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冷禦史,認為當如何呢?”玄武帝不急不緩的出聲詢問,他對冷禦史還是了解的,為人剛正不阿,又太過頑固,但並沒壞心。


    “陛下,臣有個提議,不如讓鄭安寧學習禮儀規矩,再進同濟書院學習,如何?”冷禦史躬身道,一臉正氣。


    百官聽言嘩然,這是懲罰嗎?


    這是獎勵好嗎?同濟書院是這兩年才舉辦的,女子也能去學堂讀書,而這同濟則是男女子共同學習,基本上是官員家的兒女,不過是分隔開來。


    “陛下,臣以為不妥,我家小女雖然頑劣,卻不曾幹一件壞事,自回家以來,不是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在場眾人,若沒我家小女出手,焉能活到今日?”鄭遠山不樂意,一臉不滿的開口,目光銳利,臉色有些難看。


    哼,這些老東西,就會欺負自家女兒,盯著她不放,有本事自己上去幹啊?


    “還有,昨日,江家壽宴,若不是我家小女,眾位恐怕都命喪黃泉吧?這就是你們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忘恩負義,知恩不圖報,背後講我閨女的壞話,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禮儀規矩?我家小女雖自幼在道觀長大,是單純了點,但不代表你們就能欺負的。”


    “禮儀規矩,什麽禮儀規矩,在災難麵前,你們怎麽不講禮儀規矩?別忘了,你們都欠我家小女一條命。”鄭遠山一字一句,毫不客氣的指著眾人說道。


    哼,一群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事後就來指責安安囂張跋扈了?


    “是啊,鄭安寧雖頑劣,可人家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驅魔潑糞也是她心善,至於,毆打五皇子,五皇子都快成年了,還欺負人家小姑娘,打輸了怪誰啊?”


    “誰家十歲的時候不做幾件蠢事?”林太傅也出來為鄭安寧說話,一張老臉笑眯眯的。


    百官一時之間不敢吭聲,麵色悻悻的,低著頭縮小存在感。


    “是啊,葉丞相,就你昨日也在江家吧?他們叛黨都行巫術了,你們怎麽還活著?”威武將軍也在一旁不滿的開口。


    “還有,冷禦史,你昨日也在吧?”


    冷禦史聽言,麵色尷尬,昨日他去了江家壽宴,他確實知道鄭安寧不是一般人。


    且,他確實不該彈劾鄭安寧,一時間有些懊悔,人家萬般不是,也是救了眾人。


    “你們都說這些,那鄭安寧昨日當眾強搶燈籠呢?又當如何?小時偷針,大時偷金,今日鄭安寧能偷燈籠,他日就敢偷國,今日對五皇子不滿,他日就敢對陛下不敬,謀朝篡位?”


    葉丞相依舊不滿,眼神不忿,激動得唾沫子橫飛,手指著鄭遠山眾人。


    “對啊,她這樣怎麽說?”


    “.......”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氣氛一觸即發,各執己見的眾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


    玄武帝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他肯定是站在鄭安寧這邊的,不說她爹是他的好兄弟,光是鄭安寧就幫了自己不少忙了。


    且鄭安寧這小姑娘的性格,他頗為喜歡,囂張跋扈怎麽了?要是他女兒這樣能幹,她要把天捅了,他都開心的鼓掌。


    “行了,行了,人家一個小丫頭,哪裏這麽大的仇?何況小孩子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嗎?一群老家夥還跟十歲的小娃計較,丟不丟人啊?”


    “既然沒事就退潮吧!”玄武帝擺了擺手,不耐煩的示意眾人可以滾了。


    鄭遠山傲嬌的一甩袖子,朝葉丞相挑釁一眼,哼,你就是嫉妒我女兒能幹,羨慕不死你。


    葉丞相氣的暗罵,晦氣,鄭遠山,看你得意到什麽時候,有鄭安寧這個惹禍精在,估計要不了多久,鄭家自己就垮了。


    冷禦史卻拉著鄭遠山的胳膊不放,“丞相大人,老夫之前是考慮不周了,還請勿怪。”


    鄭遠山甩掉他的手,冷哼一聲,“哼,冷禦史莫要多說”


    “丞相,在下想收令愛為徒,不知您意下如何啊?”


    鄭遠山聞言詫異,不明白這冷明覺是何意思,莫非是想近距離改變安寧?還是想捉住把柄?


    “鄭丞相,在下是認真的,雖然我比不上我父親德高望重,但是也是不差的,而且令女雖頑劣,可玉不琢不成器,這頑石也能成為璞玉呢?”


    鄭遠山一聽,頗有些道理,最近他和他家夫人正想找個夫子好好的教導鄭安寧,不要再出去嚷嚷沒文化了。


    沒文化很自豪嗎?一天天的正事不幹,趁著還小,趕緊學習才是正事。


    鄭遠山想了片刻,還是拒絕了,“不勞冷禦史費心,小女我自己會教。”


    他現在信誓旦旦的拒絕,完全不知道後期會有多後悔,拒絕了冷明覺的好意,恨不能連夜將他綁來。


    冷明覺見鄭遠山拒絕,有些鬱悶,但還是尊重。


    他卻頗為遺憾的說道:“如有需要,我必會收鄭安寧為徒。”


    他還不信了,這個學生定要教。


    如果時間能重塑,未來的他定會回來打今日的自己一巴掌。


    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好端端的上杆子給別人當老師?


    遭老罪了,別人的學生是上杆子求學,而他是上杆子求鄭安寧學。


    “咚咚咚”一陣鼓聲傳來,時急時促,響徹皇城。


    宮門前,宏偉的建築,華貴的朱紅色大門前,設立了登聞鼓台,此時有人正在不斷的敲擊著。


    墨秋用力的敲擊著鼓,仿佛敲在他心髒上,砰砰砰,一聲聲跳動著。


    熱心的百姓們紛紛聚集在此, 議論紛紛。


    “哈,那誰,竟有人敲了登門鼓?”


    “你不知道,這不是那墨秋大師嗎?聽聞大師昨夜的新作品被鄭丞相家的小女搶了。”


    “哈,竟有這事?”


    “那是當然,還聽說,這鄭丞相的小女養了一頭惡狼,是她唆使狼偷的。”


    “什麽?”


    “你們不知道吧,這鄭安寧囂張跋扈,先是潑糞驅魔,侮辱常將軍,毆打貴女,還毆打皇子,聽說還舉止粗俗,草包一個呢!”


    “........”


    眾朝臣還未出宮門,就聽見鼓聲傳來,紛紛納悶,登聞鼓好久未敲響了。


    這登聞鼓敲響,無論何時,陛下必須受理此事,為人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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