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我的話給整愣了,他片刻的遲疑後起身就要罵我,幅度太大,不僅給自己抻了一下,還被人摁回了座位上,嘴倒是沒閑著,什麽下賤坯子、騷貨,這那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你牙上有菜……”他說的正起勁的時候,突然被我這句給整蒙了,反應過來又開始罵上了,賤人咋咋滴的,我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說道,“比你貴一塊。”


    “什麽玩意兒?”他明顯愣了一下。


    “就是不管你說我身價怎麽樣,我都比你貴一塊,一塊錢拿捏你。”為了配合自己的話,我還豎起了食指,比了個拿捏得手勢。


    “你有病吧。”


    “有啊,內分泌失調、血小板偏低、先天性貧血、宮寒、還有感冒發燒啥的,你問的是哪個?”我非常真誠的看著他,由於行動受限,他的所作所為都變成了無能狂怒。


    “你特麽真有毛病。”楊帥低吼道。


    “對啊,我都說了是有毛病啊,你不是知道了麽?”


    “你特麽……”


    “別罵罵咧咧的了,本來聽說你找我,以為是想清楚攤牌了,結果這麽一看,說那些沒有用的……”我將手機揣進包裏準備出門。


    “你等會兒。”楊帥出聲叫住了我。


    “行啊,加錢。”我重新坐回原位,抬了抬掉了的眼鏡,伸出手。


    “我特麽真是。”楊帥氣的眉毛倒豎。


    “你看,你又暴躁了,天氣這麽好,你非得這麽暴躁,這樣不好~”


    “再說了,撂了不就完事兒了麽?”我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癲狂的男人,“說說吧,投毒、霸淩、故意殺人,你撂哪個?”


    “我撂什麽撂啊,我沒有。”他拒絕。


    我擺了擺手,“哦,對我忘了,秦暢撂了,比如霸淩,這個事兒我沒有記憶,但是呢,她說你動的手還意圖性侵我,她隻是從犯。”


    “不是,都是她隻是我幹的!跟我有什麽關係!”楊帥激動要起身,“她誣陷我,這個臭娘們!”


    “別著急啊,我還沒說完呢。”看著他有些有些平和,我擺了擺手拄著下巴頦看著他繼續說道,“投毒她也撂了,你猜為什麽她撂了呢?”


    “什麽投毒,我不知道。”他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在看我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指被捏的嘎嘎作響。


    “因為我告訴她,你們的女兒就是被你燒死的。”我扔出這句話的時候,思然都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你……”他愣了一瞬間,隨後就恢複了平靜,“我女兒是意外身亡,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別血口噴人。”


    “我呢,把現場照片給她看了,其中就有你的身影。”


    “那也不能證明是我放的火,你誣陷我。”他的眼神沒再閃躲,直勾勾的盯著我。


    見他如此,我也不想多言,“行,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別聊了,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反正是戴罪立功爭取寬大處理,還是梗到最後被殺個片甲不留,對於我來說,我更希望看到你後一項,去父留子,一輩子都活在黑暗裏。”我歪了歪頭身體前傾,單手拄著下巴笑著說道,“梗住哦,我等著看你最後的結局。”


    “她不會背叛我的!她愛我!”楊帥的聲音帶著點咬著牙的氣息。


    “或許吧,她確實曾經很愛你,至少在我知道的那幾年裏,她恨不得把命都給你,奈何你不珍惜啊,”我微微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眼神不帶任何感情的看向他,“明明是一隻可以展翅翱翔的鴻鵠,卻為了你自斷雙翼,甘願做你最鋒利的刀,但你卻用這把刀指向了她最寶貝的東西。你覺得她還會愛你麽?”


    “她最寶貝的不是我麽?”


