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隻剩下白子菟跟傅忱。


    白子菟睜著圓溜溜的杏眸,示意傅忱快吃。


    傅忱指尖微微一滯,而後還是優雅的,緩慢地捏起一個雞蛋,再次敲開,剝去蛋殼。


    這一頓飯著實不算好吃,但是確是傅忱吃得最滿足的一頓。


    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誰特意地為他做過飯。


    就連自己的媽媽也沒有。


    恍惚間,他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是一段如噩夢般的歲月,至今回想起來,仍能感覺到那刺骨的寒冷與無盡的絕望。


    那時,他剛從傅家“走丟”。


    其實他心裏明白,這哪是什麽走丟,不過是被傅家無情的拋棄罷了。


    他就像一片被狂風卷起的落葉,在街頭無助地漂泊著。


    有一天,他在街頭流浪時,路過一個小巷子。


    巷子裏傳來陣陣飯香味,那味道就像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他看到了一戶幸福美滿的小家,那屋子並沒有很豪華,甚至可以說是簡陋至極,那扇大門都已經鏽跡斑斑。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平凡又破舊的家,卻讓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渴望。


    他渴望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渴望能像眼前這尋常人家一般,一家人圍坐在溫暖的餐桌上,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歡聲笑語,沒有痛苦,沒有拋棄。


    可是,他知道,這種平常人觸手可及的幸福,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夜空中那遙不可及的星星,隻是一個奢望。


    後來,他被自己的外公接走了。


    當他被帶到東歐時,他才漸漸了解到自己的身世。


    原來,他的母親是東歐一個小貴族的千金,年輕的母親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遇到了他的父親,兩人一見鍾情。


    母親深深地愛上了父親,愛得那麽純粹,那麽熱烈,以至於她甘願放棄自己尊貴的身份,不顧一切地和父親在一起。


    然而,直到傅忱出生,母親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裏,她竟是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而傅忱,也成了一個不被祝福的私生子。


    他名義上的父親之所以會和母親在一起,完全是為了母親背後的勢力,他們的愛情就像是一把被蜜糖掩蓋的刀,隨著時間的推移,蜜糖一點點被舔舐掉,那鋒利的刀刃終於露了出來。


    母親對父親的愛已經深入骨髓,愛到發狂,愛到可以背叛自己的家族。


    在母親的幫助下,傅家一步步從一個普通的世家崛起,成為了世家之首。


    可母親的這一做法無疑是徹底得罪了外祖父,但家族的榮耀與尊嚴不容侵犯,母親因此被逐出家門。


    即便自己的母親是外祖父家唯一的孩子,也不例外。


    而父親在利用完母親之後,覺得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而且此時母親也已經是個普通的,平凡的女人了。


    於是,父親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父親的原配夫人狠心地將年幼的傅忱也丟棄了。


    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什麽,包括他那已經被愛情衝昏頭腦、自身難保的母親。


    從此,傅忱就在這艱難的環境中苦苦求生。即便回到了東歐,等待他的也不是溫暖的港灣,而是殘酷的訓練。


    那些訓練的日子如同地獄一般,沒有人因為他隻是一個八歲的小孩而手軟。


    在掌權者眼中,他隻是一個需要被打磨成工具的物件,沒有情感,沒有憐憫。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有著血緣關係,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個能夠維持家族榮耀的商人而已。


    就連他的母親,對他也是不冷不淡。每次看到他,母親都會在他麵前訴說著對父親的嫌棄和埋怨,卻從未關心過他這個在苦難中掙紮的孩子。


    唯一能夠跟他聊天說話的,便是沈毅,他們家庭醫生的孩子。


    也是在這樣心理跟身體的雙重折磨下,複仇的種子在傅忱幼小的心靈中深深地種下。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那些傷害過他和母親的人付出代價,一定要奪回傅家屬於自己的一切。


