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偉給兩位上司和兩位同僚都送上了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
至於下麵的令吏和書辦，張偉也大方的請所有人吃了一頓大餐。
有錢能使鬼推磨，張偉送了禮之後，他在戶部觀政日子好過多了。
鄭少鋒明顯沒有再針對他了，隻是這家夥也沒打算好好教張偉。
當然大概的對賬及清賬流程，張偉自己也慢慢了解到了。
張偉觀政後的第九天下午，鄭少鋒直接沒來上衙，好家夥，他直接溜號了。
張偉跟另一個主事沈季，兩人在辦公室有一嗒沒一嗒的聊著，提到鄭少鋒時，沈季壓低聲音說：“卓然，你知道鄭主事最近在忙什麽嗎？”
沈季在私下從來不稱鄭少鋒的字，他倆的關係可見一般。
張偉說：“沈前輩，我哪裏知道鄭前輩的事呀。”
沈季輕聲說：“卓然啊，做人還是要多了解了解環境呀，不然吃虧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鄭少鋒最近在幹什麽，張偉當然知道，他可是專門花了銀子找老曹去打聽他的。
老曹告訴張偉：“鄭少鋒最近跟一個青樓的”姑娘“好上了，花了一大筆銀子把人贖了出來，安置在別院。
鄭主事一下值就往別院跑，很少回家。”
張偉：“老曹，你上次說鄭少鋒兩年前買了個大院子，他現在又贖花魁，他一個主事，哪來那麽多銀子？”
老曹：“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你們當老爺的，來錢的道太多了。嘿嘿。”
但是麵對沈季，張偉肯定隻能說不知道。
張偉可不想被人當槍使了。
荀休過後，七月來了，戶部開始清查和核對上一年的賬單。
以古代的物流和信息傳遞速度，能夠在第二年的七月核對上一年的賬單都算極快的了。
對賬開始後，清吏司所有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鄭少鋒對張偉的態度也開始變得180度大轉彎起來。
鄭少鋒不僅主動耐心的教張偉怎麽核對賬簿，還多次親手給張偉講解戶部的工作流程。
工作稍有空閑時，還帶張偉去參觀戶部的其他部門。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在私下給張偉鄭重道歉了，說張偉剛來時自己的態度太差了。
張偉在明麵上表現的受寵若驚，也會主動幫鄭少鋒去核對一些數據，做些簡單的工作。
但私下張偉對鄭少鋒的疑心更重了，哪怕鄭少鋒想在七月這個忙月拉張偉的壯丁，這個態度也超出了必要的限度。
感覺鄭少鋒急要拉攏張偉幫他去幹什麽大事，還是有大坑的那種。
老曹最近打聽到，鄭少鋒的妻子知道他養外室的事，跟他大鬧了一場，最後鄭少鋒還是花錢才擺平了的。
但奇怪的事，第二天鄭少鋒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遷怒別人，反而對所有人都是客客氣氣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張偉更小心了，幫鄭少鋒跑腿，叫人，核對賬單都沒問題。
但鄭少鋒有一回讓張偉幫他核簽一份對賬單時，被鄭少鋒指使著忙的團團轉的張偉頓時警覺起來。
張偉已沒帶印章為由推辭掉了。
那天，鄭少鋒又給張偉甩了臉子，好像對張偉這種不帶印章的行為很不滿，並告誡張偉以後一定要隨身攜帶自己的印章。
張偉表麵答應，實則不以為然。
按戶部的規定，核簽賬單這種大事，當事人一定要有簽名加蓋章。
但張偉做為一個觀政者，理論上沒有任何權力去核簽賬單的。
鄭少鋒讓張偉幹這事肯定是違規的。
所有張偉表麵答應後，鄭少鋒明麵也沒有再說張偉。
張偉第二天上班前，故意把自己的私人印章放在家裏了，他不給自己一點犯錯的機會。
不久後，鄭少鋒再一次拿著一筆山東省濟南府修路的五萬兩賬單，跟張偉說：“卓然，這筆賬單我核對好了，你幫我簽一下。”
張偉：“前輩，這個我簽不了。”
鄭少鋒：“怎麽回事，又沒帶印章，我不是跟你說過上班一定要帶印章麽，你是怎麽回事？”
張偉：“前輩，這些單據都不是我經手的，我不能簽，這不符合規定。”
