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早點休息哦,晚安哦。”小鍾在一旁陰陽怪氣兒的說話,我側臉一瞅,這貨臉盤子都要貼到我手機屏幕上了。


    “小祖宗你想幹啥?”我斜楞著眼問她。


    “沒幹啥啊,就是看看你倆嘮啥了,嘮了這麽半天,我問你話你都跟沒聽見似的。”受到發燒後遺症的影響,這丫頭說話的鼻音略微有點重。


    “你吃藥了麽?”我伸手去探了探她的腦門,溫度應該已經降了下來,催著她喝完水就老實兒去睡覺,她也還算聽話,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回了臥室,順便又撈起跟她進屋的逆子,摸了兩下扔到了門外。


    逆子坐在門口,歪著頭可能是在回想她的神操作,我輕喚了一聲,逆子轉頭看向我,似乎是告狀一般,衝我喵嗚一聲,緊接著瞪著大眼睛鑽進了我的懷裏。


    ……


    小鍾和老薑一個大夜,跟我不是一個班兒,做了個早飯給她留了紙條,驅車趕往醫院。


    到科室,開了個早會便跟著老鄭去查房,昨天上下午加一起一共是11台手術,一個帶病上陣頂了5台的老薑今兒順利休息,一個連著站到了晚上九點跟閻王爺各種幹仗把命要了回來的老陸,眼神多少有點低迷。


    作為多年的老搭檔,老鄭深知老陸一個白天加一個小夜,基本上耗光了他所有的精氣神。


    老鄭讓人將他扶回了休息室,聽那個男規培實習生回來說,老陸粘床就睡著了,老鄭默默的說了句,“年輕就是好,到頭就能著。”


    我在旁邊溜了個縫,“你白連夜,你也能,比如昨天,你回家肯定睡得嘎嘎好。”


    老鄭翻了個白眼,繼續帶著我們查房。因為規培實習生都在,所以匯報病情的事兒便交由他們來做了。


    急診其實也是查房的,但我看很多小說裏都不說急診查房這個事兒,包括電視劇裏對此介紹也不是很多,其實急診科是查房的,隻不過會根據病人的實際情況來規定查房的頻率。


    查到那個女孩兒的時候,我看見旋伊和思然靜靜地坐在icu外走廊的長椅上。


    查房結束後,我歘了個空去找了旋伊,旋伊看見我的時候,艱難地扯了扯嘴角,臉色有些凝重,“未未姐。”


    思然也是一樣的表情,我看著他倆有些奇怪,“出什麽事兒了?”


    “這個女孩兒一年前就報過案,也是家暴,為此我們還安排警力為她提供了安保,後來兩個人鬧離婚,結果有一天她報的案被撤了,我原本以為是解決了,哪知道在這見到了她。”旋伊懊惱的說道。


    “拿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問道。


    “昨晚你和我哥說起這個事兒之後,我哥便把這個消息給了我,我突然就想起了這個女孩,所以就來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旋伊低下頭,默默的歎了口氣,“哪知道真的是她。”


    “我們都不希望是她,因為那個人太殘暴了,他第一段婚姻就是因為家暴才結束的,我們都知道萬一這個女孩兒重新被那個男人抓回去,不死也得脫層皮。”思然接過旋伊的話頭,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那這件事兒之前就這麽算了。”我繼續問道。


    “這事兒應該是被另一方給壓下來了,本來她爸要繼續調查,結果省公安廳下令這個案子撤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原以為可能是兩人已經離婚了,故按結案來定,哪裏知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思然有些慚愧的說道,“當時我們要是堅持一下就好了。”


    “現在呢?”


    “我們想重啟,但是阻礙太多了,這個女孩兒被吃絕戶,連本地的律師都不願意幫她。”旋伊有些鬱悶,轉頭對思然,“你在這吧,我先回隊裏看看怎麽辦。”說完便抬腳朝外走去。


    我想了想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了於揚,說明原因之後,小於總有些為難,從旋伊和思然的話語裏可以知道,那個人的身份背景肯定不簡單,上頭必然是有人的。


    自古就有民不與官鬥這一說法,要真插手,必然會給他家公司惹來麻煩。


    “你若為難,就算了,我們等那個女孩兒醒過來再另行研究。”我說完準備掛斷電話。


    “我可以試試,但是不能從集團找法律顧問,但是我可以從於家找主攻民事和離婚案件的律師,這事兒先別輕舉妄動,等她醒來問問具體情況,如果可以我找她出麵。”思忖了片刻想起來,於家確實有一個主攻民事訴訟的律師,還是個女生。


    得到他的消息後,我莫名安心了一些,把消息帶給了思然,他坐在椅子上從原來滿眼的不甘,逐漸坐直了身體,聲音顫抖的問我,“真的麽?”


    “嗯,隻要她想上訴,我這邊可以幫她聯係律師。”我安慰的拍了拍肩膀。


    “謝謝未未姐,要不然我這得著急好幾天呢。”聽到這個消息,思然如釋重負的落了肩。


    “具體得等她醒了再說。”我說道。


    思然和我講起了這個女孩,他們認識是在兩年前,這個女孩兒長得很漂亮,就是命有點苦,父母走的早,偌大的房子就剩她自己。


    兩年前她結了婚,半年都不到,她就因為家暴去了公安局,滿滿一鍋的火鍋湯全都澆在她身上,皮開肉綻,血凝固後衣服都黏在了她身上,被醫院認定為三度燙傷。


    原以為女孩能順利離婚,為此特意向法院提出了人身安全保護令,結果卻不知為何被壓了下來,這兩年裏,光鄰居幫忙報案就已經多達16次,庭外調解十次,算上這次,住院都已經十次了。


    我轉回辦公室,去寫傷情證明,雖然急診醫生要客觀,要學會中立,可我認為人活在世,能伸手幫一把是一把。


    拿著傷情證明出來的時候,恰巧撞到了站在門口的陌生女人,她一身皮衣皮褲,腳踩一恨天高,貌似是那頭發不是正經的來路,跟讓東北爐鉤子擼了一樣,發尾都有點起毛邊子。


    她站在一旁,對於我撞她這件事兒不以為意,明眸黃牙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牙貼沒摘,上眼兒瞧了瞧,這美瞳顏色不錯,就跟小外國孩兒似的。


    她的鼻梁中間還有一塊骨頭凸起,顴骨微高,氣場十足,一瞅就是個硬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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