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司馬清推門走了進來,謝淵一時慌亂,想起司馬清的那些折磨,他現在血流不止肯定經不住,臉色更白了些:“你怎麽來了?”


    “你這話問的可笑,你是我的太子妃我是你的丈夫,我不來這應該去哪?”司馬清說完,視線移向他的手臂,“這是怎麽回事?”


    “哼!”司馬清冷哼一聲,忽然抓起桌上的藥碗猛地扔在他腳下,“父皇又不在,你這樣惺惺作態給誰看?”


    謝淵無從躲避,湯汁倒在手背上立刻紅了一塊,他疼得悶哼一聲,額頭沁出細汗,卻咬牙忍著,沒有喊疼。


    司馬清見狀,心底掠過不忍,但很快就被憤怒所取代,他慢條斯理的走過去,捏著謝淵的下巴。


    謝淵閉眼別過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見謝淵目光閃爍不看自己,司馬清的怒氣更盛。“


    手臂失血,令他眼前發黑。


    “不要——”


    夜幕低垂,宮殿的走廊在燭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陰影交錯。


    晉臨帝推開門,冷峻的臉龐上透著一絲緊張,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四周,沉聲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謝淵跪伏在地,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強迫自己壓抑住脆弱:“參見父皇。”他低垂著頭,額前的發絲遮掩住眼中的無奈與恐懼。


    司馬清站在一旁,拱手行禮,心中卻暗潮湧動,目光微微閃爍:“父皇你怎麽來了。”


    晉臨帝沒有搭理他,徑直走到謝淵,扶起謝淵,“淵兒,是不是清兒又欺負你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謝淵抿嘴不答,低垂著頭,身子微微顫抖。晉臨帝瞳孔驟縮,他驚訝於謝淵此刻的狼狽和憔悴,重重的吸了口氣,將謝淵扶起才發現他手臂血流不止,整個袖子都染紅了。


    他立刻轉身吩咐下人,“還愣著幹嘛?快請禦醫!”


    司馬清望著二人親密的樣子,心裏不是滋味,甚至覺得謝淵就是故意的。他哪裏知道這是他行房時太用力留下的傷口。


    禦醫很快趕到,替謝淵診治一番後,眉頭緊鎖,“陛下,太子妃這是血瘀之症,即使是很小的傷口也會血流不止最終渴血而亡。”


    晉臨帝聞言臉色煞白,忙問:“可有解救之法?”


    “需找到赤芍藥花的花蕊煎服,加以水煮方可消腫化淤,但是赤芍藥並不容易尋找,臣也隻聽說過其名字,具體功效不得而知。”


    聽到這,晉臨帝沉默了。忽得想起梁仲卿。


    幾年前還要多虧了梁仲卿的祖方,司馬清才能這般健壯,若是能請他出山,一定可以治好謝淵。隻可惜他已經請辭。


    思及此,晉臨帝不由歎了口氣。


    “罷了,你退下吧。”晉臨帝擺擺手,示意禦醫離去。而後吩咐宮人,“讓衛修去找梁仲卿,務必讓他盡快入宮。”


    梁仲卿遊曆天下,去各處替人治病施藥,不知現在遊曆到何處。


    謝淵虛弱的樣子這般血流不止究竟能支持多久?


    司馬清站在邊上,眼底隱隱泛出冷意。他總覺得晉臨帝對謝淵的關懷超出了君王對臣子的範疇。


    謝淵撐著身子,坐起來,抬眼看向晉臨帝,淡淡道:“我沒事,陛下不必擔心。”


    晉臨帝見他蒼白的臉色,心重重往下沉,而後化作一聲歎息:“你安心休養,其他的事什麽都不要想,朕一定會治好你。”


    謝淵感激的頷首,失血過多的他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


    晉臨帝離開後,司馬清盯著謝淵,眸光晦澀難辨。


    “你是真病了嗎?”良久之後,司馬清開口,語調冰涼刺骨。


    謝淵緩緩睜開眼,蒼白俊秀的麵龐上浮起不健康的紅暈,“不然呢?”


    兩人相對無言,空氣中彌漫著僵硬的氣息,良久,司馬清轉身離去。


    他剛跨出寢室半步,身後便響起謝淵沙啞的嗓音,“等一下。”


    司馬清轉過身,平靜道:“還有事?”


    謝淵咬咬牙:“可以對我好些嗎?在最後的日子。”


    聽到這話,司馬清心中莫名煩躁,他皺眉,“好。”


    “那就謝謝了。”謝淵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很快我就不會煩你了。”


    司馬清沒有回應,邁出腳步走進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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