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靜靜地站在實驗室的一角,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林啟。一個是從休眠艙中脫出的新生林啟,神采奕奕,另一位則是從椅子上蘇醒的舊林啟,氣息微弱但目光堅毅。


    “都是林博士?”徐靜緩緩開口道。


    林啟望著眼前的自己,就像看到了一麵扭曲的鏡子。而王海洋、徐靜和胡鵬則一時間不知所措,目光在兩個林啟之間遊離。


    “這怎麽可能。”新林啟自言自語說道。


    “理論上不可能。你的意識應當已經完全轉移,舊體本該失去所有生機,成為一個無意識的軀殼。但現在,它明明就還有意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徐靜也在不可思議的訴說著。


    她邁步上前仔細觀察著舊林啟的反應。徐靜用專業的語氣繼續說道,“根據意識轉移的理論模型,納米機器人通過靈息共振,重建了你的神經網絡和記憶體征。意識的本質究竟是純粹的信息,還是受載體的特定生物環境影響?”


    新林啟眼神複雜,聲音略帶嘶啞的說:“我才是林啟啊。我的記憶、我的意識,全部都在這裏。那個不隻是一個軀殼,應該被遺棄啊。”


    這時舊林啟眼神逐漸聚焦,已經完全恢複了意識,開口說道:“你要遺棄誰?沒有我哪有你。”


    王海洋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可能是神經冗餘現象。在意識傳輸過程中,舊體的神經網絡未被完全剝離,靈息共振引發了雙重反應。也就是說,兩套記憶和意識同源共存,形成了兩個人格主體,也就是兩個林啟。”


    徐靜又補充道:“確實,這也符合神經自適應重組理論。納米機器人雖然能重構記憶,但也許在重建的過程中,舊體的神經網絡自發進行了自我保護,反而保留了原本的意識回路。”


    新林啟聽完後望向舊林啟說道,“這什麽意思?我們兩個都是林啟?”


    舊林啟冷笑一聲說:““準確說隻有一個林啟,從我這裏複製出一個。”


    話音未落,實驗室內的空氣再次凝重起來。兩位林啟彼此對峙,仿佛鏡中倒影。


    王海洋,徐靜和胡鵬都感覺到眼前的事情已經失控。


    徐靜走到兩個林啟中間勸解道:“現在出現一個悖論。我們究竟是在複製原本的意識,還是創造了一個新的意識體?意識本身是由神經元的複雜電信號和特定的化學環境構成,靈息共振隻是讓納米機器人通過共振效應試圖重新激活這些信號。”


    徐靜指著蘇醒的舊林啟又說:“我們麵前的兩個個體,擁有相同的記憶庫,但不同的身體狀態。同源記憶網絡理論中早已指出,意識的自我認知可能受限於自身神經環境的微觀差異。”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新林啟拿起一個滅火器向舊林啟頭上砸去,隻見舊林啟慌忙地往後一退,暫時躲過了攻擊,不過也被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嚇壞了。


    王海洋和胡鵬趕緊上前製止新林啟,他們把新林啟死死抱住。


    新林啟發瘋似的大聲說道:“抱我幹什麽?我才是林啟,他是假的,他應該已經死了。”


    也不知道林啟哪來的這麽大力氣,幾乎快要掙脫王海洋和胡鵬的手臂了。


    舊林啟被徐靜拉著迅速後退,想辦法躲過攻擊。但是舊林啟完全不懼攻擊,擺出準備迎戰的姿態。


    新林啟這時已經掙脫王海洋和胡鵬的束縛,眼中就像冒著火光。


    “你以為可以擋住我?”新林啟冷笑著,他的動作迅捷和有力,手腕上的肌肉繃緊,朝著舊林啟的方向再度撲了過去,動作快如閃電。


    舊林啟雖然體力有限,但大腦運轉極快,迅速拿起實驗室內的一根金屬棒防禦。金屬與新林啟的手臂相撞,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令人震驚的是,新林啟的皮膚表麵迅速浮現出一層銀色光澤,那是液體金屬。


    “怎麽會有這種身體!”徐靜驚呼不可置信。


    王海洋也愣住了:“這是什麽?納米機器人?”


    新林啟仿佛沒有聽見這些話,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狂暴,揮拳如風。舊林啟艱難地抵擋著,身上開始負傷,體力也逐漸不支。就在這時,他的體表也開始泛起微微的藍光,傷口處的細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納米機器人正在自愈!但同時也會根據主人的意識行為進行自我強化。”徐靜解釋道。


    王海洋和胡鵬趁著新林啟因看見舊林啟體內閃著藍光,動作稍微遲疑的一瞬間,衝上去用力將他按倒在地。地麵被新林啟掙紮的力量震得嗡嗡作響。他的瞳孔中閃爍著憤怒,幾乎陷入了徹底的瘋狂。


    “他已經失控了!”王海洋用力將新林啟的雙臂按住,但發現自己根本沒法控製住對方。納米機器人好像賦予了新林啟超常的體力和恢複能力。


    “你們把我放開,我要弄死他,不然連你們一起弄死!”新林啟在地上大吼大叫。他突然猛地用力一掙,竟然擺脫了王海洋和胡鵬的控製。


    撿起地上一個金屬碎片向舊林啟方向扔去,碎片砸在舊林啟腳上。還沒等舊林啟反應過來,新林啟又大叫著衝了過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間,突然一隻手拉住了新林啟,他怎麽都掙脫不開,回頭一看是正全身冒著藍光的王海洋。


    徐靜和胡鵬都驚訝的看著王海洋,他這時體內的納米機器人也應該是被激活了,身體處於超能狀態。就好像道長之前說的成仙狀態。


    胡鵬也趕緊上去把新林啟抱著並大喊:“不要放開他,想辦法把他製服。”


    這時候林啟渾身的藍光已經亮的非常耀眼了,但還是沒有掙脫王海洋的手掌。


    誰知他突然反身直接給了王海洋一個肘擊。劇烈的疼痛讓王海洋暫時鬆開了手,然後又一把推開胡鵬。


    趁著混亂,新林啟快速地朝實驗室外的方向衝去,似乎是知道自己勝算不大,先逃脫再作計劃。


    舊林啟此時顯得極為比較虛弱,他靠在實驗台邊,目光複雜地注視著逐漸遠去的新林啟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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