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交易證據,但製造酒的證據不明,證據上隻有他們購買相關原材料記錄,其他記錄都被刪除了,他們最多是有造酒動機,除非可以抓捕酒場負責人,或員工對他們進行拷問。”


    “這事完全可以交給我們警方來做,既然有苗頭了,那查出製造假酒這事就不難了。”


    李山笑道,這方麵方正抓瞎,可他們卻有很豐富的經驗。


    隻要有方向,那再去調查就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難題不在這,在於凱瑟集團和白琳娜集團。”


    方正感到頭疼,“老李,還沒懂麽?喬家針對我和紅姐設下的這個局,最後目的是想拉白琳娜集團也下水,這證據隻要我一旦交給警方或者找記者曝光,白琳娜集團就不會坐視不管。”


    李山聲音消停了。


    白琳娜集團可是外貿公司,分公司國外都開了幾十家,也是禹城內最強的外資企業,牽扯太大,同樣也深受地方保護。


    這樣的龐然大物,可不是這樣一件小小醜聞可以撼動的。


    不談白琳娜集團,凱瑟集團也非同小可,這些東西不說真實度多少,酒單單眼前這些信息可還不夠指證凱瑟集團罪名。


    “方正,現在我隻能給你指兩條路。”


    沉默許久的李山開口。


    “你說,我在聽。”


    “第一條路,找到和萬瑤酒場私下交易那人,他是關鍵人證,找到他隻要讓他撬開嘴,再拿出實際證據,就能證明這件事與凱瑟集團無關,隻是他和萬瑤酒場的事。”


    “然後去找金葉堂,今天上麵傳來消息,酒中有毒物質已經分解出來,其中蘊含著大量中草藥成分,其中烏本草首也隻有金葉堂有賣,這毒很可能是金葉堂調配,酒場調配不出來。”


    方正點了點頭,分析的很有道理。


    “那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啊,這就簡單了,就是等。”


    “等?等什麽?”


    “等三天過去,讓紅姐抗下這一切。”


    李山一字一句道:“時下你已完全取得紅姐信任,紅姐也將她所有產業都交到了你手上打理,同樣凱德大廈也已離不開你了。”


    “你的初步計劃已經成功,紅姐於你而言也漸漸沒了利用價值,舍棄她,取代她,這是大好的機會,天時地利人和,簡直老天爺都在幫你,小方,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把握這次機會,成就凱德大廈核心!”


    李山說到後麵時情緒明顯的很激動。


    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方正真成功了!


    短短兩三個月時間就完美取得了紅姐信任,還在凱德大廈也留下很深威信。


    隻差臨門一腳。


    現在機緣來了,他必須幫方正一把!


    “老李,你知道你和我爹最大不同點在哪嗎?”


    片刻的沉默後,方正忽然提了另外一嘴。


    “是什麽?”


    老李也微微沉默,故人重提,心頭喜悅也被衝散許多。


    嘴裏吧唧吧唧抽著煙,很快就要見底。


    “你雖是刑警,也常常衝在一線,但還不是第一線,更不懂得站在這位置上是有多身不由己。”


    方正道:“選擇不同,命運也就不同,所以最後活下來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們,這就是你們區別。”


    “小方,你父母的事我這些年也一直都在努力,可我權限還是不夠,我也還需要繼續往上挪才行,不然給他們翻案隻會更難。”


    李山在歎氣,語氣又變得激動,“可是小方,現在機會真來了,你潛入這些時間,一直都是你在單打獨鬥,曆經危險,多次都在鬼門關前打轉,我也都看在眼裏,我想幫你!”


    “現在機會唾手可得,喬家也在使勁,不費吹灰之力所有罪名都會指向紅姐,就算不能給她定罪,她哪怕是被拘留幾個月,於你而言——”


    “夠了!”


    方正大喝一聲,“李山,忘記你的職責是什麽了嗎?這是栽贓陷害!”


    “什麽栽贓陷害,你知道紅姐身上背了多少事嗎?涉及到多少命案嗎?又參與過多少洗錢事跡嗎?她也一直都是重點調查對象,現在有機會可以嚴查她,什麽叫栽贓陷害——”


    老李也惱怒。


    “證據呢!現在刑警辦案也全靠莫須有的施加罪名了嗎?”


    沒有實際證據,就算有證據,若無法多方麵證實,或直接犯罪證明,也無法審判。


    方正火氣也跟著上來,“李山,你給我聽好了,有今天,都是我他媽玩命拚出來的,跟你沒半毛錢關係,現在你也沒有任何資格來指使我怎樣做!”


    李山又陷入短時間的沉默中。


    啪!


    電話那頭又點起一支香煙。


    他深吸了口氣,又常常吐出了一個煙圈才幽幽開口,“小方,我答應過你父母,若他們遭遇不測,一定要護你周全,不讓你卷入進來。”


    “我努力過了,本意也是想讓你當個普通人安安穩穩生活,但這條路你執意要走,八年了,你後悔了麽?”


    “我沒後悔,我初心依舊。”方正回。


    “初心依舊,初心依舊,嗬嗬,好。”


    李山慢慢笑了,很欣慰,“你的成長我都看在眼裏,我也為你心疼。可這條路既是你自行選擇的,那就是再苦再累你也得含淚走下去。”


    “小方,現在苦盡甘來,能看到曙光了,所以現在隻要你點點頭,你這枚暗子就會立刻由暗轉明,我們整個刑警大隊都會全力協助你行動!”


    “此外,這事我也會立即建立檔案,立為禹城a級行動計劃,由局長親自跟進,全方位推你上位,取締紅姐,成為凱德大廈核心,為黎瀾心腹,再收集凱德大廈所有犯罪證據,將這顆毒瘤一網打盡,為民除害!”


    李山語氣無比嚴肅。


    方正久久未語。


    “小方,這時候萬萬不能意氣用事,聽話,我們等了這麽多年,機會終於來了,要珍惜啊!”


    到後麵,李山已熱淚盈眶,生怕方正做傻事。


    “抱歉,我拒絕。”


    “為,為什麽?”李山如遭雷擊。


    “老李,這場行動是我從一開始就一人參與,好不容易才到這一步,我不允許任何場外因素破壞與幹擾,我可以滲透凱德大廈,凱德大廈也就能滲透我們內部。”


    “此外,我做事有我自己的道理,也有我的判斷,我可以接受失敗,直麵死亡,但我絕不能接受他人擺布與操控,這件事你要是敢告訴第三個人,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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