鄭少鋒：“規定是規定，我們做事是靈活一點呀，你現在不是學生了。
你應該知道我們這麽多工作，不靈活一點怎麽做的完？”
張偉：“前輩，你不是在這麽，你不能簽嗎？”
鄭少鋒：“卓然，你這麽謹慎幹嘛，我難道還會害你嗎？”
張偉心想這難說。
鄭少鋒又解釋道：“我的印章拿到現審處去核銷昨天的對賬單去了，要不然還用你簽？“
鄭少鋒又勸道：“卓然，你先簽了，我們便可以進行下一項了，可以節省很多時間的。”
張偉：“前輩，現審處應該很快就核銷完成的，要不我幫你去問一下。”
鄭少鋒火氣又上來了，他厲聲說：“不用了，我親自去催，真是指望不了你一點。”
等鄭少鋒走開了，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沈季跟張偉比了一個好樣的手勢。
張偉笑了笑，看著還在辦公室內的幾個令吏和書辦，自言自語的說了句：
“凡事還是要按規定辦才行呀。”
過了小半個時辰，鄭少鋒才從現審行處回來。
回來後他不由分說的給張偉安排了一大堆任務，並且說就是因為張偉不配合簽字，導致本司的任務沒有按時完成。
張偉看著鄭少鋒塞過來的任務沒有說話。
做，是肯定做不完的，字更是不可能簽的。
事情本來也不是張偉的事。
張偉采取的策略當麵不對抗，實際上能做多少是多少。
這天張偉在眾人都下值後，趁著天還沒黑加了一小會班。
憑借著後世記憶中複式記賬法和阿拉伯數字，張偉粗略核算了一下，今天濟南府的那筆賬。
帳本本身並不複雜，張偉很快就對完了。
核算後張偉發現，這筆五萬兩的賬，濟南府至少虛報了五千兩！
這也太大膽了！
這種單鄭少鋒也敢簽，也不知道他能分多少。
難怪他有錢買大院子還能養花魁，敢情是這樣弄錢的。
膽子真大啊，但這種帳有心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出來，看樣子是今年應付不過去了，想找張偉這個新手小白來頂事。
雖然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怎麽回事，但如果張偉簽了對賬單，鄭少鋒就有了脫罪的借口。
如果他背後的人運作得當，說不定真能讓張偉給鄭少鋒頂了罪。
張偉想到此處，不由的嚇出了一身冷汗！
至於下麵的令吏和書辦，張偉也大方的請所有人吃了一頓大餐。
有錢能使鬼推磨，張偉送了禮之後，他在戶部觀政日子好過多了。
鄭少鋒明顯沒有再針對他了，隻是這家夥也沒打算好好教張偉。
當然大概的對賬及清賬流程，張偉自己也慢慢了解到了。
張偉觀政後的第九天下午，鄭少鋒直接沒來上衙，好家夥，他直接溜號了。
張偉跟另一個主事沈季，兩人在辦公室有一嗒沒一嗒的聊著，提到鄭少鋒時，沈季壓低聲音說：“卓然，你知道鄭主事最近在忙什麽嗎？”
沈季在私下從來不稱鄭少鋒的字，他倆的關係可見一般。
張偉說：“沈前輩，我哪裏知道鄭前輩的事呀。”
沈季輕聲說：“卓然啊，做人還是要多了解了解環境呀，不然吃虧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鄭少鋒最近在幹什麽，張偉當然知道，他可是專門花了銀子找老曹去打聽他的。
老曹告訴張偉：“鄭少鋒最近跟一個青樓的”姑娘“好上了，花了一大筆銀子把人贖了出來，安置在別院。
鄭主事一下值就往別院跑，很少回家。”
張偉：“老曹，你上次說鄭少鋒兩年前買了個大院子，他現在又贖花魁，他一個主事，哪來那麽多銀子？”
老曹：“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你們當老爺的，來錢的道太多了。嘿嘿。”
但是麵對沈季，張偉肯定隻能說不知道。
張偉可不想被人當槍使了。
荀休過後，七月來了，戶部開始清查和核對上一年的賬單。
以古代的物流和信息傳遞速度，能夠在第二年的七月核對上一年的賬單都算極快的了。
對賬開始後，清吏司所有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鄭少鋒對張偉的態度也開始變得180度大轉彎起來。
鄭少鋒不僅主動耐心的教張偉怎麽核對賬簿，還多次親手給張偉講解戶部的工作流程。
工作稍有空閑時，還帶張偉去參觀戶部的其他部門。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在私下給張偉鄭重道歉了，說張偉剛來時自己的態度太差了。
