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後山,桃花樹下——


    “你要離開了?”宸靈溪拿起麵前的酒杯自飲了一杯,抬眼看向對麵的人。


    “明日一早我就會帶極劍宗的弟子先行回宗,極劍宗的兩位長老會留下來和各派一起接收小世界……”秦古道。


    “怎麽不多待些日子,你我久未重逢,才這些天你就要走了,我還沒來得及和你切磋呢!”


    秦古抬眸瞥了宸靈溪一眼,見他嘴角噙著笑意,麵上恢複了一貫的灑脫,便道:“這些弟子先是陷入無歸之境,又被劍靈的魔氣所傷,身體和神魂都受到了損傷,長老們的意思盡快回宗治療……”


    能跟著秦古來靈溪山的弟子可都是精英弟子,未來極劍宗的支柱,極劍宗內部商討過後,還是覺得盡早把這些弟子送回宗為好。


    宸靈溪點了點頭,道:“五日之後,我會親自帶著各大勢力進入小世界,接應小世界裏麵的南陵國人,等忙完這趟空閑下來,去極劍宗找你切磋,話說你這些年進步也太快了吧,對戰那劍靈的時候,如果不是下麵那些弟子拖了你後腿,恐怕以你一人之力也能滅殺他……”


    秦古搖頭道:“即使能滅殺他我也要身受重傷,正如裴雲所說,那劍靈的實力已經完全可以上登仙台飛升上界,可惜了……”他說著輕聲歎息。


    聽到“裴雲”二字,宸靈溪微微收斂笑容,一時間沒再開口。


    秦古卻道:“我這次來見你,一是向你道別,二是希望你能放過裴雲和雲山派。”


    “放過裴雲和雲山派?”宸靈溪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但笑不及眼底,“你認為我會對裴雲和雲山派出手?”


    秦古淡淡道:“這次我來靈溪山,本來是想見見曾經那個和我並肩作戰的老友,但經過這一遭我發現我其實並不了解你……”


    宸靈溪臉上徹底沒了笑意,麵無表情道:“你覺得我錯了?裴雲當著各大勢力的麵,引導如玥一步步陷入她挖的坑,然後利用輿論,逼迫我不得不讓如玥做選擇,最後當著我的麵殺死了我的女兒,我能讓他們安然離開靈溪山,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宸靈溪還從沒在一個女人身上吃過這麽大的虧,更何況對方還不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隻是一個他一招就能殺死的小人物。


    他如今對裴雲的感觀很複雜,惱怒中透著一點欣賞,但女兒當著他的麵被人殺死,宸靈溪也不能完全釋懷:“從她進入靈溪殿的那一刻,就在算計如玥,步步為營把如玥逼到死,可一點都沒給我宸靈溪麵子……”


    “這件事她做錯了嗎?宸如玥暗算她,她報仇回去有錯嗎?”


    秦古回道,“種因得果,這件事如果不是宸如玥先下手暗害,何來靈溪殿那一出,你說裴雲心機深沉,可有想過她為何要這樣做,宸如玥修為比她低太多,如果能直接報複回去,又何需像你說的‘引導’、‘利用’,還不是她知道靈溪山會包庇宸如玥,無法給她一個公正的結果……”


    宸靈溪沉默著沒有說話,秦古繼續道:“師父飛升前曾和我感歎過,有些上位者當了太久了,享受了權勢的滋味,習慣了人人都順從著自己,可能早就忘記當初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走到現在的,當他們把劍指向那些不順從他們的弱者時,他們忘了這些人是他們一直口口聲聲念叨的‘蒼生’……”


    “……我會約束下麵的人,宸如玥和雲山派的恩怨到此為止。”


    沉默良久,宸靈溪歎了一口氣,他舉起酒杯和秦古對飲了一杯。


    ……


    這邊,裴雲二人安葬好林雲清和林昭弦後便離開了小世界,一出來,便收到了王長老的傳訊符。


    “不好,梁師兄他們遇到了危險,我們趕快前去!”


    裴雲和洛如風神色一凝,對視了一眼之後,裴雲拿出朱雀傀儡,以最快的速度去營救雲山派眾人……


    ……


    密林深處,千鈞一發之際,樊鶴救下差點窒息的朱玉顏。


    花娘麵容瞬間扭曲,顧不上對付其他人,直接來到樊鶴的麵前,怒道:


    “樊鶴,我就知道你忘不了這賤人,為了她你連樊家都不顧了?!隻要她活著,那必定會把我們殺了那麽多勢力的事情傳出去,你是想樊家被各大家族圍攻嗎?”


    “樊鶴,救我。”朱玉顏躲在樊鶴身後,一手撫上他的後背,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聽到身後嬌滴滴的求救,被她觸碰後,感覺到後背隱隱發燙,樊鶴心中的愧疚之意更甚,護在朱玉顏麵前道:“……這是我欠她的,是我有負於她,放過她吧。”


    “她活著,你會死,我會死,樊家都會死!”


