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的各種消息隨著她人的離開在青山大隊逐漸消散,而關於李悅做的“好人好事”也不出意外的在大隊裏傳開。


    這個年代,哪怕是生活在鄉下,是根正苗紅的貧農,大家也對舉報這種行為感到不喜與恐懼,故隊裏的人對此事很是討論了一番。


    因為此前大家目光大多集中在衝在一線的宋晚身上,極少人才會注意到每次躲在宋晚身後的“小跟班”李悅,經過這麽一遭,紛紛有人馬後炮,從之前的事件中去分析李悅的行為,李悅不隻是表麵上那般的樣子等等之類的證據。


    不過,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又有新的新鮮事發生覆蓋舊聞,這件事討論的人也少了很多。


    ————


    夏季走到了末尾,此時山上還有不少沒被采摘的李子和桃,蘇暖暖踩著這末尾又和沈溫言一起上山摘果子去了。


    沈溫言握住蘇暖暖的手,牽著她走在山道上。


    蘇暖暖跟著沈溫言走,因為有人牽著,路又不是很崎嶇,蘇暖暖有餘力分出心神四處張望。


    一樣的鬱鬱蔥蔥,茂林遮天,陽光隻能透過茂密的枝葉縫隙灑落山林之間。


    一樣的鳥鳴聲聲與枝葉沙沙,是隻屬於山林間才有的空靈與寧靜。


    一樣的看著眼熟又陌生,路癡專屬“景色”……


    有人型gps沈溫言在前頭領路,他們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山中瞎找,直奔了目標果樹而去,摘到了蘇暖暖心心念念的野桃和李子。


    味道酸酸甜甜,氣味清新香甜,口感爽脆,一口下去,果肉與果核幹脆利落的分離,沒有殘留,簡直是味覺與視覺的雙重享受。


    因為少走了“冤枉路”,他們的采摘行程比預計還早結束,又回到了那條熟悉的山溪岸邊。


    沈溫言拿出露營椅坐在溪邊耐心又隨意的釣著喇蛄蝦,但溪中除了蝦還有魚和其他河鮮,兩人又沒有吃魚的想法,所以被餌料吸引釣上的魚通通保住小命回歸溪中,一時之間不知道沈溫言是在釣蝦還是喂魚。


    蘇暖暖抱著一隻野兔子幹坐在一旁看他,剛剛采摘的桃、李,以及一些她背包裏的水果存貨都被她洗淨裝碗裏放桌上方便兩人拿取。


    兔子是在來著的路上抓的,不知它從哪鑽出來,小小一隻撞在她腳邊。


    蘇暖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錦鯉女主這種獵物往身上撞的待遇,不過到她這也成不了獵物。


    本想直接繞過去,但看著這毛茸茸一團,可能是太久沒有rua小動物了,心血來潮,蘇暖暖彎腰就把它抱懷裏了。


    最後的理智大概就是還記得細菌、虱子之類的,抱起來起來之前給兔兔上了一波清潔技能。


    反應過來想逃跑的野兔已經被抓住了命運的耳朵,後又被投喂了香香的水果,在蘇暖暖鞭子與糖果的雙重手段下,兔子老實了,乖乖待她懷裏被rua。


    一手吃水果,一手rua兔兔,一人一兔邊看著沈溫言幹活,邊一起哢哢哢、嚼嚼嚼,好不快活。


    沈溫言餘光看到這幕,不自覺笑了起來,也不管溪裏如何,歪頭問她,“好難過啊,沒有我的份嗎?”


    嘴巴正被水果封印的蘇暖暖指了指擺在兩人中間的果盤,意思不言而喻。


    在這,自己拿。


    另一隻手還下意識又摸了一把毛絨絨的兔子頭。


    沈溫言故作委屈狀,“待遇差別好大啊。”


    知道他這是又演上了,蘇暖暖不接招,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


    她本該是想表達很無語的意思,可惜嘴巴裏嚼著東西,臉頰鼓起,破壞了氣氛,和懷裏抱著的同樣在嚼東西的兔子不能說很像,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沈溫言饒有趣味的回視蘇暖暖,欣賞眼前畫麵,最後還是自己先敗下陣來,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你贏了。”


    蘇暖暖一下就把他的手拍掉,得意的朝他哼哼兩聲。


    剛剛觸碰臉頰的指尖來回摩挲,沈溫言回憶著剛剛手中軟滑的觸感,以及剛剛難得一見的可愛畫麵,他的待遇好像也沒差到哪去。


    “你要把它帶回去養著嗎?”沈溫言看向她懷裏還乖乖窩著的兔子問道。


    蘇暖暖沒帶猶豫的搖頭,“等下就放了,養寵物在我這是一件認真且嚴肅的事情,現在的我沒條件、時間和精力照顧它,就不要禍害人家了。”


    “確實,這裏沒有專門的寵物醫生,寵物藥品、疫苗,如果有什麽問題也不好解決。”沈溫言讚同點頭。


    “你這麽一說,寵物醫生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獸醫和寵物醫生能算一科嗎?”蘇暖暖突然好奇。


    沈溫言挑挑眉,“這我還真沒了解過。”


    蘇暖暖遺憾,“突然想念方便的網絡搜索功能。”


    “你這是準備以後養寵物?”沈溫言也不釣魚了,撐著下巴和她聊起來。


    “一直都想,不過一直都沒準備好,就像我剛剛說的,經濟、環境、時間、精力、醫療……以及它們可愛之外的掉毛、吐毛球、屎尿屁等等並不可愛的地方,雖然隻是一隻或兩隻三隻小動物,但在我看來那都是一條條生命,我還沒做好為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生命負責的準備。”


    蘇暖暖覺得自己又要開始焦慮了,懷裏的小兔子被她抱得更緊了。


    “那慢慢想,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想,我會和你一起做準備的。”沈溫言說。


    蘇暖暖聽他這話戰術性後仰,懷疑的看向他,“是我想多了,還是你這話有歧義?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沈溫言愣了愣,轉念一想笑道:“如果你不介意跳過戀愛這個步驟的話,這麽理解也不是不行。”


    “介意!超級介意!我才不要年紀輕輕跳火坑。”蘇暖暖言辭激烈。


    她才十九歲,連二十都不到,為什麽要這麽早結婚,她是穿到七十年代了,但入鄉隨俗也不是這麽個入法。


    再說了她還要買院、買樓、買房呢,現在就結婚這些就不是隻屬於她自己的婚前財產了。


    排除物質問題,哪怕沈溫言真是那個對的人,蘇暖暖也不打算這麽早結婚,要是他不願意過個幾年,那就說明他不是對的人,婚姻觀都不同了,也不用繼續浪費時間了。


    沈溫言也沒有對她的拒絕傷心,反而抓住重點,另辟蹊徑:“所以你是介意跳過戀愛的步驟,那請問蘇同誌,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始和我談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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