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著追著,慕容君瀾就把那股力量追丟了,不過,他敢肯定那股力量是在山界石碑的位置不見了的,他看到石碑上刻著三個字:滅亡穀。慕容君瀾伸手敲了敲石碑,沒有任何反應,再敲,也沒有反應,於是後退幾步,雙手運氣向石碑擊打過去,什麽反應都沒有,再運氣,再打,仍然沒反應,正當慕容君瀾無計可施時,突然一股力量從石碑發出,直接攻擊過來。慕容君瀾不敢大意,連忙凝神聚氣,使出七成的功力朝那股力量回攻過去。“絲”的一聲,慕容君瀾的身體,連同剛使出的七成功力不受控製地被扯向石碑。


    “吸功大法?”慕容君瀾強壓著被牽扯的身體,但是因為剛才的七成功力的反噬,對方竟以兩倍的牽扯力將他猛吸到石碑上,一股疾風驟至,慕容君瀾竟不受控製地被扯離石碑,身體朝一個未知的方向滾了過去,掉進了一個深淵。


    “啪,蓬”兩下脆響,慕容君瀾感覺身體撞到了一樣東西,然後那東西掉在地上,飄來一陣酒香,而他卻摔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一看,原來是一隻熊。慕容君瀾掙紮著要站起來,身後劈來兩道冷氣,對,是冷氣,卻有著劍一樣的淩厲,碰即內傷。慕容君瀾當即施展出沙漠輕功一輪翻滾,兩道冷氣卻如影相隨,直逼而來,對於慕容君瀾的躲避,那人更是憤怒至極,慕容君瀾明顯感到洞內的陰冷和可怕。


    “啪啪啪”那人接連使出了三招,然後陰惻惻咬牙切齒道:“去死吧。”


    慕容君瀾硬生生接了一招,頓覺鑽心的冷,他一邊招架一邊大聲招呼過去:“前輩,手下留情。”


    “你打碎了他留給我的唯一信物,就得死,必須死。”那人一招比一招緊迫。慕容君瀾漸漸落了下風。突然,那人向慕容君瀾腳下劈來一掌,慕容君瀾閃躲之際,頓覺頭頂似有千斤壓下,慕容君瀾暗叫上當,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頭上一重,兩眼冒金星,為了阻止更可怕的殺戮,慕容君瀾又大聲地扔出一句:


    “我賠。”


    “哈……賠?怎麽賠?人都死了怎麽賠?”那人的聲音因絕望而絕情,悲愴道:“那好,我這就送你去找他,叫他賠我禮物,不,是賠我一世的等待,哈……”


    如果不是慕容君瀾內功深厚,這聲音絕對能將他凍成冰雕。就在他慶幸之時,“啪”的一下,慕容君瀾被那人扔來一掌,真的直接被凍住,身上立馬凝上一層霜,動彈不得。洞內,又恢複了死一樣的靜寂,慕容君瀾聽到那人離開的腳步聲。


    慕容君瀾看著石洞內,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特別是那隻熊,跟熊洞那隻幾乎是一模一樣,還有一些擺設也是跟熊洞如出一轍,如果不是少了兩隻小熊,怕是懷疑自己是掉回熊洞裏。唯一不同的是,這個洞裏有一種徹骨的冷,冷氣仿佛是從那個人身上爆發出來的,源源不斷,冷入心肺,就算現在那人不在洞裏,依然讓人感到冷若冰霜,如墜冰窟。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慕容君瀾仍然像冰雕一樣被凍在那裏,除了頭稍微可以動外,手腳有點麻木,可那人似乎早已經把他忘了。


    “前輩,前輩。”慕容君瀾試圖把那個人叫過來解封,可是洞裏回答他的是空蕩蕩的回音。怎麽辦呢,總不能困在這裏慢慢等死吧,慕容君瀾一時無計可施。冷氣慢慢侵入體內,慕容君瀾開始打起了哆嗦,他試問自己內功深厚,這點寒還是能抵禦的,出現現在這情況,敢情是那前輩在冰雕裏做了手腳。饑寒交迫中又熬了一個時辰,慕容君瀾的牙齒開始打架,臉色也由紅色變成了紫紅,慕容君瀾開始有點擔心,但是還是沒有亂,他終於想到了懶人秘笈,對呀,那秘笈可以禦寒,怎麽忘了呢?他連忙凝神靜氣開始修煉懶人秘笈。