    “任何一個母親,最寶貝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除非她真的不配做一個母親,”我聲音平和,眼神裏帶著些許的悲憫,“秦暢可能不是一個好人,但她是一個母親。”


    見他安靜了,我又緩緩的問道,“你最好祈禱你可以在這裏一直坐牢,不然的話,我不確定會不會違背道德。”


    “就憑你,誰信啊。”他輕蔑的看向我,似乎還當我是曾經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廢物,“你還能幹掉我不成。”


    “你大可試試,反正你倆之間,我選擇了秦暢。”我依然笑著看著眼前這個表情逐漸癲狂的男人,他憤怒的眼神幻化成火焰燃燒著他眼睛裏的我。


    忽然他笑了,那個笑容帶著點諷刺,“秦暢小時候不是總欺負你麽?你為什麽還要告訴她這些?你覺得她會被你策反?”之前保持的溫文爾雅蕩然無存。


    “都是加害者,少點攀比吧。你知道麽,秦暢告訴了我一件事兒。”我適時說了一句,他被我的話吸引過來,見他疑惑,我輕聲說道,“有關我的身世。”


    “那又怎麽樣,你的身世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不屑一顧很是明顯,眼睛裏帶著些許的嫌棄,“一個被遺棄的賤種。”


    “在此之前,我是被叫做孤兒的,對外的身世是老薑家外戚的遺腹子,直到高中遇到了你們,我的身世才被揭穿,你說誰會這麽了解我的身世了呢?還知道我是被丟棄的。”我輕輕的笑了笑,對麵的人似乎沒想到這個問題,見他看向我,我又說道,“前一段時間,我遇見了一個熟人,他說我是他母親從醫院偷出來給他做童養媳的,卻被他奶奶給扔到了火車上。”


    “這件事兒本來知道的人就少,再加上我改名換姓,這幾家又都是國防出身,三代過了政審,你覺得我的身份會被透露出去麽?”見他沉默,我冷冷的開口,“要不是這個線索,我都不會懷疑你家為什麽會這麽有錢,現在看來一查就應該知道具體原因了。”


    楊帥難得沉默了,他沒再說話,隻是看著我的眼神裏帶著些許的怨毒。


    他這種人是最好對付的,看似很會偽裝,但不過是一隻紙老虎。


    真正難對付的是秦暢,說話半真半假,看似沒有條理,其實都是將更多的注意力引向了楊帥。


    果然,這個女人能忍這麽多年,還揪準了這個時機出手,真是不一般,換做以前那個大發善心的我,也許就成了她手裏的那把刀了,真真假假,挺難琢磨。


    出了門思然有些擔心,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打架鬥毆什麽的可能不在我涉獵的範疇。


    老薑和於揚在門口跟王坤聊著天,可能是相互之間都不是很熟悉,說話的時候都有點生分,我有些奇怪的從老薑和王坤之間的縫隙裏鑽了進去,“你們跟這嘮的畢恭畢敬的,整的好像頭回見似的?”


    “你這,裏麵聊完了。”老薑順手摸了摸我沒剩下的幾根兒毛,又仔細的往我頭上瞧著。


    於揚見此開著玩笑說道,“咋的,找虱子呢?”


    “沒有,她這有要禿的跡象。”老薑的話登時讓我連退兩步,重新站到了思然的身邊,見我如此,他笑了笑繼續說道,“沒事兒回頭讓思然他爸給你整點苦藥湯子喝一喝。”


    連忙謝絕他的好意,拉著思然就要走,於揚出聲叫住了我,“沒被為難吧?”


    “沒有啊,我都火力全開大殺四方了。”我雙手一攤與我無關。


    “誰能欺負得了她啊,今兒還隻是發揮了半成呢,要是真全開了,你覺得楊帥不得被氣的噶過去。”老薑笑了笑,又拍了拍王坤的肩膀,“放心,以後她要是敢懟你,我站你這邊。”


    “哥,你說這話自己信嗎?”我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又看著笑的臉都快僵了的王坤說道,“沒事兒,我家不家暴。”


    “走吧。”於揚笑了笑,拉著老薑往外走,老薑原本還想說點啥,於揚順手就懟了回去,“別看了,你家小白菜想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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