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帳篷的門簾被人一下撩起,一隻托盤猛飛進來,朝洛邪的頭直砸過去。洛邪一閃身避開,他順手一扯,把女子從床上又扯進懷裏。


    “你終於來了,比我估計得要慢。”洛邪看都不看來人,眼睛落在女子身上,像是跟女子說話一般,手很溫柔的摸著女子的秀發。“你這樣闖進我的婚房,是想親自看著我和閼氏洞房嗎?”


    “放開她。”來人冷冷地命令道。


    “王爺!”女子驚喜道。


    “不過我也不介意,隻要你看著高興就行。”洛邪右手一用力,女子又貼近了幾分,“忘了告訴王爺,你給我送來這個小美人很合我的意。哈……”話音剛落,洛邪手一動,一枚暗器飛出。


    與此同時,慕容君瀾手中的細索疾飛而來。兩樣兵器撞到一塊,“當”的一下,暗器掉地。劈裏啪啦,兩人接著又過了幾十招。礙於怕傷到了女子,慕容君瀾不敢出狠招。這時,門簾又被掀起,一眾握著劍的匈奴士兵闖了進來,殺向慕容君瀾。


    “王爺小心。”女子大聲喊道。


    洛邪的背後騰地冒出一排弓箭手。細索在屋內發揮受限製,慕容君瀾隻能抽出長劍抵擋。


    “你被包圍了。”洛邪淡定道,他示意弓箭手停止發箭。


    這時女子趁洛邪不避,一腳踩踏在洛邪腳上。洛邪隻是皺了皺眉頭,把女子再扯近身邊,眼睛還是瞪著慕容君瀾。


    “薑赫。”慕容君瀾朝身後喊了聲。


    薑赫用劍架著中年貴婦人上來,而薑赫的脖子又被一個人用劍架著。


    “洛兒,救我。”貴婦人驚喊道。


    “母親?”洛邪一驚,緊接著他看到薑赫脖子上的劍,唇往上一勾,譏笑道:“慕容王爺,你的這份厚禮,我怎好意思不收下。”


    慕容君瀾扭頭一看,糟糕,怎麽會這樣?他沒暇細想,忽的一下轉身,長劍一揮,劍架到了貴婦的脖子上。


    “那又能怎麽樣呢?”洛邪努力顯出一副淡定的樣子,“慕容王爺,你以為你們今天還能走得出這個房子嗎?”


    “那就試試吧。”慕容君瀾把劍靠了靠女貴婦人的脖子,脖子上馬上滲出血絲來。


    “洛兒。”洛母嚇得腳不停地顫抖。


    “你想怎樣?”洛邪急了。


    “換人。”慕容君瀾。


    “算你狠。”洛邪不服氣地擠出一句,洛邪是萬萬沒想到慕容君瀾會劫持他母親作為交換條件。


    “派一輛馬車,送我們三個人出城。”慕容君瀾看向薑赫脖子上的劍,“把他的劍撤了。”


    “撤。”洛邪沒辦法。撤掉劍的薑赫立馬靠近慕容君瀾身邊。


    “我們就用剛才那輛婚輦。”慕容君瀾架著洛母往外走,也不擔心洛邪和女子不跟著來。洛邪架著女子不緊不慢地跟著,心中盤算著如何活捉慕容君瀾。


    “把她放過來。”慕容君瀾對洛邪道。


    “你先把我母親放了。”洛邪也不是一般人。


    “廢話少說,出了城我自然會放人。”


    “那咱們就在城外交換吧。”洛邪命人牽來一匹馬,他把女子扔上馬,然後自己也跟著騎上去。


    於是,王城府門外就有了這樣一道風景。慕容君瀾、薑赫和洛母坐在婚輦裏,洛邪和女子騎著馬跟著,儼然護送著婚輦一般。開始,慕容君瀾一心想著出了城怎樣撤離,後來從圍觀的人群中好奇的臉色上看出異樣。他回頭一看,糟糕,什麽畫風?簡直是洛邪新婚夫婦護送洛母巡遊,他和薑赫還充當了一個護衛的角色。慕容君瀾胸口刹那冒出一口怒氣,他手一動,細索抖了出來。


