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悲傷充斥著胸腔,謝淵隻覺呼吸困難,無奈的是他不願在司馬清麵前服軟。


    “這是什麽?”司馬清注意到謝淵懷中的油紙忍不住問道。


    謝淵瞥了眼懷中的油紙袋,並未作答,徑自進了屋子。


    將油紙袋放置在桌案上,謝淵隨意扯開袋子的繩子,取出油紙包裹裏的白糖糕,拿了一塊嚐試著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霎時間填滿味蕾。仿佛連剛才的苦也一並咽下去了。


    司馬清皺著眉頭道:“這是哪來的。”


    謝淵低頭,沉默不語。


    記憶中的司馬清很愛吃白糖糕,雖然是平民百姓家的食物也沒見他這般嫌棄過,可顯然他已經忘了。


    司馬清不悅的蹙起雙眉,看著他這副模樣愈加煩躁。


    “說吧,今日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真的什麽都沒做……”謝淵實在不擅長說謊,說了一半又轉了口風,“我,我病了,所以耽誤了些時辰。”


    “你病了?”司馬清聲音驟然冷冽,“還是說你在和那個叫五味的醫師調情忘了時辰。”


    “我沒有!”謝淵急忙辯解道。


    司馬清忽然站起來,居高臨下俯視著他,語氣嚴肅且強硬:“你以為沒人瞧見嗎?你們同處暗室,他還對你動手動腳,你真當本殿下在你府中沒有眼線嗎?”


    原是如此,知道司馬清因何生氣,謝淵稍微清明了一些,至少不是無端承受司馬清的憤怒。


    可他低估了司馬清的憤怒程度,他一把揪住謝淵衣襟,狠戾道:“你是太子妃,為何這般不知檢點。”


    謝淵被他抓得喘不過氣,艱澀道:“我真的隻是瞧病。”


    “宮中這樣多的禦醫,偏要連夜去找那個五味看?你當本殿下是傻子嗎?”


    謝淵掙紮著躲避司馬清的桎梏,卻徒勞無功,隻能任由他拉著自己的衣領,狼狽不堪。


    他是真的很想告訴司馬清他的確是病得快死了,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我隻是暈倒了,他救了我……”


    “一會是病了找大夫瞧病。這會又是暈倒了。”司馬清冷笑,“謝淵,你到底還有沒有一句實話?”


    “我……”謝淵張口結舌。他想解釋的,可司馬清一口咬定他是騙子,他說什麽還有什麽用呢?


    “收起你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司馬清惡劣的捏著他的下顎迫使他張口。


    謝淵睜開雙眼,正巧撞入他漆黑幽深的瞳孔之中。


    他一愣,司馬清趁機將沾染了濕潤淚痕的指腹擦拭掉。


    他突然覺得司馬清這個舉動有些曖昧,但這種奇怪的感覺僅存片刻便消失殆盡。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謝淵問他。


    司馬清怔了怔,垂眸掩飾掉眸光的閃爍,道:“我討厭你。”


    他這個回答完全在謝淵的預料之內,可聽到耳朵裏,仍舊讓他感到莫名的悲哀,胸腔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握住,壓得他喘上氣,胃部也是一陣痙攣,頓時血氣翻湧,幾欲嘔吐。


    “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除了你我也不會喜歡任何人。”他啞著嗓子道。


    “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司馬清嘲弄道,“這白糖糕,是五味買給你的吧,他吃不完拿來給我吃?”


    “不,不是的。”謝淵想解釋,可翻湧的血氣令他無暇開口,最終化成一陣劇烈咳嗽,捂著唇跪在了地上。


    司馬清不為所動,依舊用冷漠的目光審視著他,直把他逼得無路可退。


    “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謝淵抬頭望著他,眼眶通紅,“我……早已是你的人……”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嗎?”


    後麵司馬清說了什麽,謝淵已經聽不清,隻是耳邊陣陣轟鳴,喉頭湧上一陣腥甜,噴薄而出。


    麵對謝淵的沉默,司馬清顯得極不耐煩,卻在快要發作之時,看到地板紅了一片,是謝淵吐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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