張偉在明麵上表現的受寵若驚，也會主動幫鄭少鋒去核對一些數據，做些簡單的工作。
但私下張偉對鄭少鋒的疑心更重了，哪怕鄭少鋒想在七月這個忙月拉張偉的壯丁，這個態度也超出了必要的限度。
感覺鄭少鋒急要拉攏張偉幫他去幹什麽大事，還是有大坑的那種。
老曹最近打聽到，鄭少鋒的妻子知道他養外室的事，跟他大鬧了一場，最後鄭少鋒還是花錢才擺平了的。
但奇怪的事，第二天鄭少鋒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遷怒別人，反而對所有人都是客客氣氣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張偉更小心了，幫鄭少鋒跑腿，叫人，核對賬單都沒問題。
但鄭少鋒有一回讓張偉幫他核簽一份對賬單時，被鄭少鋒指使著忙的團團轉的張偉頓時警覺起來。
張偉已沒帶印章為由推辭掉了。
那天，鄭少鋒又給張偉甩了臉子，好像對張偉這種不帶印章的行為很不滿，並告誡張偉以後一定要隨身攜帶自己的印章。
張偉表麵答應，實則不以為然。
按戶部的規定，核簽賬單這種大事，當事人一定要有簽名加蓋章。
但張偉做為一個觀政者，理論上沒有任何權力去核簽賬單的。
鄭少鋒讓張偉幹這事肯定是違規的。
所有張偉表麵答應後，鄭少鋒明麵也沒有再說張偉。
張偉第二天上班前，故意把自己的私人印章放在家裏了，他不給自己一點犯錯的機會。
不久後，鄭少鋒再一次拿著一筆山東省濟南府修路的五萬兩賬單，跟張偉說：“卓然，這筆賬單我核對好了，你幫我簽一下。”
張偉：“前輩，這個我簽不了。”
鄭少鋒：“怎麽回事，又沒帶印章，我不是跟你說過上班一定要帶印章麽，你是怎麽回事？”
張偉：“前輩，這些單據都不是我經手的，我不能簽，這不符合規定。”
鄭少鋒：“規定是規定，我們做事是靈活一點呀，你現在不是學生了。
你應該知道我們這麽多工作，不靈活一點怎麽做的完？”
張偉：“前輩，你不是在這麽，你不能簽嗎？”
鄭少鋒：“卓然，你這麽謹慎幹嘛，我難道還會害你嗎？”
張偉心想這難說。
鄭少鋒又解釋道：“我的印章拿到現審處去核銷昨天的對賬單去了，要不然還用你簽？“
鄭少鋒又勸道：“卓然，你先簽了，我們便可以進行下一項了，可以節省很多時間的。”
張偉：“前輩，現審處應該很快就核銷完成的，要不我幫你去問一下。”
鄭少鋒火氣又上來了，他厲聲說：“不用了，我親自去催，真是指望不了你一點。”
等鄭少鋒走開了，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沈季跟張偉比了一個好樣的手勢。
張偉笑了笑，看著還在辦公室內的幾個令吏和書辦，自言自語的說了句：
“凡事還是要按規定辦才行呀。”
過了小半個時辰，鄭少鋒才從現審行處回來。
回來後他不由分說的給張偉安排了一大堆任務，並且說就是因為張偉不配合簽字，導致本司的任務沒有按時完成。
張偉看著鄭少鋒塞過來的任務沒有說話。
做，是肯定做不完的，字更是不可能簽的。
事情本來也不是張偉的事。
張偉采取的策略當麵不對抗，實際上能做多少是多少。
這天張偉在眾人都下值後，趁著天還沒黑加了一小會班。
憑借著後世記憶中複式記賬法和阿拉伯數字，張偉粗略核算了一下，今天濟南府的那筆賬。
帳本本身並不複雜，張偉很快就對完了。
核算後張偉發現，這筆五萬兩的賬，濟南府至少虛報了五千兩！
這也太大膽了！
這種單鄭少鋒也敢簽，也不知道他能分多少。
難怪他有錢買大院子還能養花魁，敢情是這樣弄錢的。
膽子真大啊，但這種帳有心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出來，看樣子是今年應付不過去了，想找張偉這個新手小白來頂事。
雖然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怎麽回事，但如果張偉簽了對賬單，鄭少鋒就有了脫罪的借口。
如果他背後的人運作得當，說不定真能讓張偉給鄭少鋒頂了罪。
張偉想到此處，不由的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