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鬧這麽大動靜早就驚動了一個人,白發女人。今日她又把金楚楚扔給靈猴訓練,她打算回一趟滅亡穀,那個給慕容君瀾搗亂的上元古界估計是難以恢複得了。剛到滅亡穀口就聽到懸崖那邊的打鬥聲,白發女人想都沒想就疾飛過去。


    女子剛剛吃完那株靈花,之前的一幕幕都漸漸記了起來。這時,白發女人顯然已經看到那株雪靈芝了,但是因為上麵的花都給人摘了,她甩頭一想,已經猜出個大致,這株讓慕容君瀾看上的雪靈芝絕非一般之物,她更能猜測得到花兒肯定就在女子的衣袖裏。


    白發女人腳上一用力,身子就撲了上來,雙手使出的滅亡寒陰掌淩厲逼人。轟轟轟,女子腳下幾處岩石化成粉末。


    “嫣兒小心。”慕容君瀾扔下蜈蚣轉身對付上白發女人。


    白發女人知道慕容君瀾厲害,就想轉移目標。可慕容君瀾哪能猜不出她的心思,細索唰唰唰一招緊接一招,讓白發女人分身不得。


    蜈蚣見嫣兒沒人護著,直接就飛撲下來。慕容君瀾見狀,騰出一隻手拍出一掌,但是蜈蚣仗著尾巴的力度,猛地彎曲向前一彈,直掃嫣兒的臉門。


    “嫣兒小心。”慕容君瀾想抽手破招,但白發女人不肯,硬逼慕容君瀾後退,眼看著蜈蚣的尾巴拍臉而下,嫣兒突然抽出細索淩空一揮,一道彩虹隨風而起,細索直掃蜈蚣尾巴,“啪”的一下,疼得蜈蚣晃了晃身子,差點撞到懸崖峭壁上。


    “銀圈夢影?”白發女人一愣,慕容君瀾的細索立即到位,差一分毫就挨上細索了。白發女人不甘心,找了個機會把血蜈蚣扔給慕容君瀾,轉身對付女子去了。


    她將冰雕古洞的對招連連使了出來,這些招式慕容君瀾已經教授過嫣兒了,所以當白發女人使出對招時,嫣兒隻待是加強練習而已。


    所謂一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嫣兒的武功進步如此之快讓白發女人有了隱隱的擔心,如果金楚楚有一半這樣的水平就好了。


    在白發女人再次向嫣兒發起攻擊時,慕容君瀾擺脫蜈蚣護到了嫣兒身邊,畢竟他的嫣兒練功才兩三個月,慕容君瀾把背跟嫣兒靠在一起,叮囑道:“別離開我。”


    “王爺,咱們試試夢幻雙影?”嫣兒一副很期待的樣子,那雙清明的大眼睛讓慕容君瀾無法拒絕。但經過上次的教訓,慕容君瀾覺得必須謹慎小心,於是關切問道:


    “你……可以嗎?”


    “應該可以的。”


    “好。不行就撤。”慕容君瀾朝嫣兒投去一注寵溺的眼神。


    “接招。”嫣兒嬌吒一聲,一招“風雲際會”直殺向白發女人,與此同時,慕容君瀾的細索也迅疾出手,兩條細索霎時騰空飛舞。


    白發女人這次不敢輕敵,但她眼尾瞟到了被忽略在一旁的大血蜈蚣,於是朝大血蜈蚣大聲道:“血蜈蚣,上。”


    大血蜈蚣是有靈性的,何況守護了幾千年的靈芝雪蓮花血蜈蚣精。血蜈蚣精當即一擺尾巴,飛撲過來。兩人對一人一蜈蚣,兩條細索在白發女人和血蜈蚣之間穿來穿去,像兩把柔韌有餘的利劍,一碰即傷,稍有不慎小命難保。


    因為嫣兒吃了靈芝雪蓮花,身上散發出的清香氣味更吸引了大血蜈蚣,血蜈蚣就一直纏著嫣兒打起來。嫣兒這陣子的努力也不是白費,加上剛才意外進了三個階,“夢幻雙影”發揮出來的威力就更讓白發女人皺眉,再看看嫣兒身邊那位氣定神閑的慕容王爺,恍惚間,白發女人有一種夢回到齊王君主的畫麵。就在她刹那驚訝的一刻,嫣兒的細索搶先揮至,觸及之處,似有疾風之刃。白發女人剛要應付破解,另一條細索接踵而來,“嘶”的一聲,白發女人左衣袖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她當即使出一招“滅亡探月”才避開了雙細索的“夢幻追魂”。白發女人倒是躲開了,血蜈蚣就沒那麽好運氣了,“夢幻追魂”唰的一下把兩後腳一下子割掉了,血蜈蚣倏的一下忍痛鑽回了雪靈芝樹下,死活不出來了。


