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四合院中最吝嗇的算盤精,閻埠貴怎麽可能為劉海中舍下麵子去找張帆求情?這筆賬他還算得清。


    “這……小帆,實在抱歉,我家老劉確實對你不住。


    我代老頭子給你道個歉。”


    遲疑了片刻,壹大媽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嚴肅地說道。


    “不管你今後是否看不起我們家,甚至不再與我們有絲毫關聯,你的恩情我們永生銘記……”


    說完這番話,壹大媽沒有再耽擱,對張帆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步履蹣跚地離去,連頭也不回。


    壹大媽走後,閻埠貴卻沒有離開,他沉默不語,靜靜地在一旁觀察。


    一開始,看到壹大媽離去的背影,張帆並沒有說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輕輕歎了口氣,撫摩著懷中小暖暖那雙不解地眨巴著的大眼睛,淡淡地說道:


    “暖暖啊,將來見到壹大媽,一定要有禮貌地稱呼她。”


    “不過若是遇到劉海中,或者劉大爺……能少理他們就少理他們吧……” 張帆的語氣依舊平靜,如同一個哥哥在教導妹妹遵守規矩一般。


    小暖暖沒有過多懷疑,立刻點了點頭:“知道了,小帆……”


    閻埠貴聽到這裏,本因張帆前半句話稍稍振奮了一些。


    畢竟張帆讓小暖暖稱呼壹大媽,意味著並沒有徹底切斷與劉家的情誼。


    然而,張帆接下來的後半句話又令他感到無奈。


    張帆顯然給了壹大媽和劉家的孩子們些許情麵,唯獨對劉海中……


    閻埠貴還想說什麽,但張帆此時已不想多言。


    他吃了一肚子烤鴨,又喝了些酒,隻想早點回屋躺下休息。


    哪裏還會樂意繼續留在這裏陪著閻埠貴受冷風,講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張帆略顯不滿地開口道:


    “貳大爺,深夜天涼,您就少操點閑心,早點回家休息吧……”言罷,未等閻埠貴反應過來,張帆已抱著小團子徑直回了自己家,關門的聲音毫不含糊。


    直到房門重重關閉,閻埠貴才猛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對張帆這種完全不顧顏麵的行為,閻埠貴並沒有覺得多大侮辱。


    “唉,這也難怪,這劉海中的確是夠讓人頭疼的,我這是多管閑事呢……”閻埠貴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也隨之返回自己的住所。


    片刻間,四合院重歸寧靜,而閻埠貴並未注意到,此時已經接近夜晚 * 時,院中仍有某戶人家的燈亮著,屋內之人正屏息以待外界聲響。


    “情況如何?那小子是不是已經回到院子了!?”此際,賈府中燈光璀璨。


    賈張氏緊緊貼近窗邊,滿心好奇地向同樣趴在窗口張望的殘疾兒子賈東旭詢問道。


    見母親發問,賈東旭立即點頭應答,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好奇:“是啊,就是張帆剛回來的那一位,他剛剛跟閻埠貴聊了幾句就進屋了……”


    “真是個混賬東西,整日遊手好閑不知幹些什麽。”賈張氏不滿地說,“這麽晚才回家,一定是出去幹壞事去了,搞得我們都跟著擔驚受怕等到現在。”


    說罷,她似乎又想起自身的德行,“不過我也是一片好心啊……”。


    話雖如此,但凡是對人的評價總是帶著偏見。


    “奶奶,我剛才聽到許大茂和他老婆說話,說張帆帶科裏的同事出去吃烤鴨了。


    奶奶,我也想吃烤鴨!”一旁聽著的孫子突然興奮地插嘴。


    棒梗自從跟賈張氏混在一起後,耳濡目染,也學會了這一套聽壁角、編造傳言的習慣。


    今日午時,他在許大茂門口玩時,恰好聽到許大茂夫婦提起張帆的事,心中早就蠢蠢欲動,渴望烤鴨的味道至今難忘。


    此刻一聽到家人的談話,哪裏還能忍得住,立刻開始鬧騰起來。


    “什麽!這小子居然請科裏人吃飯了?為何就不邀請我們一家呢?要知道,咱們不僅是街坊還是親鄰長輩哪!”聽聞愛孫之言,賈張氏勃然大怒,憤然道。


    “而且還是烤鴨啊!這個沒人管教的黑良心孩子連隻鴨腿都沒有帶回來……”她繼續抱怨,聲音逐漸升高。


    “如果不是因為我兒子受了傷,正好給了這個小 ** 一個出風頭的機會,他怎麽能當上醫務室的科長呢?”


