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子來報,禮部禮司員外郎黨同山求見禦史大人!蔡禦史此前聽說過這位黨大人足智多謀,交遊甚廣,趕緊請他進來!


    黨同山官階五品,對蔡允正恭敬行禮後在前廳落坐。


    蔡允正問道:“不知黨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黨同山笑著說道:“下官聽聞蔡大人管家近日去過教坊司,想為他親屬夕月姑娘贖身。下官分管教坊司運營,特來親自向蔡大人回稟:雖然教坊司開支用度緊張,禮部也逐年增加上繳額度,但蔡大人管家親屬之事,下官願意親自去周轉協調,看看能否少些銀子將夕月姑娘完璧歸趙!在下即刻啟程,此事必將親力親為,爭取早日將夕月姑娘送回府上!”


    蔡允正心中焦灼立減!放下心來,含笑拱手:“那就有勞黨大人費心!”


    ———————————————————


    這日傍晚,虞三娘臥房暗隔內,黨同山與虞三娘雲雨完畢,交頸而息。忽然聽到房門一響,一個清脆之聲傳來——


    “幹娘,我來了!今天有什麽好吃的?”然後,一個活潑靈動女孩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正是從演練廳回來的雲意!


    如今她已是虞三娘的幹女兒,其他女孩每日排練結束,被教引婆子帶回落雨軒時,她可以不回住處,到虞三娘房間休息玩樂,一直待到就寢前。


    雲錦推開房門,見屋內無人,一些糕點瓜果已經擺好,屋內依舊是清香宜人,自己心底愉悅異常。練了一天舞又渴又餓,於是坐在桌前,拿起一顆葡萄放入口中,甘甜爆漿,雲意滿臉滿足的自己點點頭。又取了幾顆荔枝,又接著吃糕點,小嘴沾滿糕點屑,手裏還掐著幾個,一邊吃著一邊等虞三娘。


    而此刻在暗隔中的黨同山正在一個秘孔裏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心癢難耐不已。


    這樣的場景已經看了多次了,虞三娘總說沒到時候!說雖然這小丫頭現在往這裏跑得勤了,但是要想真正藥效完美,還需要些時日。


    黨同山隻得按下性子忍耐!


    目前最要緊的是辦好蔡大人兒媳婦雲錦的事!


    哪能立下辦妥!總要讓他們煎熬等待些時日,自己再說多方協調運作費盡心機乃成。這樣才能效果最佳。


    黨同山依舊在密孔過著目癮,那邊虞三娘已經繞過沉香房間笑著從外麵進入房間裏!雲意看到她回來,高興的起身去迎她!兩人有說有笑,親昵聊天。直到雲意吃飽喝足才走!


    待雲意走出房間,虞三娘看向密孔方向,目光閃爍,似乎在說“看夠了嗎?”


    黨同山欲火再起,返身走出暗隔回到沉香住處,一把揪住正彈琵琶的沉香,推搡到暗處發泄個痛快!沉香還以為這黨大人中意自己,更加忠心不已!


    晚間,虞三娘正在整理明賬,一個使女來報:來了幾個有錢的少爺,挑了十幾個姑娘都不滿意!


    “月影、欣彤?”


    “說太豔俗。”


    “碧玉、流疏?”


    “說太老氣!”


    虞三娘合上賬本。


    這幾個姑娘都是一等藝伎,詩詞歌賦器樂彈唱樣樣精通,模樣更是上等,每個都有自己宅院住處,平日檔期滿滿,居然都看不上!


    難不成是來砸場子的?


    虞三娘心裏一聲冷哼。


    那真是找錯了地方!


    “去叫那些護衛做些準備!帶我去看看!”


    虞三娘來到雲廳,這裏是離前門最近最大的接待之處。來這裏的民間恩客都先在這裏落座,喝茶吃些果子。雲廳裏有一個表演台,舞儀署和器樂署及笙管署排練的民俗曲目在這裏表演,客人一邊吃茶喝酒一邊觀看表演。也可花錢點看曲目。有中意的就在表演結束去後堂繼續尋歡。在雲廳四周懸掛著教坊司所有姑娘的名牌。客人也可以自行選擇。當然前提是你得有大把銀子!


    教坊司姑娘大多是朝廷重犯妻女,原本出身良好,品貌優秀,雖然不得已做了官妓,但是樣貌才藝已經拉了民間妓院一大截!教坊司恩客出手也需比民間闊綽!二三十兩隻能吃茶看歌舞,沒有百八十兩是見不到姑娘陪伺的!如果看不上普通姑娘,想要一等頭牌花魁麗人,那費用更要翻倍,還要先預約,看是否有檔期!如果要加塞,那就要更多砸銀子才行!所以敢邁進教坊司大門的民間恩客,也都非市井尋常之人。


    而今天居然有人對教坊司四個一等姑娘都不滿意,她倒要看看是何許人也!


    虞三娘帶了幾個使女走進雲廳,四周十幾張桌子上已經坐滿了客人,台前有歌舞正在表演,弦樂彈奏雲袖飄飛,一片歌舞升平。


    靠裏邊有一桌人吸引了她的注意:中間主位上坐著一個青年男子,衣飾華貴,手拿折扇。一隻手放在桌子上,握著茶杯,雖然桌上擺滿食物,但他未睬一眼。眼睛隔空看向她,目光如炬,眉宇不凡。在他身後,還站著兩個男子,隨從打扮,模樣俊秀。三人表情嚴肅,神情和平日來這裏的那些有錢的暴發戶以及愛尋花問柳的商人均不同,也不似那些窮酸文人。也沒有富二代官宦之家紈絝子弟的散漫油滑。


    這幾人身上帶著陌生氣息。


    幾人是為何事而來?


    虞三娘走到幾人麵前。“幾位客官大駕光臨有何要求?我是這裏的教引嬤嬤,幾位有什麽需求可以跟我說,我盡量想辦法滿足!


    那青年抬眼望了一眼虞三娘。虞三娘立即感覺渾身像有萬鈞力量襲來!巨大壓迫感讓她收住腳步。


    此人年紀輕輕為何有如此強大氣場?


    那男子身後左手邊少年開口說:


    我家少爺喜歡年輕女子。十三歲以上的不要。


    “哦,是這樣!那請少爺到後麵翠雲閣稍等。我一會叫姑娘過去!隻是我們這裏的規矩是先付銀資,年幼女子比較搶手,隻有四位,吃酒喝茶100兩,留宿200兩,不知公子可否願意!”


    虞三娘話剛說完,那男子身後右側隨從從懷中掏出一枚金錠擲到桌上,說“這個夠嗎?”


    虞三娘拿起金錠,手感分量夠用,足有20兩。她遞給身後使女,微微一笑,“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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