    看來,慕容王爺已經把她這些年研究破解“夢幻雙影”的招式幾乎掌握了,她估計慕容君瀾進到冰雕古洞會參悟到什麽,但萬萬沒想到短短幾天就能完全破解,這樣的智慧比起當年的齊王君主是有過而無不及。白發女人心中忽然有一種煩躁感,她原以為,她的萬年基業滅亡穀是不可一世的存在,現在看來,曾經令世人望而卻步,聞而生畏的滅亡穀在時間的落差裏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嘶”的一聲,白發女人右衣袖也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白發女人站在那裏,露出了輕蔑的冷笑,她不信,她會輸給這兩個名不見經傳小後輩手中,恥辱,恥辱啊。她伸手憑空一扯,一道道黑雲霎時飄至,白發女人雙手同時使出“滅亡寒陰掌”朝黑雲拍了出去,黑雲散作煙雲籠罩過來,白發女人忽地身子騰空旋轉直上,直衝煙雲而去,瞬間,整個空中混沌蒼茫。


    “混沌之界?”嫣兒衝慕容君瀾大聲說道。


    混沌之界?雖然慕容君瀾未曾進過此界,但他知道白發女人素來不按常理出牌,嫣兒能知道的,肯定是滅亡古洞裏的白發女人鬧騰出來的怪像。慕容君瀾立馬想到上古禁製,可是遲了,混沌兩大漩渦向他們撲麵而來,疾風吹得睜不開眼睛。慕容君瀾迅疾伸手抱住她的嫣兒,另一手把兩細索往懸崖一大石頭旋去,接著他把另一端纏到兩人腰上,抵抗混沌之界的旋風吸引力。


    “鴻蒙之界,混沌之極。”白發女人傳出一道渺渺茫茫的聲音,似要牽扯著靈魂遠去。


    “離魂心經?”慕容君瀾一聽大驚,他從沒接觸過這個心法,這個心法已經失傳已久,不過他在族譜裏看到過記載,還記錄了離魂心經的威力如何,當時一夜把整個村莊的幾千號人牽扯得蹤影全無,此心述先以聲音迷惑人,然後以心法把魂吸去了,沒想到竟然讓他遇上了,這個白發女人究竟練了多少惡毒的邪法?


    “嫣兒,抱著我,看著本王的眼睛。”慕容君瀾叫嫣兒這樣做是想嫣兒把心專注到他的身上,可是嫣兒畢竟根基薄弱,剛定了一下神,就鬆開了抱著慕容君瀾的雙手,轉頭望向混沌之界。


    慕容君瀾一急,當即大手朝空中劃了三次,設下了三道禁製把兩人和外界隔絕,慕容君瀾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了“離魂心經”的心法,哪裏知道他剛一低頭就發現女子滿臉漲得通紅,還拚命推開他抱著她的手,意欲朝混沌之界轉去。


    慕容君瀾隻好甩手又加了三道禁製,六道禁製了。慕容君瀾關切地看著懷裏的女子,臉色一點兒都沒有緩和,那兩道眉緊緊地擰在一起,根本就集中不了精神,長此下去,女子思維就會變亂,變得瘋狂。在嫣兒再次推開他的手時,慕容君瀾隻好一手將嫣兒再次扯進懷裏,一下子把嘴吻住她的唇。


    時間頃刻靜止。嫣兒的意識在慕容君瀾溫柔的吻中回歸到現實,她發懵地看著近在咫尺斜飛的英挺劍眉,柔情似水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輪廓,怎麽就如此的讓人怦然心動呢!哦,她記起來了,她跋山涉水,不遠萬裏萬年穿越過來要找的就是這張風華絕代的臉啊!女子癡癡地呆了一刻,接著滿目含春地吻回過去……


    “你是不是記起本王了?”慕容君瀾懷疑地問道。


    “嗯,王爺……”嫣兒羞澀地點了點頭,臉卻再一次給一臉驚喜的慕容君瀾捧著,雪蓮花的芳香在彼此的唇齒間浸潤著,沁入心扉……


    懸崖峭壁上的風在皚皚白雪間呼呼地吹著,卻吹不進六道禁製的忘情空隙。正在製造“混沌之界”的白發女人遠遠望著,一刻靜止後,臉上突然扭曲,寒氣驟凝,雙手張開五指,抓起頭上攏著的兩團烏雲,往六道禁製猛砸了過來,“轟”的一聲後,轉身消失在茫茫曠野。


    “轟”的一聲是慕容君瀾跟白發女人在空中的對招,待白發女人消失後,慕容君瀾伸手一揮,把剩下的雪蓮花統統收進袖中,牽著嫣兒的手在雪地上盡情地飛奔著……


    自從嫣兒恢複記憶後,熊洞像突然有了溫暖似的,慕容君瀾天天春風滿麵帶著嫣兒在雪域裏練功和到懸崖上采雪蓮花,兩人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也是從這時女子才知道她姓賀,全名賀嫣兒。


    這天天剛亮,慕容君瀾又像平常一樣早早起來坐到另一張嫣兒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他的嫣兒睡得像小孩子一般坦然,小巧玲瓏的臉,顏若朝華。他伸手想撩開幾根俏皮的頭發,又唯恐驚醒熟睡的姿容,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凝視著吐納如蘭的氣息,恍惚間……女子燦然一笑,在他的薄唇上輕輕一啄,然後一骨碌,從他的臂彎下溜走了。


