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們手忙腳亂地搶救著。


    “血壓持續下降!”


    “心率不穩!”


    “快,再來一支腎上腺素!”


    主治醫生額頭冒著冷汗,雙手飛快地操作著各種儀器。


    “該死,為什麽常規藥物都沒反應?”


    “等等,我有個想法!”


    一個年輕醫生突然開口,


    “他體內的火毒侵入神經,我們得用特殊手段!”


    “快說!”


    “用寒冰係異能者的能量,強行壓製火毒!”


    主治醫生眼前一亮:


    “對!立刻聯係冰係異能者!”


    很快,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冰係異能者衝進病房。


    他雙手按在李牧胸口,源源不斷的寒氣注入。


    刺骨的寒意與體內灼熱的火毒相互對抗。


    李牧的身體劇烈抽搐,床鋪都在震動。


    “堅持住!再堅持一會!”


    醫生們緊張地盯著監護儀上的數據。


    終於,心率開始趨於平穩。


    血壓也逐漸回升。


    “成功了!”


    醫生們長舒一口氣,但臉上並沒有喜色。


    他們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沒有了異能壓製,火毒遲早會再次爆發。


    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猛。


    李牧醒來時,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聲音沙啞:


    “為什麽要救我?讓我死不好嗎?”


    醫生們麵麵相覷,沉默不語。


    他們何嚐不明白李牧的心情?


    一個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卻隻能躺在病床上等死。


    這種打擊,比死亡更讓人絕望。


    “哥!你終於醒了!”


    李鬼衝進病房,眼眶通紅,一把抱住李牧。


    他這一夜都守在外麵,聽著哥哥痛苦的呻吟聲,心如刀絞。


    “滾…”


    李牧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李鬼一愣:


    “哥?”


    “我說滾!”


    李牧突然暴怒,猛地推開弟弟,


    “都給我滾出去!別再來看我!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


    他的眼中布滿血絲,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李鬼踉蹌後退,眼淚奪眶而出:


    “哥…你別這樣…”


    “出去!全都出去!”


    李牧撕心裂肺地嘶吼。


    眾人無奈,隻能退出病房。


    房門關上的瞬間,李牧再也支撐不住,蜷縮成一團。


    火毒又開始發作,像無數把燒紅的刀子在體內翻攪。


    他死死咬住被子,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不想再麻煩任何人。


    隻想安靜地死去。


    深夜。


    病房內一片寂靜,隻有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那隻神秘的麻雀又來了。


    月光下,它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輕巧地落在窗台上。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仿佛兩顆燃燒的紅寶石。


    這次它的喙間銜著一封信,紙張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


    麻雀歪著頭打量了一會病床上的人影,隨後將信輕輕丟在李牧床上,振翅離去時帶起一陣微風。


    十裏之外的高樓上。


    “李牧,怎麽選擇,就看你自己了。”


    方平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夜風吹動他的衣角。


    修羅之眼的能力讓他能將病房內的一切盡收眼底,就連李牧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等,等李牧看完信後的選擇。


    這封信裏藏著一根救命稻草,但能否抓住,就看李牧自己了。


    李牧顫抖著手打開信封,月光下他的手指蒼白得近乎透明。


    隨著一行行文字映入眼簾,他的瞳孔逐漸放大,眼神中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


    震驚、猶豫、掙紮。


    最終,深深的絕望占據了上風。


    “嗬…”他發出一聲自嘲的冷笑。


    手指用力,雪白的信紙在他掌中化作碎片,如同凋零的花瓣般飄落進垃圾桶。


    這個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仿佛要連同最後的希望一起撕碎。


    遠處的方平見狀,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他沒想到,即便到了這種地步,李牧依然如此決絕。


    驕傲如他,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接受他人的憐憫。


    下一秒。


    李牧突然劇烈咳嗽,一口鮮血噴出。


    他的身體劇烈抽搐,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方平望著這一幕,低聲呢喃:


    “結束,往往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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