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卒扶靈,迎弘毅公。


    荊州士眾,從匡扶漢室之名,打為叛逆不臣。


    一封鎮戍告令,使得荊州七郡一百一十七城風聲鶴唳。


    “果然。”


    “王叡死,荊州有罪。”


    劉表滿是絕望的合上鎮戍告令。


    堂下文武,士眾,盡皆神情變化不定。


    有膽怯,有氣憤,更有勃然大怒之人,亦有人眼中滿是絕望。


    “明公。”


    “聽說鎮戍告令到了?”


    自從葉縣而回,大病不起的蒯良,拖著沉重的身子來到州牧府,問道:“諸位,告令說了什麽?”


    “子柔。”


    “荊州完了啊。”


    劉表遞上告令,苦澀道:“州牧府上下官吏,七郡太守,荊襄士族之主,旬月之內入朝請罪,若不至,視叛逆,王師親至,皆斬。”


    “宣罪嗎?”


    蒯良臉色蒼白,扶著案幾坐下。


    蔡瑁怒火難止,厲聲道:“劉牧多此一舉,他宣《王太子祭孝烈帝文》之時,便已經說過,不至洛陽便是不臣,什麽禦製伐冀,冀州還不是好好的?”


    “德珪。”


    劉表臉色一沉。


    “夠了。”


    “膽膽怯怯。”


    “你也是漢室宗親,何懼他。”


    蔡瑁拍岸起身道:“孝烈帝與牧天子,從一開始就沒想讓士族存續,某等隻是求存,大義,大義,還要什麽大義,匡扶漢室算大義嗎?牧天子兩戰殺的人頭滾滾,以兄終弟及登上天子之位,匡扶什麽漢室,某等明言反了又如何?”


    “不可。”


    “無義則不立。”


    龐季起身反駁道:“牧天子俯瞰天下,除卻冀州有進王表之外,沒有一人敢明著反漢,哪怕是益州奪三輔,也是他未曾登基祭天之前!”


    “龐季。”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秉持大義。”


    蔡瑁走出席列,抬手而指道:“鎮戍告令看到沒有,州牧府所有官吏,七郡太守,荊襄士眾,全部去洛陽請罪,蔡,蒯,黃,龐,一個都少不了,你荊襄龐氏能保得住?”


    龐季臉色頓時發青道:“蔡德珪,你發什麽瘋!”


    “某瘋?”


    “某是受夠什麽大義了。”


    “大漢四百年積望,劉牧以孝烈帝遺詔承繼天子之位。”


    “你們縱然是打著匡扶漢室之名,也成不了名留青史的義軍,而是天下人眼中的叛逆不臣,畏畏縮縮能成什麽大事!”


    “荊州如今隻有三個選擇,沒有第四條路。”


    “第一,所有人入朝請罪,自戕於洛陽,族人皆為黔首。”


    “第二,請明公進王位,聯合孫堅,揚州士人,以及淮泗南下士人抗衡劉牧。”


    “第三,換一個州牧,請明公讓位孫文台,以其統禦兩州,伐入豫兗之地,聯合冀州,圍殺洛陽。”


    蔡瑁挽起衣袖,指著荊州文武,士族之眾冷然嗬斥。


    “你們選。”


    “某可以讓位孫文台。”


    劉表起身俯瞰道:“天子要做什麽,孝烈帝要做什麽,想必你們都清楚,跳梁者必被戮於劍下,持兵事隻不過是爾等最後的瘋狂,劉景升可以為諸位陪葬,奠基大漢中興,若你們選孫文台,某即日便入朝請罪。”


    “明公。”


    堂下所有人愕然不已。


    前因後果,縱然所有人都清楚,以前也說過。


    可劉表這般挑明,是要撂挑子,逼迫他們選孫堅嗎?


    “誠如德珪所言。”


    “叛逆不臣,就是叛逆不臣。”


    劉表拂袖入堂,嗤笑道:“孝烈帝與士族在朝中鬥了兩年,諸位從張溫轉至孫文台,再從孫文台轉至某,不就是想找一個人統轄荊揚兩地嗎?反正都是一個傀儡之主,某與他無差別,某可為大漢死,可以立下不忠之旗聚集不忠之士,他亦可以。”


    頃刻。


    堂下寂靜無聲。


    是的,所有人都明白。


    所謂雄主,隻是士眾郡望推出來的旗幟。


    這些人,多年前就被打上不臣的標識。


    他們推舉公卿,在朝堂之上與孝烈帝劉宏鬥法。


    如今劉牧是掃清不臣之人,還在乎什麽匡扶漢室的大義。


    “兄長。”


    “你真要做不臣嗎?”


    “難道,你連兄弟義氣都不顧了?”


    渤海南皮令府,張飛披甲持矛,一手按著劍柄道:“董仲穎率萬卒入青州平原郡,斥候急報鄴城發兵四路,就是為了圍剿二哥,難道你還不願出兵救援嗎?”


    “不去。”


    “牧天子要的不是忠臣。”


    “大漢養士四百年,也從來不缺忠臣。”


    劉備盤膝而坐,雙股劍橫於雙膝之上,眸子閉闔道:“你若是想去救雲長,帶著偃月刀,突圍之後朝著兗州白馬而去,莫要入兗州腹地,北上河南尹中牟,有人會救你們。”


    “大哥。”


    張飛怒喝道:“你忘了當初的誓言了?”


    “某無話可言。”


    劉備深吸了口氣,不再說話。


    “某走了。”


    張飛按劍轉身,決然道:“二哥有危險不能不救,某沒有二哥的祿秩食邑,但有一人一馬,望大哥日後好生保重。”


    “翼德。”


    “希望你與雲長能殺出冀州。”


    劉備睜開眼望著遠去的背影,擦去眼角的熒光,


    “主公。”


    徐庶持著一份抄錄的公文走入大堂,作揖道:“前荊州刺史王叡,自戕荊州牧府之前,牧天子追諡弘毅公,以鎮戍告令荊州。”


    “弘毅公。”


    “士不可不弘毅。”


    劉備紅著眼展開公文,抬眸一瞥問道:“單福,你是潁川人,牧天子的監州尉卒對吧?”


    “嗯?”


    徐庶微微一愣。


    他來渤海之後,隻任縣令府的小吏。


    平時從未顯山露水,隻做公文抄錄,怎的就暴露了?


    “你知道嗎?”


    “劉德然來之前,某就知道你了。”


    劉備將公文投入火盆之中,淡淡道:“整個南皮令府,唯有你的消息不止於渤海郡,還收集的極為準確,劉德然來了之後,你是府中第一個稱某為主公之人,心裏一定很不屑做某麾下書吏吧。”


    “嗬嗬。”


    徐庶直起腰身,笑著作揖拜道:“監州尉,駐冀州監州令使徐庶,徐元直,見過玄德公。”


    “公?”


    “某配嗎?”


    劉備神情有些複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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