    慕容君瀾一驚,一手抱住熟睡的女子,生怕她跑了似的。女子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有點不知所措的王爺,道了句:“王爺,我還想睡會兒”就趴到慕容君瀾的大腿上舒舒服服地睡著了。慕容君瀾掏出腰間的紫竹簫,輕輕嫋嫋地吹出一段柔和的曲子,石洞裏頃刻溢滿了清晨的氣息。


    不知不覺已經在雪域呆了四個多月了,嫣兒的武功也與日漸進,給靈逸的雪蓮花也找了幾大捆,估計能療治一陣子,考慮到靈逸的消耗量大,所以慕容君瀾看見一些大的雪蓮花就整株拔了。火赤兔馬上次到了雪域就讓慕容君瀾打發走了,現在隻能用網一路拉著走。慕容君瀾自己分走了三分之二,剩下三份之一給女子,然後兩人施展沙漠輕功一路牽手飛奔。


    行走了一段路,在滅亡穀附近慕容君瀾停了下來,他還沒說話,就聽到身邊的嫣兒折下一根樹枝遞了過來說道:“王爺 你看。”隻見樹枝一段隔一段就會沒了冰塊,但都活生生被折斷。


    “滅亡寒陰掌?”慕容君瀾細細看了看樹枝,“這個滅亡寒陰掌的功力還未入級,看來白發女人收徒弟了。嫣兒,咱們把雪蓮花先藏好,去看看白發女人究竟收得是何人?”


    “好。”於是兩人找了個雪洞把雪蓮花藏好,就隱蔽在滅亡穀入口一處大石頭旁。等了幾個時辰都不見白發女出現,也沒有靈猴的影子,洞口平靜如初,一點異樣都沒有。但是看樹枝的折痕,慕容君瀾斷定練功的人離開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王爺,不如咱們進去看看。”嫣兒扭頭看向身邊的慕容君瀾。


    “裏麵危險,不如我一個人進去,你去雪蓮花那洞裏躲著?”其實,慕容君瀾早就想進來了,可又擔心嫣兒進去危險,稍有不慎,萬一掉進白發女人的陷阱就麻煩了。


    “有你在,我不怕。”女子可憐兮兮地望著慕容君瀾,望得慕容君瀾心底那道拒絕的硬氣都柔軟了。看著慕容君瀾還在猶豫,女子又拋出了一個“軟錘”,小聲道:“王爺,如果你丟下我,萬一白發女人從外麵回來把我抓了去怎麽辦?”


    這何嚐不是慕容君瀾擔心的地方,算了,一起去吧。慕容君瀾拉著嫣兒的手走向滅亡穀。洞口很靜,靜得有點詭異,雪地上也沒有人踩過的痕跡,兩個人很順利進到洞裏。


    洞裏的東西好像已經被收拾過一番,上次打破的洞壁居然也用冰塊補上了,看上去日子過得還蠻舒服哦。


    “王爺,你看。”嫣兒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遞給慕容君瀾。


    “金玉釵?”慕容君瀾下意識得看了看嫣兒的頭發,又看了看金玉釵,“好像是咱們都燕國的頭飾,難不成白發女人又去了都燕國?她到底把誰給抓過來了?”


    “放心,這東西不是皇祖母的,是後宮裏年輕女子的。”嫣兒肯定道。


    “你怎知道?”慕容君瀾半信半疑地看著嫣兒,心想,本王都沒留意過的東西,你這個平日裏不施粉黛,不插花鈿的女子如何知道。


    女子衝慕容君瀾一笑說道:“我讀曆史的,專門研究過古代女子的各種頭飾。”


    什麽話,聽不懂。就算你知道吧。慕容君瀾皺著眉頭問道:“你認為會是何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女子直接回答。


    “你不是說讀曆史的嗎?”慕容君瀾一臉揶揄。


    “王爺,曆史裏可沒有滅亡穀好不好,這個破洞都不知道哪個年代冒出來的。”


    “不知了吧?”慕容君瀾似笑非笑地看著窘態滿麵的嫣兒,突然伸手一點女子的鼻尖道:“本王還以為咱家的嫣兒有多聰明。”


    哎呀,給耍了呀!女子氣得一拳打向慕容君瀾胸口,慕容君瀾也不躲閃,“啪”的一下眉頭一皺,伸手捂住胸口痛苦地蹲了下來,女子一驚,慌忙伸手去揉搓,問疼不疼。慕容君瀾一手捉住女子的手,往心髒位置按過去,一副很疼痛的樣子,


    “本王這兒疼。”女子一聽,奸臣啊,我明明打你右邊,咋就跑左邊疼呢。那就再打一拳補救吧,女子說時遲那時快,左手又一拳打過去。慕容君瀾右手一握,竟然可憐兮兮地柔聲說道一句:“愛妃,你還真打呀。”


    “你是欠揍……”女子正要往下說,一隻手覆蓋住嘴,慕容君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緊接著,就看到白發女人和靈猴一前一後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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