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蝦仁察覺出兩人的意外,出口解釋:“高麗之地,形似浙江,除了西部少部分平原外,其他地方也是群山環繞,難以進行大規模的騎兵會戰。”


    “昔日隋煬帝三征高句麗,不識天象,不聞地利,不謀人和,焉有不敗之理。”


    “我答應與藍玉一較高下,不在於此次副將的人選,也並沒有想過什麽新仇舊怨,我想試試,能不能培養出一支,關鍵時刻,可以承擔重要任務,同時可適配任何地形的軍隊。”


    “我一開始就沒將藍玉放在眼裏,不是因為藍將軍不夠強,而是我們的視野,所能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你們擔心遼東的十萬鐵騎,我又何嚐不是,如今高麗之局勢,既要做好高麗速敗的準備,也要考慮到,高麗一旦真正謀反的可能。”


    “萬一高麗的向導不配合,我大明需要自己掌握,整個高麗的地形,而不能兩眼一摸黑,直接就闖了進去。”


    “那畢竟是大明的子民,損失一個都讓人心痛。”


    朱元璋樂嗬嗬地問著:“你倒是想的周到,可朕手裏也有錦衣衛,你不覺得有些作用重複了?”


    這老朱疑心病又犯了,總感覺劉蝦仁在試圖觸碰皇室的權柄。


    “這不一樣,錦衣衛畢竟是宮中人,而且老朱你調教錦衣衛的能力....”


    劉蝦仁輕笑出聲,這不是嘲諷,明朝錦衣衛是到了嘉靖手裏,才開始真正掌大權,還有一些名臣,諸如沈煉之類,其他時候都是皇族手裏的一把刀。


    “怎麽?有啥不能說的?”老朱冷笑。


    “在我看來,你的那些錦衣衛,不過就是典獄長手裏的衙役。”劉蝦仁毫不客氣當麵反駁。


    老朱麵色一凝,拳頭猛地攥緊,說錦衣衛是衙役,那他不就成了典獄長。


    不行,他可不能白受這個氣。


    “到比試的時候,就讓朕好好看看,你手下的人,到底能不能比的過我手下的衙役吧。”老朱平靜下來,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他挑選的錦衣衛可都是軍中好手,從來都是萬裏挑一的人才,可不是劉蝦仁,這隨意從街上拉來的乞丐能比的。


    “這不好吧,萬一讓錦衣衛出醜怎麽辦?”劉蝦仁笑道。


    “錦衣衛要是打不過你,老子就把錦衣衛撒了。”


    老朱氣的吹胡子瞪眼,本來還想著,這小子會謙虛一點,沒想到竟然如此大言不慚。


    “撒了多可惜,都是大明的人才。”


    劉蝦仁可不是要故意激怒老朱,這隻是順坡下驢,錦衣衛這個機構還是有存在的必要的,隻是要稍微改變一下體製。


    “好啊,你竟然惦記朕的錦衣衛。”


    老朱擼起袖子,正要稍作懲處。


    徐達此刻不禁說道:“陛下,打起來了。”


    “情況怎麽樣?”


    老朱連忙撿起望遠鏡,朝著那高地看去。


    “一團糟......”


    徐達放下望遠鏡,似有深意地望了眼劉蝦仁。


    “就你這樣的兵,還想和錦衣衛打,下半輩子吧。”


    老朱看到後,才插著腰,肆無忌憚著嘲笑。


    “我才接手他們十來天,本來就不可能把一群沒上過戰場的人,變成身經百戰的精銳,我要有那本事,我還當官幹啥?”


    劉蝦仁麵對老朱的嘲笑,頗有一些不屑一顧。


    最開始就是為了讓他們彼此熟悉,熟悉戰法和配合。


    至於打起來,那自然是有多醜陋就有多醜陋,看起來更像是民間私鬥。


    “這叫盛庸的,還不錯,明顯有讀過兵法的樣子。”


    徐達仍舊盯著上麵的戰鬥,為何要爭奪高地呢?


    他其實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平常進軍,除非是極其適合打伏擊的地點,其餘的地方,高地戰略意義,明顯要弱於平地和水源邊。


    但是旁邊兩人,像是沒聽到他說一般,還在像小孩兒鬥嘴。


    “這下我就放心了,軍演時,比試一場,要是我的錦衣衛贏了,你府上價值幾千萬兩銀子的琉璃,就拿來當嫁妝如何?”


    老朱此時心心念念地就是劉家的錢,現在整個大明朝還要兩麵動兵,整個國庫的錢本來都拿去改革,一下就顯得捉襟見肘。


    剛剛實行不久的錢莊,在百姓眼裏,其實和沒有,沒太大差別,大部分人,還是不太願意存錢進去的。


    畢竟隻是得到的一張小小的存折,萬一弄丟了,拿東西可沒有實打實的,錢拿著踏實。


    他最近都在考慮,要不要縮少一些出征的軍隊,比如少出兵十萬。


    那光中間運糧的農夫,就可以少動員二十萬,這樣就又能省下來不少錢。


    可是老朱知道,他不能這麽做,便隻能開源,想來想去,還是把目標放到了劉蝦仁身上,他總能想出來一點好點子。


    “那要是輸了呢?你能賠得起,價值上千萬兩的東西?”


    劉蝦仁上下掃視了一眼,眼神裏滿是懷疑。


    “輸......”


    老朱剛說了一個字,連忙閉嘴。


    他想說輸不了,可若是輸不了,這猴精猴精的劉蝦仁,憑什麽跟他賭啊。


    “朝廷又沒錢了?”


    劉蝦仁又猜到了大致的情況。


    “錢莊現在是有錢,但也就應天府附近剛開的錢莊有,其他地方遠遠沒達到先生之前達到的效果,這些錢也就個幾十萬兩銀子,連塞牙縫兒都不夠。”


    老朱歎了口氣,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還好前麵朱家子嗣能領到的錢削減了不少,不然他現在都隻能喝西北風。


    “沒錢就借,光明正大地去和百姓,豪商借錢。”劉蝦仁隨口說道。


    “借?”


    老朱一怔,這又是個什麽意思。


    他現在可是一代帝王,親自跑去借錢,那還是借嗎,不就是明搶。


    “就是字麵意義。”


    劉蝦仁看老朱一副耐心聽的樣子,這才慢慢講道:“錢莊光是存錢,借貸肯定推廣不開,老百姓比較穩重,肯定不願意主動去接觸。”


    “陛下你用朝廷的名義,發放一批欠條,文雅點,叫債券,也就是國債。”


    “哦,就是朕給老百姓借錢,用的也是錢莊裏的那種兩分利。”


    朱元璋一拍腦門,這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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