    “王爺。”薑赫發現慕容君瀾的異樣,他怕慕容君瀾節外生枝,可是遲了。


    “看好她。”話音剛落,慕容君瀾已經飛身離開婚輦,細索驟然出手,直逼洛邪而去。


    對於慕容君瀾的突然襲擊,正沉浸在和女子共騎一馬享受中的洛邪,著實嚇了一跳,因為說好到城外換人,怎會冒出這樣一個舉動?再說,在這裏動手對於慕容君瀾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慕容君瀾的細索打得他有點措手不及。突然女子身子向前撲倒,慕容君瀾一索飛來,洛邪手中的劍被細索“當”的一下擊飛,洛邪一慌,隻得跌下馬來。這時,慕容君瀾一個飛身跨上了馬背,坐到了洛邪剛才的位置。他手起刀落,用劍將女子身上的繩索砍斷,然後將女子一攬入懷,慕容君瀾一提韁繩催馬趕著婚輦朝城門奔去。


    速度太快了,招式也太快了,加上晚上的火把光亮不足,周圍看熱鬧的民眾還沒反應過來,馬上就換了主。因為太精彩了,大家居然忘了自家的主子是給人家打下來的,還喝起彩來。


    洛邪臉一黑,氣急敗壞地對身邊的心腹道:“備馬。”心腹趕緊牽來馬匹,洛邪飛身上馬,朝慕容君瀾他們追跟上去。


    城門上的火把越來越近了,可城門卻是緊閉不開。慕容君瀾勒馬轉頭,等著洛邪跑過來。


    “哈……到底還是出不了城吧。”洛邪對著慕容君瀾哈哈一笑道,“慕容王爺,你們今天是跑不了了。除非,你們把我母親留下,我就放你們出城。”


    “你少廢話,出了城,我自然放了你母親。開門!”慕容君瀾懶得跟洛邪費舌。


    “好,那咱今個兒就賭一賭,看你能不能從我的眼皮底下逃走。”洛邪朝城門上高聲喊道:“開—城—門!”城門轟隆轟隆慢慢地打開了。


    “薑赫,上馬。”為了方便撤離,慕容君瀾一劍削斷了馬車的牽引,薑赫飛身上馬,於是兩馬三人一前一後衝出了城門。


    洛邪命人把母親救下,也不去追趕,而是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號角,放在嘴邊朝向天空使勁地吹了起來。號角聲空明高遠,從城內穿過夜幕,一直響徹城外。


    慕容君瀾和薑赫正策馬揚鞭摸黑趕路,突然,兩匹馬一聲嘶鳴,四隻前蹄騰空而起,差點把馬背上的三個人抖了下來。好在慕容君瀾和薑赫自幼習馬,馬上功夫了得,才穩住身子,而女子就不行了,整個人直接掉進了慕容君瀾懷裏。


    “你沒事吧。”慕容君瀾等馬穩住後,關切地看向懷裏的女子。


    “沒事,謝王爺。”女子不好意思地從王爺懷裏把身子往前挪了挪。


    “別動。這馬不聽使喚。”慕容君瀾趕緊提醒。


    這時,又聽見洛邪的號角聲悠悠揚揚地響起。兩匹馬忽然一個轉身,拚命地向城門狂飆過去。慕容君瀾和薑赫慌忙扯住韁繩,但都無濟於事,兩匹馬又呼啦一下跑進了城內,連慕容君瀾想跳馬的時間都沒有。


    四下裏火把熠熠,洛邪坐在馬上像特地歡迎慕容君瀾回來似的,帶著幾分揶揄笑道:“慕容王爺,咱們又見麵了。”他策馬繞了兩匹馬一圈,又道:“忘了告訴王爺,這兩匹血汗寶馬都是我的座騎,它們容不得別人差遣。不過王爺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哈……”


    是啊,馴馬是匈奴人的絕活,何況是洛邪的座騎,慕容君瀾把這點忘了。此時,隻聽得身後城門轟隆一聲關上了,緊接著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慕容君瀾三人牢牢地罩在網內。


    “不好。”慕容君瀾暗叫不妙,但是卻已經遲了,網一下子給人收緊,隨即,三個人被人扔進馬車裏,又送回了王城府。


    “來人,把三個人扔進王城詔獄。”給人攪亂了婚局,洛邪心情很是不爽,再沒有心情洞房了,他心裏忽然煩躁至極。


    “給我拿壺酒來。”


    “是。”心腹知道單於心情不好,不敢多說話,馬上給單於捧來了一壺酒。單於拿起酒喝了兩口,覺得毫無味道,於是一手抓起酒壺徑自朝王城詔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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