冽的氣息逼近,薄唇再次貼上了那張被口紅染得嬌豔的唇瓣。


    “不親,那換我來親你。”


    話音落下,不等白子菟開口反駁。


    一個霸道的,繾綣的吻便落了下來。


    古沉吻的很用力,似乎是要用這個吻來詮釋什麽,將那些熱烈的,顧慮的,說不出口的情緒統統用一個吻來表達。


    原本扣著白子菟腰間的手已經挪到了她的後腦勺,手指用力,便讓這個吻變得熱烈而深沉起來。


    白子菟似乎被蠱惑了,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脖頸,手指輕輕地插入他的發間,回應著他的熱情。


    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麽長,直到更衣室的門傳來了輕叩聲。


    “裏麵有人嗎?”


    白子菟這才慌張地退開了些,粉意從臉頰蔓延到了脖頸,顫抖的唇瓣不知道該不該回應外麵的人。


    古沉噙著笑,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根口紅。


    不等白子菟發出疑問,眼前男人已經認真地幫她補上口紅。


    最後,他將口紅放在白子菟的手掌心,揉了揉少女烏黑的發頂。


    那雙一直帶著倦怠,懶散又難掩矜貴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的唇瓣:“我的小天鵝,真好看……”


    白子菟嘴唇微微動了動,卻見他又拿出一樣東西。


    她定睛看去,是一枚小巧的泛著瑩瑩光澤的乳白色戒指,隻是戒指上麵的紋路不規則得有些奇怪,倒像是……


    用骨頭製作的。


    想到這一點,白子菟震驚地抬眸望去。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哪來的戒指?”


    “取了根骨頭……”


    古沉話沒說完,但白子菟卻明白了。


    這個男人,取了自己的一根骨頭,給她做了個戒指。


    “為什麽?”


    話一出口,白子菟隻覺得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有些沙啞。


    “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它能替我保護好你。”


    沒有過多的煽情,他聲音平淡的像是在問今晚吃什麽。


    白子菟眼角濕潤,她聽出來了,古沉話裏承諾。


    妖是一種純粹的生物,愛上了便是毫無保留的愛意。


    下一刻,她的手被古沉牽起,他拿著戒指靠近她的無名指。


    卻在下一秒將手挪開了,顫抖著指尖將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這麽漂亮的裙子,得有點小飾品佩戴才完美。”


    古沉聲音沙啞,眼眸狹長地盯著她,那專注的神情似乎要將她從眸子裏刻到心裏一般。


    “為什麽不戴無名指?”


    白子菟感受到他剛才猶豫了,他是想要將戒指戴在她無名指上的。


    為什麽猶豫了?


    古沉微微俯下身,他的臉龐與少女的臉龐近在咫尺,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鎖住少女的雙眸,“傻天鵝,你知道戒指戴無名指是什麽意思嗎?”


    話音剛落下,少女的眼睫便慌亂地顫了顫,一顆晶瑩的淚珠便掉落下來。


    古沉的眼皮耷拉下去,也不再說什麽了,而是輕輕地吻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小天鵝,期待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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