    哢嚓,哢嚓,冰雕居然一層層破裂,那清脆的聲音讓一貫沉著的慕容君瀾內心有那麽一刹那的驚喜。


    “怎麽,還沒死?”那個前輩的聲音冷冷地飄過來,“能耐得住我滅亡寒陰掌的人我還真沒遇到過。能耐一個時辰已為極限了,你居然多熬了兩個時辰,本來可以收你為徒的,隻可惜你打碎了我的寶貝,打碎了我的寶貝就得死,就得死……”那人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


    哢嚓哢嚓,“啪”的一下,慕容君瀾身上的冰雕全部破碎,掉了一地,身上的寒氣也隨即散去。慕容君瀾伸了伸手腳,活動著筋骨,身後傳來那人顫抖的聲音:“你沒死?你不可能沒死?你真沒死嗎?”她忽然一手拽過慕容君瀾的衣服,使勁地搖了起來,你看看我,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慕容君瀾這才打量著眼前這位世外高人,姣好的容顏,藏著冰雪的冷漠,犀利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一頭雪白的秀發因激動顯得有些淩亂。慕容君瀾心想,若換成黑色的頭發,這絕對是一個典型的美人胚子。


    “慕容君瀾見過前輩。”慕容君瀾朝白發女人作了一個揖。


    白發女人望著慕容君瀾卻突然定住了,她鬆開手,突然身子激烈地顫抖起來,顫聲嘀咕道:“像,太像了,不,簡直一模一樣。”白發女人突然衝著慕容君瀾問道:“你是齊將軍嗎?你不是齊將軍。你怎麽可能是齊將軍呢?你怎麽可能不是齊將軍呢?”


    慕容君瀾看著眼前變幻莫測的白發女人,隻是搖了搖頭。


    “對,你不是齊將軍,因為你已經……死了,哈……”白發女人笑得毛骨悚然。慕容君瀾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也死了,死了。沒想到吧?滅亡穀居然不滅亡,可是死了跟不滅亡有什麽區別?沒想到吧,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的熊居然還跟你的熊生了一對熊仔,哈……你泉下有知,會不會氣死了,哈……”白發女人笑了一會兒,又哭了一會兒,完全忘了慕容君瀾的存在。這時,寶藏室裏的老頭激靈靈地打了幾個噴嚏。


    “前輩,我想跟您打聽一位女子。”


    “你不是齊將軍,不可能。你把他藏哪兒了?你把那狼心狗肺的東西藏哪兒了?告訴我,我會保你一世江山。”


    “前輩。”慕容君瀾還想問下去,白發女人突然詭異一笑,大喊一聲“你別跑。”就從慕容君瀾身後狂奔了出去。


    慕容君瀾迅速在石洞裏找了一遍,一點兒收獲都沒有。他大聲地叫著嫣兒的名字也沒有人回答。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個石洞跟熊洞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怪異的想法,這白發女人像是跟熊洞的主人有著糾纏不清的關係。


    正當慕容君瀾錯愕之際,白發女人又風一般閃了進來,她伸出兩隻長期失去陽光浸潤的蒼白手臂,又一下子抓住慕容君瀾的衣袖,態度略略誠懇道:“我幫你找你想要找的人,你幫我找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成交。”說完沒等慕容君瀾答應,又一陣風似的旋了出去。


    麵對這個飄忽不定、不靠譜的前輩,慕容君瀾真是有點頭疼。不過聽她說答應幫他找嫣兒,他的心多少有點著落,他折轉身朝洞口走去。


    “蓬”的一下,白發女人直接撞到慕容君瀾身上,白發女人嫌棄地拍了拍原本就淩亂不堪的頭發,眼睛直直地瞪著慕容君瀾問道,


    “你剛才使出的懶人秘笈是何人所授?”


    “我自學的。”


    “自學的?”


    “對。”慕容君瀾就將懶人秘笈的發現和修煉經過告訴了長發女人。長發女人聽完悲愴一笑,然後哼出一聲:“沒想到,到死也跟我作對。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怎樣把你的秘笈毀掉。哈……”說完,她又倏忽一下不見了。白發女人離開的時候,慕容君瀾看到一股力量如影隨形地跟隨著她,頃刻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容君瀾再次環顧了石洞裏的一切,他撿起讓他砸碎的酒壇碎片,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想起了熊洞裏藏在床底下麵那壇酒的味道,心中更肯定了剛才的猜測,他打算,如果找到嫣兒,有機會就把那壇酒拿來送給白發女人,她也許會當作寶貝供著。既然他的嫣兒不在滅亡穀,他也不必在這逗留,慕容君瀾一提氣,雙腳隨即向洞外飛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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