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將他們脾氣溫和的瑞豐侯惹生氣了?!!


    現在整個秦府都仿佛烏雲罩頂一般,歡聲笑語頃刻間就沒有了,


    大家一個個低著頭輕手輕腳的穿梭著,除了偶爾那擠眉弄眼的搞笑模樣,再沒有了往日的和諧輕快。


    喜兒頭很痛,麵對著紛紛來打聽消息的眾人,那手朝天指了一次又一次。


    在看到趙耳拿著一封書信走來時,那臉上如同大赦的表情,逗得原本還一臉凝重的趙耳都忍不住笑了。


    隻不過立馬得到了一記瞪眼,趙耳也知道自己這反應有點不好,咳嗽兩聲,將手裏的書信遞了過去。“快送回去吧。”


    看著手裏薄薄的信封,喜兒歎氣,但願這封信寫的內容可以討得他們家小姐的歡心,否則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喜兒也是第1次知道原來他們家小姐真生起氣來的模樣,居然是這般可怕,


    沒發脾氣,沒怒喝,更沒有打罵遷怒,可就那一言不發板著臉的樣子,愣是讓身邊所有人戰戰兢兢。


    最讓他們受不了的是,惹小姐生氣的那個人遠在鹹陽城,就算近在眼前,他們也拿其毫無辦法。


    輕輕的推門而入,樂安果不其然的,正在低頭,專心的寫著什麽。


    按照以往樂安這麽認真工作,喜兒早就心疼的快步上前將瓜果點心全部重新奉上了,


    因為之前的那些肯定早就被消滅掉了,可此時早上送來的那一盤動都未動。


    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將已經遺忘在腦後的,在嬴政手底下訓練出來的超高素質撿了起來。


    輕手輕腳的來到樂安身邊,既保證不能打擾了樂安的思緒,又保證樂安不會因為她的出現而受到驚嚇。


    樂安看到放在伸手可及之處的信,冷哼一聲,並沒有立刻伸手打開,


    喜兒見此,話未說一句,就再一次輕手輕腳地退下了。


    守在門口的趙耳,看到喜兒這麽快就出來了,臉上的疑問寫得清清楚楚,可惜答案不是太核心意義。“小姐正在忙”


    換句話說,沒看信唄,趙耳在心中搖頭,也不知道王上是怎麽氣著小姐了,


    按照以往,都不用等信到桌子上,就已經被拆開來看了。


    略帶幾分同情的看向喜兒,此時的小姐狀態有點嚇人,他還能去外麵避一避,喜兒隻能在這幹受著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小姐心情不好,喜兒的心裏自然也跟著煩躁,趙耳此時的眼神就讓她覺得有些礙眼了。


    “我能什麽眼神兒?”趙耳大呼冤枉。


    “小姐就不是那會遷怒的人,我是想著你作為小姐的貼身侍女,肯定會第一時間察覺到小姐情緒的變化,所以有消息了通知我哈”


    趙耳說出的話,與他那成熟穩重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你可真是有心了”一字一句的擠出來,喜兒直接扭頭,不再理會趙耳。


    站在了房門邊上,若不是那一副巴不得貼到門框上的動作,實在有礙觀瞻,就更好了。


    趙耳看著喜兒的動作,隻覺得辣眼睛,你還記得身為高手的尊嚴體麵嗎?


    為什麽好的不和你家小姐學,非學這些不那麽好的?


    趙耳右手抬起擋在眼前,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他以後一定要時刻自省,可不能在某方麵被小姐給潛移默化了


    就像喜兒似的,他相信王上將其派到小姐身邊時,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不雅之舉,可看看現在。


    自己手底下的人有什麽小心思,樂安毫不在意。


    別看她的姿勢坐得端正,可那毛筆上的墨水早就幹了,也不見她再重新沾一沾。


    啪的一聲,將毛筆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心氣不順的,掃過那礙眼的信封,


    最後像是和誰賭氣唄,隨手一抄,將其拿起,動作迅速的拆開火漆。


    抽出裏麵疊的工工整整的信紙,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僅沒有達到身邊人希望的滅火作用,反而達成了火上澆油的成就。


    若是此時,嬴政就在眼前,樂安絕對會上去將其罵個狗血淋頭。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句話是什麽時候出來的,她不知道。


    但它相信就算此時這句話還沒有總結出來,但是其中深意,嬴政身為一位帝王必然明白,可看看現在!!


    為了扳倒呂不韋,為了滅掉嫪毐這群烏合之眾,居然處心積慮的,刺激人家造反?!!


    甚至於生怕對方造反不成功似的,還要主動離開鹹陽城,給對方製造行事之機,這不是傻子是什麽?


    嬴政早在鹹陽城內都開始因為黨爭問題而流言四起時,就將他的所思所想寫在信封之內命暗衛,將其秘密送到了樂安手上。


    他知道這種情況之下,鹹陽城的事情是瞞不過樂安的,


    但他更知道,若是樂安沒有收到解釋,也絕不會主動詢問。


    可這樣並不代表樂安就真的不管了,而是會以自己的方式參與進來,


    他擔心樂安會一氣之下直接殺到鹹陽城,以身入局。


    嬴政擔心若真是發生這種情況,會破壞他的部署,也擔心會危及到樂安的身家性命。


    畢竟別看此時的樂安,在各國都甚有威望。


    可是無論是贏氏宗親還是趙太後,這兩方人馬都自是身高,真和他們對上了,壓根就不會將樂安的身份看在眼裏。


    尤其是那個嫪毐行事全憑心意,如果他真的有顧慮大局這根弦,


    當初就不會因為關內侯強烈反對他,而拙劣的設計一場騙局,將其關押到牢房,最後在牢中氣絕身亡。


    關內侯是誰呀?那可是他們贏氏宗親的長老!是贏氏的領頭人!


    但凡有點兒理智的人,都不會和關內侯對上,否則當時老人家去找呂不韋,因為談不攏而追著其跑時,呂不韋不會隻跑不還擊了。


    想到關內侯的死,想到因為他的死,而是憤怒的贏溪差點當眾爆出趙太後和嫪毐的醜事,這手中的毛筆硬生生的被他握斷了。


    深吸一口氣,將手中斷成兩截的毛筆隨手扔掉 ,拿出另一隻壓著怒氣給樂安寫了之前那封信。


    有了第1封信打頭,後麵的內容就沒有了再隱瞞的必要,所以嬴政將他的打算一五一十的都在信中寫給了樂安。


    他也是個人,縱使布局再完美,縱使心中再有把握,也想著可以和人訴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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