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還聽不聽八卦了?”老鄭順勢打了個圓場,便把他剛剛聽來的八卦說給我們聽。


    據說是一個在上海工作的男人,在一家醫院被查出來感染了hpv病毒,然後他就辭了職在那家醫院接受治療,短短十天就花了小三萬,自己攢的錢都花沒了,昨天他朋友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就在他出院之後想著帶他去別的醫院看看,這兜兜轉轉就來我們醫院複個查,結果各項指標均正常,根本就沒感染hpv。


    當時聽說的時候,那男人整個人都傻了,呆坐在原地琢磨了好久,最後直接哭了出來,老鄭他們還勸他,這沒病不是好事兒麽?哭啥啊。


    那人說,他工作都沒了,攢的錢一分不剩,這典型的,人活著,錢花沒了……


    這人連夜回了上海,找媒體曝光了這件事兒,那家醫院可能是害怕把事情鬧大,便同意把之前的藥費退還給這男的,順便賠償他的誤工費,不過聽說這男的並不滿意,畢竟承受了這麽久的心理壓力,怎麽可能隨隨便便的就被這麽糊弄過去。


    他認為醫院的處理太過敷衍了,這幾個月他承受的心理壓力極大,原本自己就是一個幹苦力的,好不容易掙了倆錢兒不僅沒剩下還倒搭進去一堆,結果檢查來檢查去還是自己沒啥事兒,擱誰心裏都不帶舒服的。


    跟著老薑他們回了辦公室,屋裏有老鄭的那壺老班章,聞著這個味兒,我就打算棄卒保車,轉頭撒丫子就要蹽,結果就被老薑給拉了回來坐在了一旁的會客椅上。


    我原本還想逃一逃,老薑一把就給摁住了,我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咋的,批鬥會?


    老薑輕輕歎息,聳了聳肩:坦白局。


    見他這個眼神兒,我想要逃得心思又增加了幾分,死死的盯著他:你信不信我一會打電話給於揚,明天直接辭職回帝都端盤子去……


    老薑嫌棄的表情搭配著他快要抽筋兒的眼皮: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老鄭見我倆的眼神舞刀弄槍的,不由有些好笑的問道,“你倆坐在我這,是有啥子事情嘛?”


    “媳婦兒,你先去搶救室那邊盯一下,我們有些事情要聊一聊。”老薑死死地摁著我的脖頸子,衝著他媳婦兒展顏一笑,那笑容若不是他那要了命的手勁兒,我真覺得有那麽點顛倒眾生。


    小鍾知道分寸,從辦公室退出去的時候,抬頭看向我,一臉的自求多福,我有些泄氣的坐在原位,看著這倆人要人命的坦白局,終於知道為啥老薑不打算讓我出去了,合著該來的雖遲但到……


    “她已經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了。”老薑的話並沒有讓老鄭有什麽多餘的動作,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隻不過灑出來的茶水還是證明這句話對他的衝擊力,老薑沒有理我的歎息,隻是繼續說道,“這二十多年,我家把她養的很好。”


    “嗯,確實,如果早知道她在東北,我可能會不顧一切的趕過去,將她接回來。”老鄭喝了一口茶水,眼神裏帶了點神采,他沒有如我想象那般驚訝,就仿佛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說實話,我是看不慣這丫頭搞出來的這些個幺蛾子,不然我也不能直接把這些說出來,”老薑壓在我後脖筋的手輕輕放鬆,眼神裏帶了些許的寵溺和不舍,輕輕的揉著我的頭發說道,


    “這丫頭不能吃太辣的東西,容易鬧肚子,但她從不自知;她不能吃香菜會過敏;她愛吃鍋包肉,但是自己做出來總是說一句‘狗都不吃’;她喜歡看書,尤其是那些個雜書,她看的比誰都勤;她喜歡爬山,;小時候我們一家有次帶著她去林子裏玩兒找寶,不小心被草耙子盯上了,打那時候起就再沒帶她進過林子……”


    老薑的話說起了小時候的畫麵,那時是我剛到哈城的第二年,老薑和師父師母在我上學那年領著我進了,林子說是可以找寶,我在裏麵找到了書本筆書包,好多好多的東西,還有新衣、新鞋等等。


    還記得,當時我玩的很開心,隻不過回到家以後,就總覺得後腦勺特別癢,就總用手去摳。老薑發現不對勁,就喊來了師父師娘,他們看了一眼,嚇了一跳,一瞅就知道是草爬子。


    那個東西取名叫蜱蟲說是你越碰它,它就會越興奮,然後它的腦袋紮到你的血管裏,然後喝你的血小時候山裏的孩子對於這類的東西並不陌生,而我因為很小,很難接觸這些東西,所以隻知道那是一個蟲子,而且會咬人,會讓人生病。


    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老薑帶著我,還有於揚和小仲在河邊撈魚,結果發現了一隻大螞蝗,嚇得小鍾直接掛在了老薑身上至於羊,他背起我以跑百米的速度直奔家裏,看著他媽說了一句:媽,水裏有怪物。


    我沒吭聲,隻是轉過頭,看著老薑問了一句,“哥,你是不要我了嗎?”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臉上的眼淚就沒有揮發過,老薑輕輕的摸著我的頭說了一句,“可是你不能一輩子都在我身邊呀,你也要找你自己的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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