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中。


    一老一少推門進入。


    紅姐麵色漸漸凝重,先前的笑容都在頃刻散退,還起身相應。


    “五爺,黎秋。”


    來者,不善。


    黎秋,黎瀾之弟。


    黎家分開下注,散布蘇省各地。


    黎瀾紮根禹城,黎秋紮根蘇城。


    其他許多地方也都有基業,但基本都是小打小鬧。


    紅姐做為跟隨了黎瀾十年的心腹,對於黎瀾的事情也是所知甚多,清晰了解許多關係。


    五爺麵色陰冷,麵黃肌瘦,不說話時像是個垂死之人,開眼更是嚇人。


    紅姐也都感到不小壓力。


    “紅姐,我這次來禹城,也隻是為了一件事。”


    黎秋上下打量著紅姐許久,這才露出一聲輕蔑地譏笑,“那就是接手我姐的凱德大廈,你身為我黎家家臣,這十年辛苦我也都看在眼裏,你很辛苦,乃至患癌了,現也是臨危受命上來。”


    “這我也都看在眼裏,現在我體諒你,你還是回去繼續養病吧,凱德大廈我會親自把舵,帶它走上新的輝煌未來!”


    紅姐麵色一沉。


    黎秋眼神變得犀利,“怎麽,你難不成還敢有其他想法?別忘了你的身份,你隻是一個下人,充其量不過我黎家傭人罷了,沒我黎家,怎會有你今天!”


    “現在老老實實回去養病,還能念及你這些年付出,讓你體麵隱退,如若不然,也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家臣,傭人,下人?


    一個比一個刺骨的字眼從黎秋嘴裏吐出。


    紅姐麵色冰冷,“黎秋,凱德大廈雖是黎家產業,但能有今天全靠黎總,與你們並無太大關係,黎總在被抓前讓我接管凱德大廈,那我就責無旁貸。”


    “你們雖是黎總家人,但也恕我難以從命,凱德大廈我不能交給你們。”


    “放肆!”


    黎秋大怒,指著紅姐喝道:“你算個什麽,沒有我黎家扶持,早就像狗一樣不知死在了那個角落處,哪敢有今日之輝煌!”


    “我這不是在與你商量,而是前來拿回屬於我黎家該有的東西,你一介下人,也敢染指?”


    閉目而坐的五爺緩緩睜開眼,房內溫度驟然暴跌。


    紅姐感到如山般壓力。


    如果小弟在就好了。


    她心想。


    這時候真離不開有一位強勢人物在場,而方正無疑是最好選擇。


    但妹妹來了,她又不想讓妹妹受影響,所以也隻好讓方正帶妹妹離開。


    “我還是那句話,凱德大廈屬於黎總,但並不屬於黎家,既然黎總在最後將凱德大廈托付於我,那我就不會讓她失望。”


    紅姐半步不退,“黎總未完成的心願,我會替她繼續完成,黎秋,黎總之所以不把凱德大廈交給你,其中什麽緣由,你應當心中有數!”


    “你說什麽?”


    黎秋的臉龐迅速變得猙獰。


    一個下人,也敢嘲諷,挖苦他?


    “黎總先後為你投資了三家公司,卻都被你在蘇城那邊敗完,前前後後搭進去數億,你的能力連小公司都運轉不了,凱德大廈倘若真交到你手上,不出半年就得完蛋。”


    紅姐豈不知黎秋為人。


    雖是黎瀾弟弟。


    可兩人無論手腕性格還是魄力,都相差甚遠。


    黎秋暴戾跋扈,眼高手低,敗壞不少家業,始終高不成低不就。


    原本還能被黎瀾始終壓著,隻能老老實實呆在蘇城發展。


    現黎瀾被抓,他再也坐不住了,要親手將黎家的東西拿回來!


    “你說什麽!”


    黎秋抬手就要掌摑紅姐,卻被紅姐一把抓住手掌。


    紅姐麵上溫度也在迅速降低,“黎秋,看在黎總麵子上,我不想跟你計較,也不願與你多做糾纏,但你也別得寸進尺。”


    “五爺,五爺!”


    黎秋怒上心頭,這賤.人不但頂撞自己,還敢還手,他忍無可忍!


    五爺起身走來,氣勢可怕,“鬆開小秋,再自我掌臉三下,做為你以下犯上的懲戒,如若不然,將會是我親自出手懲戒。”


    紅姐眯起眼,“五爺,我不是你黎家奴仆,更不是傭人下屬,以前不曾是,未來更不會是,你這樣做隻會消磨掉黎總於我的恩情。”


    “不知死活。”


    五爺眼露凶光,迅速上前,抬起手對準紅姐臉上便是一掌。


    紅姐立刻將黎秋推開,倉促抬手格擋。


    可還是小看了這一掌力道。


    她抬起的胳膊瞬間下沉,手臂青腫一片,不受控製退後數步,身影不穩,跌倒摔地,麵色痛苦。


    整隻右手都跟麻痹了一樣失去知覺,手指都無法動一下。


    紅姐倒吸涼氣,眼裏也浮現出一抹怒氣。


    這一掌若是打在臉上,她半張臉都要毀壞!


    下手毒辣,毫不留情。


    “五爺,打死這賤.人,讓她懂得何為尊卑,區區一個下人也敢頂撞我等,不知死活!”


    黎秋呼喊,看到紅姐狼狽倒地,他感到解氣,卻還沒完全解氣。


    五爺鐵麵無私,繼續上前。


    眼神漠然,看待紅姐的眼神仿佛就是看待一條狗而已。


    並不會因為養了一條十年狗就會對它產生感情。


    狗不聽話了,那就得打!


    紅姐在他們眼中,就是這樣的存在。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她身份如何邊換。


    嘎吱!


    就在五爺靠近紅姐,又將動手時。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了。


    一道身影從外麵走進來,平靜開口:“我是不是錯過什麽了,姐,好端端你怎麽坐地上了呀。”


    房中三人同時回頭,都看到走進來並反手關門的方正。


    黎秋眼神一冷。


    老者麵無表情審視。


    紅姐最為觸動,掙紮要起,卻倍感吃力,“小弟。”


    方正快步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拉起,注意到紅姐發顫下垂的右臂,透過衣物還能隱約看見烏紫色。


    他眼睛微微眯起,斜睨身旁老者,“姐,你也真是的,不小心摔倒了,怎麽還能讓老人來扶呢,他這身子骨磕到絆倒那可都擔當不起。”


    “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紅姐輕聲道。


    “方正!”


    黎秋眼神變得凶戾,從他進來後就一直看著他。


    “你是?”


    方正看向他。


    “黎秋。”黎秋挺直胸膛。


    “黎總的弟弟。”紅姐補充。


    “哦,原來是黎總的弟弟。”


    方正難怪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黎征兒子,黎瀾的妹妹。


    黎秋輕哼一聲,正要說話,方正又笑嗬嗬說道:“怎麽,見了我,姐夫也不願意喊一聲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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