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老大爺,王坤帶著我走到了一比我都高的黑色suv旁邊,憑我對車的了解,這車——我不認識。


    我對車的了解不多,自己的車都是師娘留下的高爾夫,這麽多年過去,一直沒舍得換。


    車內飾以簡約為主,可能因為是男生的緣故,車裏連點熏香都沒有,我翻了翻口袋,發現之前家裏晾幹的茉莉花幹花包還在,順手掏了出來掛在了檔杆上。


    他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又放到鼻尖聞了聞,瞬間眼睛大了好幾個度。


    “這是?”他問道。


    “我種的茉莉花,給它曬幹了做成了香包。”我解釋道。


    “你還有這手藝呢,真厲害。”他讚歎道,啟動車子一腳油門就拐了出去。


    車內的空間多少有些狹小,我不吱聲,他也不說話,氣氛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終於實在忍不住的我打破了沉靜,“你妹妹叫王璿伊,你哥哥叫王政堯,為啥到你這你就叫王坤呢?”


    聽到此,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家人當時都覺得我媽懷我的時候沒怎麽作妖,想著肯定是個女娃,所以就起了王璿伊這個名字,結果哪知道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居然是個男娃”


    對於他的遭遇,我報以微笑,畢竟每個人家都有女兒奴,“後來呢?”我繼續問道。


    “後來一看還是個兒子,我爺那幾天在看五行八卦圖,覺得天寒地凍出生的孩子應該穩當一些,就取了個坤字—王政坤。”


    “後來我覺得王政坤字兒太多,就嚷嚷著要改名,就改成了王坤。”


    “還行,我還以為你家隻是給你草率的取了個名字。”我笑著說道。


    “還不草率麽?多草率的就給我取了個坤字啊!還是我爺看八卦陣給取的……”他不服氣的說道,兩腮因為用力過猛,顯得有些鼓鼓的,我伸手去戳了戳他的臉蛋,他嚇得一哆嗦,車子都打了個彎兒並了個道。


    “不過妹妹的名字為什麽跟你哥中間的字兒不一樣了?”我縮回手,疑惑道。


    “我媽他們最初起王璿,璿有頂天立地,扶搖直上的意思,又覺得一個字過於單一,所以就取名為王璿伊。”王坤邊說著邊拐了個彎繼續說道。


    “這還是我爺爺的意思,不然我爸那個耿直勁兒必然就對付了。”


    “旋伊在你們家還真好。”我有些羨慕的笑著說,可能是戳到了痛點,莫名心裏堵得慌,便呲了呲牙坐在一邊。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心態有些奇怪,他遲疑了一會說道,“我上次聽旋伊說起你們在機場的那件事兒,還挺危險的,不過旋伊說那個人想見你,被他們攔下了,最近我爸在考慮找你溝通要不要協助。”


    “啊?找我?”有些意外的看向他,“我能協助什麽?”


    “具體的旋伊應該會找你細說,要是不願意也沒事兒,沒有人會強迫你的,畢竟你也算是受害者。”


    空間裏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死寂,我們兩個都在一邊沉默著。


    “我配合。”我輕聲說道,似乎對於我的話有些意外,王坤轉頭看向我,想讓我在考慮考慮,我搖搖頭,“有些事兒,得麵對。”


    “這個人你之前認識?”車子拐進了院裏停在了急診門口,我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他拉住了我的手,輕聲說,“如果為難就不要去,我怕你受傷。”


    “沒關係。”我笑了笑下了車。


    於揚站在急診的門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見我下了車迎上來彎下腰跟王坤打了個招呼。


    王坤回了禮便去停車了,於揚走在一旁陪著我一起去采血,檢驗科挨著疾控科,因為疾控的特殊性所以離著急診也算挺近的,簡單來說,檢驗科算是除了急診之外相對較忙的科室了。


    與檢驗科相比,疾控偶爾還會門可羅雀,檢驗科門外可能也是人煙稀少,但是裏麵的人卻忙的腳不沾地。與急診科的人滿為患相比,檢驗科更多的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樣本從外麵送進來,那忙的每個人頭頂都冒火星子。


    今兒可能是護士都忙著給別人抽血了,到我這是一檢驗科的醫生,就著老薑的關係,我跟他還算認識。


    抽血過程中我問他大概啥時候能出結果,被告知加急得一天,我瞪大了眼睛瞅著她,“不是正常查個血不是20分鍾就行麽?咋一天了?”


    檢驗科的醫生算是老薑半個的同門,苦笑著說,“小祖宗,你忘了你因為啥檢查的了?血檢!炭疽!那不得給你查的仔細點,咱醫院都多久沒收你這病例了,那人你當時做手術的時候就發現了腸壁水腫出血,腸係膜淋巴結腫大,多明顯的胃腸炭疽。”


    “不是,那不是他麽,我最多算一吸入吧。”我據理力爭,於揚站在一旁看著我倆互不相讓。


    “你別為難我,你們主任下的命令。”他老老實實的說道,緊接著抽完血便收拾東西起身,我剛想說啥,他趕緊接到,“別問了,再問你又得等一天。”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我狠狠的歎了口氣,好不容易準備崛起,這又是澆滅我積極性的一天。


    似乎感知到了我想什麽,於揚在旁邊適當的插了句話,“別拿這事兒當你繼續擺爛的借口,都準備對得起這身兒皮了,就別搞自證心理學什麽‘就知道自己做不好’之類的潛意識。”


    果然多年的好友還是懂我此時咋想的,我沒反駁,懶散的靠在凳子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天花板。


    “走了,別擱這占地方,你往這坐,別人坐哪?”於揚一下就給我扥了起來。


    突然被薅起來的我多少有點懵,看看他那不是很粗壯的胳膊,又看了看被抓著的自己,“你啥時候這麽有勁兒了?這小細胳膊小細腿,薅我薅的這麽利索?”


    “我一直很有勁兒……”於揚不由扶額,語帶絕望的說道,“隻是你覺得我弱雞,你真當機場那天我靠的是運氣不成?”


    我搖了搖頭,仔細琢磨了一下,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他那一套小連招是被旋伊認可的,再說了男生本來也比女生有勁兒,哪怕他瘦的像個麻杆兒。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不服氣的回懟了我一下,“你瞅啥!”


    “瞅你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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