    花娘臉上掩蓋不住嫉妒之意,恨恨地瞪著朱玉顏,腳下生出了藤蔓隱沒在泥土中,悄然無聲地朝朱玉顏的身後蔓延。


    “不會的,隻要留她一條性命就行,到時讓她服下忘憂丹,忘記今日之事,自然不會影響到我們……”樊鶴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地那一刻,藤蔓在朱玉顏的身後拔地突起,這些搖曳的藤蔓枝條瞬間變成了堅硬的利劍直插向麵前人的後背。


    與此同時,一道微弱的白光亮起,站立在花娘麵前的人從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狠狠地插在花娘的胸口!


    “樊鶴!花娘!”


    “玉顏!”


    顏家和樊家的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不禁停下了爭鬥,連一旁的雲山派眾人也震驚地望著麵前的場景!


    “移形換影符!”王長老脫口而出。


    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這個臉蛋圓圓身材嬌小看上去總是怯怯的女子居然會在關鍵時刻,果斷地使用移形換影符,轉換了她和樊鶴的位置,以至於樊鶴被花娘的藤蔓直插胸口的心髒上,整個人血淋淋地倒在了地上。


    而朱玉顏在使用靈符之後,絲毫沒有猶豫,匕首插在花娘的胸口,動作狠準快。


    “啊!”花娘痛苦大叫,一甩手中的藤蔓擊飛了麵前的朱玉顏。


    “居然是妖!”


    傅令臣看著花娘的胸口被捅穿了一個洞,但流下來的不是鮮血,而是綠色的液體,他在妖界混跡多年,一眼就判斷出花娘是妖,隻是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掩去了身上的妖氣。


    花娘這一擊用盡了全力,絲毫沒有留手,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反噬到了樊鶴身上,她不顧自己的傷勢,身形搖晃地來到樊鶴麵前,跪坐在地上,抱起樊鶴,淚流滿麵地喚道:“樊哥!樊哥!”


    樊鶴傷得說不出話,一張嘴巴鮮血直吐,他滿臉震驚地望著朱玉顏,他沒想到朱玉顏會算計他,就在自己剛剛救下她後。


    花娘也順著他的目光,滿是仇恨地死盯著朱玉顏,吼道:“樊哥不惜讓樊家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要救你,你居然殺了他!”


    “……殺了他的不是你嗎?”朱玉顏淡漠道,臉上的神色極為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花娘被她的話一噎,隨即更加瘋狂惱怒:“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會傷他!”


    “難道看到你傷我我不躲?你如果不出手,他就不會死!”


    “閉嘴!”


    “……為何……為何?”重傷的樊鶴終於喃喃出了幾個字,他望向朱玉顏的眼中透著哀傷和絕望。


    “你居然問我為何?!”


    朱玉顏圓圓嬌憨的臉蛋上露出一絲極其不和諧的冷笑,“你以為你救了我我就要感恩戴德嗎?這場戰鬥本來就是你樊家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樊家攻擊我顏家,我會需要你救?還有……我的族人都要被你殺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你還想我陪你和這妖女玩愛恨情仇那一套,你可不可笑?!”


    “樊鶴,你我年少的情誼,早就在你解除婚約的那一刻消磨盡了,我對你無愛也無恨,但是今日你樊家殺我族人,你我之間就是深仇大恨,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樊鶴被她的話語一震,繼而望著天空無端端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嗽吐血。


    “樊哥!你不要死!樊哥!”花娘割開自己的手腕,把身體內流出的綠色液體滴入他的口中。


    但傷勢太重,樊鶴的目光漸漸渙散,臨終之際,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小小的身影,一個臉蛋圓圓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來到他麵前,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奶聲奶氣道:“樊鶴哥哥,陪我捉迷藏好不好?”


    樊鶴痛苦的神色平靜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沒有了呼吸。


    “樊哥!”眼見樊鶴死去,花娘徹底崩潰,她現出原身,化為一朵食人花朝著朱玉顏的方向而去。


    “玉顏小心!”朱巧巧連忙飛身想要營救,但朱玉顏離她太遠。


    “進來!”這時,離她最近的瞿逸一把把她拉入了雲山派的大陣中,花娘的攻擊狠狠地撞擊在了法陣上,雲山派眾人的身形都不由得晃了晃,花娘論實力可不比樊鶴差。


    花娘雖然被朱玉顏捅穿了胸口,但傷勢並沒有想象的重,而且她是花妖,修的是木之道,本身生命力就很旺盛,如今她的外傷已經愈合。


    “你們雲山派今日要和顏家一樣,通通要死!”


    花娘說話的同時,花瓣徹底綻放開來,密密麻麻的利齒展現在眾人麵前,如同血盆大口從天而降,想要直接吞噬了他們。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回響在眾人耳邊:“是誰說我雲山派要通通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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