    外祖父對他要求十分嚴格,無論是靈活的頭腦還是身體素質。


    於是在那段暗無天日的訓練時光裏,傅忱的腿受了傷。


    本來隻是一個小傷,可對於一個身心都飽受創傷的孩子來說,這個傷口卻因為心理上的痛苦和壓力遲遲不見好。


    就像一道無法愈合的裂痕,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身體和靈魂。


    即便是後來掌管了家族,並將家族發展成當地首屈一指的貴族,或是回國重新奪回了傅家。


    他的心頭始終像是缺了一塊什麽,空蕩蕩的。


    直到那天他處理完事情從東歐回來,遇到了白子菟。


    ……


    忽然,手背覆上一隻溫熱的小手,打斷他的思緒。


    傅忱轉過頭,撞進了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


    這一刻,他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根一般。


    身上因為不好回憶的戾氣跟冷意都在無聲間消散。


    “傅忱。”少女怯生生地開口,似乎不明白眼前男人突然就心情不好。


    她有些猶豫地繼續說道:“不好吃的話,就別吃了。”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就像一片羽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


    傅忱的笑著,聲音中透著愉悅。


    他伸出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撩起少女散落在臉頰旁邊的發絲,那發絲如同黑色的綢緞一般,從他的指尖滑過。


    “不,很好吃。”


    他俯身,雙手順著少女的手臂往下,牽起她細長如青蔥般的手指,攏在手掌心:“比我吃過的任何一樣東西,都好吃。”


    說著,他眼中情緒翻湧著,透著白子菟看不明的亮光,便隻聽到男人一字一頓地開口:“所以,你願意給我做一輩子的西紅柿炒雞蛋嗎?”


    “啊?”


    白子菟迷茫眨了眨眼睛,但突然想到係統下午說的,想要捉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她歪著頭想了想,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增進感情的好機會,於是她乖巧地點了點頭:“願意啊。”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的少女,那眼神中的專注和嚴肅:“白子菟。”


    白子菟一下子愣住了,她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大概是靜謐的空間讓她心裏有些緊張。


    她無意識地咬著唇瓣,似乎認識這麽久了,男人還從來沒有這麽嚴肅地叫過她的全名呢。


    她回憶著過往,開心的時候,他會帶著滿滿的寵溺叫她未婚妻;


    平時,他會溫柔地稱呼她為小公主。


    正想著,她的下巴突然被人鉗住,那力道不大不小,卻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少女嬌嫩的唇瓣。


    他的眼神深邃而熾熱,語氣嚴肅:“這是一個承諾,決定了就是一輩子。”


    白子菟被他看得心中有些發虛。


    一輩子嗎?


    她的心中閃過一絲慌亂。


    可是,她是來做任務的啊,任務做完她就得離開這裏了。


    她的腦海中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不能輕易承諾,一個又覺得這是完成任務的好機會。


    就在這時,係統在她的腦海中大聲叫囂:【宿主大大,答應就完事了!!你走了之後不是有替身嗎?】


    白子菟聽了,覺得係統說得有道理,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傅忱的眼睛,堅定地點了點頭:“嗯,一輩子。”


    聽到自己想要的承諾,傅忱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隻覺得喉嚨有些發幹。


    此時他的腦海裏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隻在叫囂著一個念頭。


    他想吻她,想將眼前這個少女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想著,他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欲望,他緩緩地低下頭,朝著少女那粉嫩的嘴唇吻了過去。


    這一次,他像是摒棄了自己作為獵人的冷靜和理智,放下了所有的偽裝和算計,而是甘願為眼前的少女而沉淪。


    他先是蜻蜓點水般輕柔地觸碰了一下少女的嘴唇。


    而後,他像是一個情竇初開、衝動的毛頭小子一般,不顧一切地加深了這個吻。


    以往那端著的什麽理智,什麽圈養的心思,通通都被他拋在了身後,仿佛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隻有他和眼前的少女。


    他的舌尖輕輕撬開少女的牙關,與她的舌頭糾纏在一起,那熾熱的氣息在兩人的口腔中交融,似乎要生生世世,永遠也不分開。


    係統:【進度100%。宿主大大你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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