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停在離小城五十公裏的市區機場。


    旁邊是一架中型波音飛機。


    空姐長相甜美,完美的身材包裹在製服裏,身上散發著名牌香水的味道,像大城市的時髦女孩,進退有度,她詢問包機的主人要喝什麽飲料。


    “冰水。”謝凜域淡淡道。


    很快裝滿冰水的精致杯子奉上。


    空姐半蹲在他麵前。


    隻要他稍稍低頭,就可以看到那抹誘人的白軟。


    他卻連眼皮都沒抬,拿過杯子,望向飛機外。


    她的燒應該退了吧。


    他完全可以讓時澤現在提一箱子現金給她送去,可是他答應過她,要請她吃京城的美食,她照顧他那麽久,他應該滿足她一下。


    他可以想到,她發現他不在絕望的樣子。


    又看到他留下的地址,欣喜若狂的模樣,她一定會拿著地址,來找他。


    到時她要是死皮賴臉想留下,他可以給她買套房子養著她,但她不能對外說他們的關係。


    說實話,她這種小城出來的平凡女人,就連做他情婦的資格也沒有。


    他能將她留在身邊,就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


    結婚什麽的,她不準再提,也不配提。


    他將冰水一飲而下,還是無法緩解周身的燥,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麽煩躁?


    大概是要回京城,有一堆事和一堆人要處理,才會如此吧。


    低眸看到手腕上戴著的手表,這是她買來送給他的,說男人要有一塊好表才行。


    五千塊對於她來說,已經是認知範圍最好的手表了。


    可他平時戴的手表價值千萬。


    他皺起眉頭,卸下這塊廉價手表,哐當,扔進垃圾桶內。


    腦海裏浮現出喬言傻裏傻氣的樣子,“我一月工資三千多,給你買下這塊手表不算什麽,你不要有任何愧疚,我說了養你呀,要對你很好很好啊。”


    他閉了閉眼,等她到京城,會帶她見見世麵,別總是一副上不得台麵的窮酸樣。


    —


    喬言走出旅館,開著自己的小破車返程。


    她沒看到桌子上的備忘錄,自然就不知道他給她留了地址。


    她把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找到經理,說自己一天後的婚禮不辦了,能不能退錢。


    經理一聽這話就氣笑了:“菜都買全放後廚了,你說不辦了,我們酒店的損失誰來賠。”


    喬言不好意思道歉:“對不起,我老公臨時有事去外地了……”


    “別跟我扯沒用的,什麽事還能比結婚大啊,這錢絕對不能退。”


    喬言隻好央求他,打著商量,延遲結婚日期,可不可以?經理見小姑娘怪可憐的,隻好道:“行,但你要盡快確認新的結婚日期。”


    “好,好。”喬言賠笑。


    她到了婚紗店,也用了推遲婚禮這個法子,婚紗店也勉強同意了。


    忙活一天,喬言終於回到自己的小屋,看到房門大開。


    走進去一看,整個家被翻的亂七八糟,但仔細看東西卻沒少。


    這一定是找承域的那夥人幹的。


    如今承域走了,這夥人應該也不在縣城了。


    她報警也沒用。


    隻好自認倒黴,又是好一頓收拾,到晚上才吃上一口熱乎飯。


    吃完飯,她走進浴室洗澡,看到自己滿身的吻痕,臉羞紅不已。


    手指撫摸上紅痕,發出嗚咽:“承域,你什麽時候回來接我啊?”


    厲承域走的事,診所的同事都知道了。


    大家看她神色如常,就試探的問:“到底怎麽了?他還回來嗎?”


    “回來呢,我們會在這裏辦一次婚禮,再在京城大辦一次。”喬言笑著說。


    大家才知道她那個長相英俊的對象,原來是個有錢人,至於多麽有錢,她也沒多說,隻說他是乘直升機離開的。


    李珍珍聽說後,冷嘲道:“喬言,要不說你傻呢,這麽有錢的人走了,怎麽可能還會回來。”


    “少做春秋大夢了,你睡過他就已經燒高香了,我連毛也沒碰到呢。”


    李慧掐了她一把:“你少說兩句,要不是你帶人去找他,他也不會那麽著急走,指不定還能跟喬言辦完婚禮呢。”


    “哼,那些人說他是他們家大少爺,我是好心嘛。”李珍珍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事了。


    喬言聽著兩人的爭吵,不受一點影響。


    那個溫柔的男人說過帶她去京城,為她舉辦盛大的婚禮,就一定會做到。


    等待的時間,漫長極了。


    她陡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心中好空落,唯有等他來找自己了。


    春天萬物生,生病的人很多。


    她忙著看病,倒也緩解了對他的極度思念。


    這天來了一個穿著打扮考究的男人,來買退燒藥。他一身黑色西服,挺拔高大,長相帥氣,引起診所裏不少同事的關注。


    “外地人,從京城來的,在這搞烏蘭湖的旅遊開發。”


    喬言心思動了下,將藥遞給他時,輕聲問:“您好,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在聽到厲承域的名字後,男人茫然搖頭:“不認識,沒聽說過這個人。”


    喬言無奈笑道:“謝謝您。”


    男人經常來拿藥,跟診所裏的人混熟了,聽說喬言有一個遠在京城的未婚夫,但走了好久都沒回來,恐怕這婚是結不成了。可喬言還不死心地等待。


    沈盛年從未見過如此癡情的女孩,他有一個談了多年的女友,知道他被打發到烏蘭湖這個貧窮的地方搞旅遊,立即跟他提出分手,還說他若是有良心,就應該答應分手,好聚好散,不要耽誤她的前途。


    相愛那麽多年的人,就這麽散了。


    沈盛年事業遭受打擊,感情更是,來到這個小城後,整天渾渾噩噩,對工作也不上心。


    他對喬言有了好感,時不時送她一些京城的小零食:“這是驢打滾,這是酥糖,這是茯苓餅……”


    “京城的冰糖葫蘆好吃嗎?”喬言忽然問。


    “還行,口味比這裏的多,到時候你去京城玩找我,我帶你去吃。”


    喬言愣了一下,想起厲承域,他也這麽說過。


    她笑著道:“謝謝沈先生的好意。”


    沈盛年皺了下眉:“不用那麽生分,你可以叫我盛年,或者你不嫌棄叫聲哥也行。”


    這兩個稱呼喬言都叫不出口,依舊叫他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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