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和司馬清到達軍營時已經辰時末了,他們剛走進校場,便聽得陣陣喊殺聲傳來。


    謝淵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心頭的焦躁。他從未見過這般殺氣騰騰的陣勢。


    二人沿著操練場走到最前方,果然見一隊士兵列陣而站,領頭的正是顧延韜。


    看到他們,顧延韜迎過來,拱手施禮。


    “參見太子殿下。”禮畢轉而看向謝淵,“這位是……?”


    “這位是太子妃。”司馬清介紹,隨即對謝淵說,“這是顧將軍。”


    謝淵衝顧延韜點點頭,算是回禮。


    顧延韜卻愣住了,眼中掠過濃濃驚豔之色。


    “顧將軍?”司馬清叫他。


    顧延韜回神,忙行了個禮。


    司馬清眼神甚為不悅:“你下去吧。”


    顧延韜點頭稱是,帶兵繼續演武。


    司馬清看向謝淵:“我們過去坐一會兒?”


    “嗯。”


    二人走過去,坐在校場點兵台。


    此處距離演武台較近,能清楚看到演武台上的動靜。


    顧延韜餘光瞟向他們,眼中緊盯謝淵不放,司馬清開始後悔帶謝淵出門。該死的明明沒怎麽打扮,怎麽看得這群兵士各個眼睛直勾勾的。


    “太子妃,您想喝茶嗎?”顧延韜走上校台突然問。


    謝淵搖頭:“不必。”


    顧延韜笑了笑,眼睛仍舊黏在他臉上移不開。


    司馬清冷哼:“顧將軍,你若無事便退下吧。”


    “屬下遵命。”顧延韜收回視線,帶兵退下。


    待顧延韜帶兵離開後,司馬清輕咳一聲:“你怎麽樣?身體沒事嗎?”


    “嗯。”謝淵點點頭。


    司馬清摸了摸他額頭:“怎麽這麽燙?”


    “燙嗎?”謝淵往後縮了一下抬手觸碰額頭,皺起眉。


    “你發燒了。”司馬清這才看清他額頭上留下來一道淡粉色的疤,不由心生愧疚,“不舒服怎麽不告訴我。”


    麵對司馬清突如其來的關懷,謝淵顯得無所適從,隻得硬邦邦道:“沒事。”


    司馬清歎了口氣:“你呀!”


    他扶著謝淵往軍帳裏走:“我讓軍醫來給你瞧瞧。”


    謝淵拒絕:“不必麻煩了。”


    司馬清瞪他一眼:“我說行就行!”


    “……”謝淵閉上嘴巴不吭聲了。


    軍帳裏很快燃起炭火,軍醫很快趕到。


    “怎麽回事?”司馬清板起臉問。


    軍醫恭敬答道:“回稟太子,太子妃似乎受了寒,加上飲食不調才導致高熱。”


    司馬清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你快去開藥吧,我們在軍營待一晚,等他好些再回宮。”


    “喏。”軍醫領命下去煎熬。


    司馬清扶著謝淵躺到榻上,自己則坐在一旁等候。


    片刻後軍醫端著碗藥汁送到他麵前:“太子妃,請趁熱把藥喝了。”


    謝淵皺起眉頭,猶豫許久,終於還是接過了碗。


    “這麽大的人了,還怕苦嗎?”司馬清調侃,伸手舀了勺湯匙遞給他,“來,乖乖張嘴。”


    謝淵默默地喝了幾口。


    “燙不燙”司馬清期盼地問,生怕自己喂錯了。


    麵對司馬清的關懷,謝淵有些不習慣,微微側過身,避開了他的視線。


    司馬清失望極了,又舀了勺藥喂他。


    謝淵抿著嘴,依言咽下,並且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以往一樣,絲毫不露痕跡。


    “阿淵,你在怕我對嗎?”司馬清語氣淡漠,卻令謝淵心頭一顫。


    他咬了咬牙,低垂眼瞼,沒說話。


    司馬清笑了笑:“不急,來日方長。”


    謝淵倏爾睜開雙眸。


    他看不透司馬清,也不明白他在想什麽,更加不懂他的來日方長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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