    “這個可惡的小 ** ,居然請了醫務室的同事去吃烤鴨,也不給我們分一口?太過分了!”賈張氏依然嘴刁,說起話來如同吃了一噸大糞還多。


    可是奇怪的是,家裏的人聽到這話卻覺得句句在理。


    在他們的眼中,全世界都欠他們賈家的債。


    所有的好事、所有的美味佳肴都應該送到他們的手上,不然就沒有天理,何況是他們最不喜歡的張帆。


    “奶奶,我還沒有吃夠晚飯!我要吃烤鴨,我要吃烤鴨!”捧梗不斷地哭喊著。


    說真的,捧梗今晚是真的沒吃到什麽好的,最近家裏錢幾乎已經花光了。


    院子中的鄰居們連一分錢都不願意借給賈家,家裏的生活水平直線下滑。


    別說每天能吃上大魚大肉了。


    這兩天甚至連白麵包都已經換成粗糧製成的。


    捧梗習慣了精致的飲食,哪能夠受得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就這樣每日忍饑挨餓。


    以前賈家境況稍微困頓時,傻柱總會主動送上錢財或從食堂帶回些含肉的食物作為補償。


    但如今,傻柱的收入僅能勉強維持自己的基本生活。


    怎麽還可能再接濟賈家呢?


    更不要提從食堂帶回剩飯剩菜這種事情了!決定剩餘食物分配的是那些大廚。


    而傻柱目前僅負責洗菜和發盤工作,根本沒有資格。


    所以,這段時間賈家幾乎沒見過什麽肉類,捧梗每天嚷著要吃肉,堅決不肯吃玉米麵混合著黑麵做成的食物。


    “奶奶,我想要吃肉啊,我已經好多天沒吃好了,我都快瘦成皮包骨了!”捧梗哭鬧不止。


    賈張氏心軟得快要掉下來,一把將捧梗摟進懷裏,“我可憐的大孫子啊!”她疼愛地歎氣。


    “真是混賬透頂的傻柱,斷了條胳膊也就罷了,怎麽連盒飯的福利也斷了呢?簡直是養了個白眼狼!害我這孫子都瘦了,你說怎麽辦才好啊!”


    賈張氏咒罵不停。


    聽著賈張氏與賈東旭的對話和不斷的咒罵。


    秦淮茹今日卻格外安靜,


    獨自一人坐在炕頭,認真縫著一隻鞋墊,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圍的一切,仿佛自己變成了透明人。


    因為她心中清楚得很,賈張氏與賈東旭深夜不睡,非要等著張帆回家到底有何圖謀。


    此刻,多希望能賈張氏繼續吵鬧,至少能夠讓她暫時被人忽視,可惜,賈張氏怎麽可能讓她這麽安靜下去!


    眼看自己又叫又嚷,而秦淮茹卻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模樣,像聾了瞎了一樣,


    賈張氏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她拿起一根棍子,吭哧吭哧地從炕頭挪到秦淮茹身旁,


    一抬腳就狠踢在秦淮茹的大腿上。


    “你這個成天隻會混日子,啥活也不幹的瘟星!你是我兒子娶回來供奉的菩薩嗎?!”


    賈張氏邊打邊罵道。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沒聽見我家孫子在哭餓?” “媽!你這是幹什麽!”


    秦淮茹被賈張氏狠狠地踢了一腳,疼得眼淚差點流了下來,滿臉委屈地說。


    “我知道這些天我們家的日子過得不好,但你也清楚咱家的現狀……”


    “我們哪兒有多餘的錢買白麵、買肉……更別說烤鴨了。


    咱家哪裏吃得上這些好東西呢?”


    “不如你從你的錢裏拿出一些來吧……”


    秦淮茹現在學聰明了,一句話直接觸到了賈張氏的軟肋。


    畢竟賈張氏的錢是她的命根子,誰都不讓動。


    沒等秦淮茹把話說完,賈張氏立即破口大罵。


    “不行!那是我的養老錢!你這個黑心腸、沒良心的瘟星,我兒子花那麽多錢娶你回來管家務,你還想打我的養老錢主意!”


    “你在做白日夢呢!”


    ……


    聽到賈張氏的話,


    秦淮茹心裏也是一陣憋屈。


    她確實嫁進了賈家,可當初她是瞎了眼才會嫁到這裏!


    在賈家,她完全沒有發言權。


    說什麽當家作主,隻要賈張氏還在世,她秦淮茹怎麽也不可能當家作主。


    整天掛在嘴邊的就是養老、養老錢,


    仿佛她們都在伺候賈張氏,將來會把她趕出去一樣。


    現在看這種情況,她秦淮茹才需要存錢養老,


    不然等她老了,還不知會被賈家人攆出去呢!


    “媽,你總是口口聲聲說要存錢養老,我們也沒虧待你啊……”秦淮茹委屈地說:


    “咱們家現在經濟困難,我們隻是想找你要點錢周轉一下,我們又不會將來把你趕出去……”


    “還要趕我出去?!” 聽見秦淮茹這話,


    賈張氏臉色瞬間大變,當場開始亂發脾氣,撒潑打滾。


    “沒有天理了,你這個瘟星,蹬鼻子上臉,不孝的東西,還要把我趕出去……”


    賈張氏那胡攪蠻纏的本事,真是一絕,沒有人敢說第一。


    看著秦淮茹盯著自己的那點養老錢,


    賈張氏的哭聲幾乎要掀翻整個屋子。


    “老爺子呀!怎麽您就這麽走了呢,撇下我一個人在這裏,遭受那些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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