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昏睡了整整五天。


    這五天,豔鬼殺人之事在京城引發了軒然大波。


    陳禦史等人死了兒子,自然不願善罷甘休,齊齊跑到了禦前叫屈。幾家人的冒頭對準了幸存的衛渺和‘見死不救’的三七與縱奴傷人的燕度!


    衛渺直接被召到了禦前,他雖保住了命,可魂都快被嚇飛了,壓根沒法雙腳行走,是被人抬到懷帝跟前了。


    說起那夜在刑部大牢的事,他說一會兒暈一會兒,禦醫再看給他紮著針,時不時喂幾口參湯,那德行,顯然是命雖保住了,但人都快嚇傻了。


    聽完衛渺的描述後,在場者看陳禦史等人的目光都不對勁。


    妓子是賤籍沒錯,但陳遠等人所行之事畜生不如,他們作踐人命在先,招來此等禍患,現在又來哭什麽委屈?


    可陳禦史幾人豈肯作罷,尤其是陳禦史,他就這麽一個兒子!


    他一口咬定是三七‘見死不救’。


    陳禦史一個勁的哭,直嚎自己陳家就這麽一根獨苗,還提及燕度縱容手下毆打朝廷命官。


    關鍵時候,五皇子進宮求見。


    “父皇,兒臣是替表哥來請罪的。”


    五皇子裝模作樣的跪著,眼眶通紅:“表哥自知禦下不力,自罰了笞刑,他奉旨麵壁思過,不能擅離將軍府,隻能讓兒臣來代為來請罪。”


    五皇子說著,讓人呈上血衣。


    懷帝看到那血衣,當時就坐不住了。


    “那混賬小子!此事與他何幹,誰讓他如此不愛惜身體的!”


    那血衣上道道豁口,不知挨了多少罰,懷帝勃然大怒:“他那將軍府的都是死人,就這麽由著他損傷自己的身體?”


    五皇子癟嘴:“軍令如山,表哥下令自罰請罪,誰敢攔著啊,再說了,表哥說陳禦史雖是非不分,對郡主恩將仇報,但他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手下人實不該再對其下手。”


    懷帝冷睨向陳禦史,心裏本就不多的憐憫已蕩然無存。


    似陳遠那等畜生死便死了,如何能與他的小九相提並論!憑什麽讓他的小九為之受笞刑!


    陳禦史眼看大好局勢就這麽歪了,豈肯作罷,他咬牙道:“這血衣如此駭人,燕少將軍怕是受傷不輕,得讓禦醫瞧瞧才好吧。”


    說白了,他才不信燕度會為了一個下人自請受罰。


    他那點小心思,旁人如何看不懂?


    五皇子冷笑,陰陽怪氣道:“不勞陳禦史擔心,您還是操心下您兒子的身後事吧,本殿下今日入宮,就是求父皇賜下禦醫,去給表哥看診的。”


    陳禦史心頭一咯噔,下意識瞄了眼懷帝。


    其實懷帝一開始也覺得是燕度在玩小手段,他也樂得配合,但五皇子既敢請禦醫,那說明這血衣不可能是作假!


    懷帝的佯怒瞬間變成真怒。


    陳禦史對上懷帝那冰冷含怒的眼神後,他猛的低下頭,如墜冰窖。


    “興國郡主情況如何?”懷帝又問。


    五皇子皺了下眉,這次的擔憂是真情流露了:“兒臣不敢隱瞞父皇,郡主她一直昏迷不醒,聽不餓道長說,郡主是被豔鬼傷了魂魄,能不能醒來,得看命了……”


    懷帝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他平靜的下令,讓太醫院的所有禦醫都到將軍府去,務必治好燕度和三七,甭管用什麽藥,必須把人救回來。


    五皇子領命離開了。


    殿內重歸平靜。


    越是平靜,殿中的眾人的心越是下沉。


    誰都知道,不怕陛下發怒,就怕陛下不顯怒色。


    懷帝自龍椅上下來,平靜的走到陳禦史身邊,每一步都像踩在陳禦史的心口上。


    下一刻,重重的一腳狠狠踹在陳禦史心口。


    懷帝是戎馬皇帝,這一腳下去豈會是輕的,陳禦史直接被踹的口吐鮮血。


    懷帝冷冷盯著他:“教子無方,害我社稷良才,爾等蠹蟲,哪來的臉麵來朕麵前叫屈!”


    “連兒子都管教不好,你這禦史,何來的顏麵諫朕之過?”


    陳禦史的禦史之位是別想了,剩下幾家人也落得好。


    衛渺雖無辜,但他遭此橫禍,也是自己交友不慎,懷帝讓人將衛渺送回武國公府,又賜了點湯藥,以作安撫。


    很快,禦醫隨五皇子進了將軍府。


    一群禦醫分作兩批,先是去看了燕度,燕少將軍躺在榻上,渾身血口,像是被千萬刀斧鑿身過似的。


    這些傷勢顯然不止鞭痕,但禦醫們不敢說啊,這傷勢……換做旁人怕是早就流血而亡了。


    另一邊的禦醫給三七診斷完後,更是齊齊搖頭。


    這出得氣還沒進的氣兒多,若非還有心跳,他們險些以為自己是在給個死人問診了!


    兩批禦醫交換看診後,一碰頭,都成了苦瓜臉。


    少將軍半死不活,興國郡主要死不活。


    這讓他們怎麽回去複命哦!


    懷帝聽到禦醫的話,當時就坐不住了,立刻讓人擺架將軍府,燕皇後自然也跟著一起來了。


    禦輦上,懷帝早已哭紅了眼。


    “那孽障!那孽障是要氣煞朕也!”


    “他若是出個好歹,朕如何與凜弟交代!”


    燕皇後也憂心侄兒,還得分心安撫男人,也是心力交瘁。


    等禦駕到了將軍府,懷帝眼淚一抹,又是那高深莫測的威武陛下,即刻下輦去看身受重傷的燕少將軍。


    將軍府眾人不曾想陛下會親臨,都有點慌神了。


    想阻攔吧,又不敢。


    “小九,朕的小九啊……”


    懷帝是眼包著淚直奔燕度的院子的,結果撲了個空。


    “燕度呢?”


    南潯硬著頭皮道:“少將軍憂心郡主,所以……那個……”


    懷帝敏銳的察覺出了點不對勁。


    不是說那臭小子都快流血而亡了嗎?咋得,這是隻要血不流幹,就能垂死病中驚坐起爬去談情說愛?


    須臾後,懷帝站在念十齋外,嘴角抽搐的看著被包的宛若粽子的好侄兒。


    燕皇後也是一臉無語。


    懷帝的手是抬起來,又放下。


    他背過身,捏著眉心對燕皇後道:“鸞鸞你動手吧,這次朕不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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