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之人看清樣貌了嗎?”


    方正又問。


    “有。”


    黎瀾指向旁邊電腦。


    方正走過去查看監控。


    一共三段。


    一段是凱德大廈前台,這人拿出名片說是上來找薛經理。


    第二段是薛經理辦公室外走廊,看到他走進去。


    十分鍾後走出,還抬頭對攝像頭森冷一笑,伸手指比劃一個抹脖子手勢。


    凶手離開凱德大廈五分鍾後,薛經理慘死辦公室才被發現。


    監控畫麵中男子是一張很普通臉龐,普通到認不出任何特點來。


    且全程麵無表情。


    方正發現一些端倪,腦袋比例不太協調。


    “這不是他本來麵貌,戴了人頭皮套。”


    方正很快給出結論,敢這樣囂張殺人,就不可能是真麵目。


    黎瀾輕點頭,她也是這樣認為。


    “這是挑釁,也是下馬威,更多還是震懾。”


    黎瀾道:“他們名頭太大了,出現在這裏,又即將過年,方正,這不是一個好消息,看來前幾天收購海天、江帆一事,也是讓有些人坐不住,要在過年期間幹掉我們。”


    “那就讓他們來!”


    方正冷笑,“這個年不想讓我們好過,那他們也別想好過了,惹急了我,我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自食惡果!”


    他們能從中海殺到禹城。


    他同樣也能從禹城殺到中海去!


    寇可往,我亦可往!


    若把方正逼急了,他真能幹出這事來。


    王八蛋,遠程操控很爽是吧?那就讓你爽個夠。


    凱德大廈正式進入一級戒備。


    也還好,薛經理身死這事知道人並不多,否則整個公司員工都將陷入恐慌。


    加強警戒,加強對管理層的保護。


    指令下達,有序出動。


    可不過一小時,噩耗接二連三從下麵傳來。


    前後五位休假的高管在家中,外地,車上被害!


    背身都有同樣血花引!


    得知消息,黎瀾身影竟踉蹌了下。


    方正手疾眼快將她扶穩。


    黎瀾雙手緊扣桌麵,睚眥欲裂。


    “東神商會,欺我太甚!!”


    黎瀾心在滴血。


    凱德大廈遭遇了一輪又一輪衝擊跟洗牌。


    現在留下的每一位都是她的人。


    轉眼又被殺害五人。


    讓她憤怒之際,也感到一絲無力蒼白。


    麵對這種防不勝防的突襲,她真能抗住壓力嗎?


    “真不報警嗎,黎總。”


    方正麵色也開始凝重,“他們隻會越來越囂張,一味防備肯定不行,必須主動出擊。”


    “這事警察管不了,隻能我們自己去麵對。”


    黎瀾看了方正一眼,“方正,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什麽時候開始你碰到事就先想到報警了呢?”


    “我們可是正經生意人,碰到這種麻煩肯定要報警處理啊。”


    方正回答地理直氣壯,“黎總,這不是意氣用事時候,硬抗的話,我們損失隻會更慘重,搞不好凱德大廈人都要跑空了。”


    “那不至於,他們最終目的是我們。”


    黎瀾還是搖頭,“我並不喜歡警察,所以也從不會報警,這是衝我們來的事,既然來了我們就接招,報警算什麽?我可不會就此認慫。”


    方正頗為無奈,卻也沒辦法。


    黎瀾本身就不幹淨,她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也正常。


    她雖轉型成了商業生意人,可身上那股江湖氣卻仍舊還在。


    有仇向來自行報。


    報警算什麽?


    認慫麽?


    讓警察行動能有多快效率,就算抓了又能怎樣?


    取證需要時間,定罪需要時間,最後一頓操作搞不好就判個幾年那有什麽意思?


    不如自己親手報仇扼殺來的痛快!


    你惹我了,我不報警。


    我報複你時,那你最好也乖乖的受著別報警!


    這就是她的一貫作風。


    她沒坐以待斃。


    而是立刻發動她的能量對付這群人!


    且開始天價懸賞。


    發現蹤跡者,懸賞百萬。


    拿下一人者,懸賞一千萬。


    南天門,洛氏武館,萬川龍社,還有禹城地下諸多勢力也都動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張看不見的大網開始籠罩在禹城地下,全麵搜捕。


    又是一場風起雲湧。


    財帛動人心,重賞之下效率清晰可見。


    很快就有不少人舉報。


    迅速派人前去鎮壓,果真尋找到幾位有異樣人物。


    下午到晚上,方正跟黎瀾都坐鎮於凱德大廈中等候消息。


    真到這位置方正也才發覺,為何以往黎瀾能如此淡然,他怎樣惹怒她,她也不會輕易翻臉。


    因為無所謂。


    下麵發生的事情,多少損失,多大犧牲。


    呈現上來的都是一串數據。


    數據更替,誰會在乎?


    長達十小時的搜查行動。


    凱德大廈這邊又有超過十位高管被暗殺,南天門,洛氏武館,萬川龍社的高手也折損嚴重。


    但同樣也取得不小成果,成功揪出六位殺手,並當場鎮壓!


    戰損看起來凱德大廈這邊明顯劣勢。


    但隨著時間遷移,他們得手機會也隻會變得更小,最後被全部收割更隻是時間問題。


    要找他們說難難,說簡單也簡單。


    外地人,生麵孔,行為孤僻等等。


    這些都可以作為鎖定他們的證據。


    一百萬的舉報金在這,很少有人能抵住這誘惑。


    到後半夜,也就是大年三十當天時,局勢轉變更加微妙起來。


    他們這邊損失在直線變少,而鎮壓的殺手數量卻在不斷變多。


    這群人藏的很深,可隻要來過就有痕跡,真鐵了心找,在這陌生城市如何藏身?


    以凱德大廈影響力,一聲令下,地下世界各方勢力都會給麵子積極配合,更別說還帶著懸賞。


    方正逐漸心安,理解了黎瀾底氣源於何處。


    能讓下麵人去拚命解決的事。


    都不能算作大事。


    上位者,就該有上位者該有的姿態與心境魄力。


    他還得學習,再沉澱沉澱。


    清晨。


    這場風暴也漸漸進入尾聲。


    下麵給上來不少消息,殺手所剩無多,且都已鎖定,預計下午二點前全部解決。


    被害的那些高管黎瀾也都紛紛慰問並給出撫恤金善後。


    “這就解決了?”


    方正醒來都有點懵。


    他什麽也沒幹,就睡了一宿,事情基本就接近尾聲了。


    這就是有人負重前行所帶來的舒適感嗎?


    確實很爽啊。


    “下麵給上來數據來看,一共鎮壓十七位殺手,目前還在全麵排查,應當還有幾位餘留,還不能放鬆攜帶。”


    黎瀾淡淡一笑,道:“今天是過年,對凱德大廈,對你我都意義深重,我不想過年還被打擾。”


    “黎總高見。”


    方正含笑點頭。


    “今天就是除夕夜了,你有什麽安排?”黎瀾頓了下,問話方正。


    “我就一個人啊,曆年都是一個人過。”


    方正聳聳肩,很自然回答。


    往常過年,他要麽在家中躺屍,要麽就找家會所待著。


    今年嘛,那當然也就不同了。


    他看著黎瀾笑吟吟說道:“不知道黎總今年有什麽安排,不嫌棄的話就收留一下我這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蟲唄。”


    “是嘛,你也會無家可歸?你那小妹妹呢?過年不歡迎你去她家過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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