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乖巧的搬著凳子拿著飯盒一臉的諂媚,“還是我師娘疼我。”鄭嬸兒笑著照她腦門點了一下,說她一天天就嘴兒好,順手給我們幾個盛好了飯。


    老陸進來的時候我們幾個小輩兒正狼吞虎咽的往嘴裏送,鄭嬸兒一邊讓我們慢點,一邊往我們碗裏添菜,他看了看桌上的風卷殘雲咂咂嘴說道,"您家這菜兒,五湖四海的。"


    老陸是地道的帝都人,但是娶了個西南的媳婦兒就跟著一塊兒過來了,由於和老薑是舊識,以至於他說話既有點京腔,還帶著點東北味兒,順便還能拐兩句川普。


    老鄭招呼他趕緊來吃點,他也不含糊端著飯碗就過來了,看著眼前的菜說了句,“不錯啊,還有東北菜呢,這照顧的麵麵俱到。”剛伸手要去夾土豆就被鄭嬸兒連盆兒給端到了我麵前,我受寵若驚的睜著眼睛看著眼前這盆土豆燉雞塊,不由得咂了咂嘴,這潑天的富貴啊,饞這玩意兒好多年了。


    見我如此,老鄭笑著說道,“快吃吧,你嬸兒特意給你燉的。”


    我點了點頭,思然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和宇然想吃宮保雞丁都沒吃到,一個土豆燉雞塊我媽學了那麽久……偏心……”


    孩子剛說完就被老鄭給後腦勺扇了一下,“吃你飯吧。”


    聽他說完,我摸了摸鼻子,趕緊問道,“嬸兒你這特意學的呀。”


    “沒事,前幾日跟於嫂子聊起了你愛吃什麽,就做來嚐嚐,你愛吃就行。”鄭嬸兒笑著說道,那眼睛裏的情緒看著有些的複雜,老陸見狀連忙打著圓場說場麵話,便把這個話題給過了。


    這也算是吃了頓飽飯,過程中聽阿梓說起鄭嬸兒前幾天突發高血壓打了一針,今天又做了這麽多的吃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聽完這話,原本打算撂了筷子的我默默又撿了起來,準備把那一盆的土豆燉雞塊都消滅了。


    “吃不下了就不要再吃了,別為難自己哈。”鄭嬸兒把我手裏的筷子接了過來,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發,晃一眼好像是師娘在那裏看著我,“快去忙吧。”


    禮貌的說一句吃飽了拉著還想在扒拉兩口飯的阿梓就往外走,剛出了辦公室就看見老薑站在門口,我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他,“你咋來了。”


    “沒事兒,過來看看,順便把昨晚兒的病例捋一捋。”老薑的表情有些古怪,雖說好像是在笑,但那笑容有點假,他長出一口氣,伸手扒拉了一下我有些槍毛槍刺的幾根兒剛長出來的小毛,“去忙吧,我找老鄭有點事兒。”


    “我能聽麽?”我欠兒嗖嗖的小表情一出,他顴骨升高,點了一下我的額頭,越過我進了屋。


    原打算偷摸聽一會兒,結果就被他一句話給攆走了,“上你班兒去,一天天的,外麵都忙成啥樣了,穆寧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聽完這話,我連忙進屋,趕緊用自己那古董茶缸子裝了點土豆燉雞塊外加西蘭花端走,臨走還諂媚的奉承說這玩意兒挺好吃,我下午容易餓,給自己備著點。


    “誒,這菜裏沒有香菜啊。”我小聲嘟囔道。


    “你吃香菜?你不是香菜過敏麽?”鄭嬸兒有些詫異。


    “誒,我是過敏啊,不過沒幾個人知道。”我點了點頭,隨後鼓著腮幫子轉頭看向老薑,“某人小時候以小孩子不能挑食為由讓我吃了一盆兒的香菜。”


    “哪有一盆兒!”老薑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小聲的說道,“就那一頓飯。”


    “是,一頓飯,香辣肉絲,香菜炒飯,涼拌香菜,涼拌鴨貨,幹鍋香菜,那家夥你那都趕上香菜開會了,我吃完出門就吐了,人差點就噶了!”氣的我直接瞪著眼睛看著他。


    “是,那你師父不是回來打了我一頓麽……”老薑歉意的看了看我,又朝我身後的老鄭他們笑了笑繼續說道,“我那時候不知道還有香菜過敏這一說,本來準備讓你脫個敏麽。”


    “好妹妹,別生氣嘛,咱倆這麽多年的感情了,咋也抵了這一巴掌是不是。”見我手揚了起來,老薑連忙笑著道歉,把手給我拿了下來,隨後疑惑的說道,“但你又不吃香菜,問這幹啥。”


    “穆寧愛吃,那丫頭吃香菜都趕上我炫包子了。”我打了個招呼,回答完轉身就走,“我走了,你今天記得睡一會兒。”


    “我晚上跟你一起去見秦暢。”轉身時,老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看向他,他回報以微笑,“我怕你打死他倆。”


    翻了翻白眼兒抱著茶缸子就走了,剛到門口有點好奇他們說什麽,就重新繞回了辦公室門後,聽到裏麵斷斷續續的話。


    “你們不打算說麽?”老薑的聲音不大,勉強能聽得到,聽到這裏我反應過來,這貨是有事兒瞞著我?


    “當年你們怕她應激都沒敢說她跳樓的事兒,這件事兒慢慢來吧。”老鄭歎了口氣說道。


    “行,老鄭,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在你們沒確保她能接受的情況下……”


    “誒,趙醫生你怎麽在這呀?”小林過來看著我,我連忙捂住了她的嘴,結果轉頭就看見老薑站在門口,狐狸一般的衝我笑著。


    “好巧啊,薑主任。”我露著八顆小牙,熟練的笑著。


    “又偷聽牆角。”老薑瞪著眼睛說道。


    “馬上走,立刻走!”拉著小林就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出了那個範圍,我便拉著小林奔向了那些個叫著醫生的病床,輪到秦暢兒子的時候,我看見了楊帥的母親,一夜之間,她的頭發白了一半兒,原本挺有精氣神兒的一個人,眼睛裏都失去了光澤。


    詢問了一下管床大夫,說是孩子取針的手術還挺成功的,雖然那個東西跟著孩子也有個幾年了,甚至出現了與身體組織粘連的情況,不過還是沒什麽大礙的,就目前情況來看術後暫時沒有出現其他並發症,隻是孩子現在還小還需要再加護病房裏待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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